古雪綺被放下來之後看了柳雅一眼,一聲不吭的走到裡面坐下,背靠着土牆縮成一團再也不動了。!
柳雅想古雪綺那邊看了一眼,雖然覺得她孤零零的倚在角落有些可憐,可是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便也沒有說話。
地洞裡靜悄悄的,之前竈火的餘溫讓這裡的溫度也很高,起碼躺在只鋪了一層乾草的地沒有覺得涼。
柳雅也是好幾個晚都沒有休息好,此時周圍溫暖又安靜,外面還有滄千澈他們守夜,頓時滿滿的都是安全感,很快睡着了。
一夜安然,竟然沒有遇到追擊或是暗殺。
第二天早柳雅起來的較晚,阿寧先到外面去看了看情況,得知大部分傷兵的情況都有了好轉,纔回來叫柳雅起身,過去看看那些重傷患。
因爲白天黑煙會傳的很遠,所以這個半地下的廚房也不能用了。古雪綺也得以在裡面繼續休息。
柳雅離開之前只是看了古雪綺一眼,見她仍舊是不聲不響的守着那個角落,也沒有再詢問。
來到面,天氣還算是不錯,陽光從還未抽芽的枝椏間最大限度地投下來,把遮在洞口前的石頭都曬的發暖。
十七靠坐在石頭,一條腿平伸、一條腿屈膝,單手搭在膝蓋,另一隻手裡捻着一根草杆,若有所思。
柳雅出來之後,十七立即起身。但是手裡捏着草杆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低頭斂目,等着柳雅吩咐。
柳雅抿了抿脣,輕輕拍了拍十七的肩膀,低聲道:“辛苦你了,幫我守着她吧。”
“嗯。好。”十七答應一聲,也不再說話了。
柳雅轉身走出去一步,又停下腳步轉回頭來看了看十七,終於忍不住回手拉住他,往一旁走了幾步,確定距離地下洞口稍微遠一些,裡面不會聽到他們說話了。才道:“你……真的不明白雪綺的意思?”
“明白。不可能。”十七簡短的五個字,說的乾乾脆脆。
柳雅暗自嘆氣,然後點了點頭,低聲道:“但是,麻煩你照顧她到回去雲穹國吧。我實在找不出可以幫忙照顧她的人。”
十七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到了一聲:“遵命。”
對於十七來說,柳雅的話是命令。柳雅讓他照顧古雪綺照顧好了,但是這只是命令而已。
柳雅也只得按下從撮合的意圖,向十七點點頭走了。
十七看着柳雅的背影,勾起脣淺淺的笑了。只要能夠幫她好,哪怕一點點的忙也好,她的話他都會照着去做。
一早還是啃乾糧喝涼水,柳雅實在沒有什麼食慾,叼着一片饅頭邊走邊吃,一邊給昨天治療過的傷員重新檢查。
經過一個晚的休息,有些傷員的情況明顯好轉,也有些趨於惡化。不過這些都在柳雅的意料之,並沒有讓她手忙腳亂,反而很快處理好了。
等到柳雅轉了一圈回來,已經接近晌午了。滄千澈和馮叔盛都在等她,顯然是有事情要說。
柳雅坐下來,朝身邊拍了拍。
滄千澈也走過來,挨着柳雅坐下了。
柳雅直接靠在他的肩膀,眯起眸子休息。
馮叔盛也沒有避嫌,坐在了柳雅和滄千澈的對面,然後鋪開一張地圖,道:“這裡的情況我們已經基本查清楚了。再往前走是一片沙化嚴重的無人區,如果走進去想出來難了。而這片無人區實在太大,東西兩邊都不可能繞過去,目前只有迴天澤國都城一條路。我們估計,追擊的士兵之所以沒有到,應該是在回程的路守株待兔。”
原來不是追兵沒到,而是不想費力的過來圍追堵截。
既然只有回去一條路,他們遲早是要掉頭的。所以以逸待勞四下亂追來的輕鬆多了。
柳雅一直眯着眸沒有迴應,只是靜靜的聽着馮叔盛說着回去的路線和打算。
馮叔盛還提議,回去最好也是兵分兩路,雖然只有一條回程的路,但是可以前後分開走,兩隊相隔一個時辰的路線。
如果真的有天澤國的軍隊伏擊,前面的一隊盡力拖住,後面的一隊出其不意的突圍過去。這樣起碼可以保證有一隊是安全的。
滄千澈也始終沒有出聲,等馮叔盛全都說完了,然後問柳雅道:“雅兒,我們需要知道那些重傷員的情況。越具體越好。”
這個時候,每一個傷患的情況都必須嚴格的考慮其,不能夠有一點差錯。
並且每一隊如何分配傷員,則是關係到這個隊伍的行進和撤離速度,稍有差池,可能整個隊伍都被拖了後腿,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柳雅想了想,問道:“那你們預計什麼時候出發?”
滄千澈道:“天黑以後。”
柳雅看看天色計算了一下,大概還有三個時辰的時間。道:“我提議天黑之後再吃一頓熱湯,然後啓程。我會盡量用藥物把所有人的體力都調節到最好的狀態。至於人員的分配,我一會兒再去把傷員的分類等級調整一下,具體如何分配看你們了。”
還是按照原來的等級劃分,重傷員系一根白布條;輕傷員系一根彩色布條。
而經過昨天晚和今天一個白天的修養、治療,傷員的等級劃分會有改變。至於具體是前面的一隊帶着重傷員還是後面的一隊帶着,亦或是兩隊平均分配傷員的例,由滄千澈和馮叔盛自己決定好了。
不過柳雅說完,滄千澈卻顯出幾分的擔憂。他把柳雅的肩頭攬住,緊緊的擁了一下,道:“只是,雅兒你要辛苦了。”
別人或許不會知道,但滄千澈很清楚出發之前柳雅要做的工作量有多大。
暫且不說還要把幾百個輕傷、重傷員重新檢查分類,光是用作治療和提升體力的草藥她又要採集多少呢?
馮叔盛默默地收起了地圖,也低下了頭。他也明白柳雅的辛苦,可是作爲整支隊伍裡唯一的醫者,柳雅想輕鬆都輕鬆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