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他們南行的真正作用和欽差大臣差不多。 一切手續從簡,一切都已災民的實際情況出發,把災情如實報,將疫情減少到最低。
所以,當柳雅他們離開古康鎮的時候,這裡的百姓都是感恩不盡,熱情歡送。
不過這裡的災區還不是最嚴重的。按照馮仲景的冊子顯示,越往前走災區越緊急,而且有的地方已經是一片汪洋。更是聽說有的村子大水過後一個活人都不剩了。
柳雅也是心急,趕路的同時還要不斷的派人向前探明情況,以便及時調整路線。
柳雅的目的是賑災,所以不會按照既定的路線走,而是哪裡情況嚴重去哪裡。
古尚卿開始的時候還有所顧忌,擔心柳雅這樣做危險太大了。
要知道,算是真正的欽差大臣,也不可能親臨洪水氾濫的第一現場。柳雅這一路過來,其實安慰的作用大於實際作用,和一個吉祥物差不多,最多是讓百姓們心安而已。
可是如今看到災民們的樣子,古尚卿也認同了柳雅的做法,只是交代周圍的人對柳雅要更加嚴密的保護了。
馮仲景對於地形十分熟悉。他自己也說,早在洪水到來之前,他親自到過這些地方,也排除了一些隱患。
只不過今年的情況與往年又有不同,雨水密集,間歇性的暴雨每次都是來勢洶洶,所以造成了之前意想不到的一些情況發生。
所以每走一段路,馮仲景都會身先士卒的衝到最前面,至少要提前走出二十里,觀察前面的情況,再決定接下來的路線。
柳雅對於馮仲景也是頗爲佩服。她沒有想到馮家的兄弟一個一個都是深藏不露。馮叔盛如此,馮仲景也是這樣。
如此看來,馮家能夠作爲三朝元老,也確實是有他們的優勢和獨到之處。對於國家和百姓,更是作用非凡。
又走了七天,途經的小村鎮無數,災情也是越發的嚴重了。
一直到了平津城,這裡是大水剛剛退去,幾乎成了一座空城。
城外的山崗,是一些匆忙逃命到這裡的百姓。他們一個個都是失魂落魄、滿面悲切。
而城裡,街道全是淤泥;也有許多牲畜、家禽的屍體隨處可見,或是飄在積水的水坑。
更有些屋子裡,還有因洪水來勢兇猛而不及逃走被困死在其的人。
從破碎的門窗望去,屍體慘狀非常,更是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馮仲景先來到平津城看過,他對此慘景也幾乎不能接受。
所以他回去向柳雅報告的時候,只是勸柳雅去附近的山頭安撫災民,並不建議柳雅進城。
可是人馬路過城門的時候,柳雅向裡一望大致明白了其的情況。
她猶豫了一下,下令道:“所有人聽着,現在分爲兩隊,馮二哥和我帶領各自的親隨和七百士兵進城去。主要任務是將城的所有屍體集處理。大哥你帶領古家軍親隨和另外的三百人,到山頭去分發藥品,以防疫病的發生。並且你們要嚴防任何一個災民回到城裡來。直到我們將這裡處理完畢,與你們會合。”
“雅兒,這不行。我和馮仲景去城裡,你去山頭給百姓們發藥品。”古尚卿當然也猜到了城裡的情況。他又怎麼可能讓柳雅一個女孩子進城去面對那樣的情景呢。
柳雅道:“大哥,我是醫者,我去城裡可以對所有屍體做一個處理,從而消滅疫病擴散的源頭。還會讓我們的士兵加強防護,所有人都有安全保障。如果你和馮二哥去城裡,你們根本不懂得如何避免這些可能存在的危險,自身的安全也難以保證。我們所有的人,每一個都是這些災民的希望,所以我們一個人都不能有事。”
古尚卿根本不聽柳雅的話,他在城門口已經能夠聞到城裡傳來的陣陣腐臭了。他難以想象,柳雅要如何立身其。
因而,古尚卿直接朝方磊擺擺手,道:“你們護送雅兒到山頭去。千萬不要讓她進城。”
“阿寧。”柳雅直接喝了一聲,把一臉正色、不苟言笑的阿寧叫了過來,道:“暗器拿出來,給我大哥來兩下。我看他再敢違命?”
“雅兒,你……”古尚卿當然不會和阿寧動手,他也知道柳雅的倔犟,可是讓他去山頭躲避是萬無可能的。然後他只得道:“雅兒,要麼你讓馮仲景去山頭吧,我和你進城。不管怎麼說,我不會讓你自己去城裡面對那樣情景的。”
柳雅瞪着古尚卿半晌,然後朝阿寧擺擺手,示意她先退到自己身後。
然後柳雅儘量平復語氣,說道:“哥,馮二哥城裡的情況更加熟悉,爲了速戰速決解除這裡的危機,所以他必須跟我進城。而山頭的那些百姓,有些人會惦記着家裡沒有逃出來的親人,也有人會因爲想要搶救城裡家的一些東西,所以都會想要回來。但是這裡的任何東西、包括他們親人的遺體都不能帶走,所以你的任務也十分艱鉅,你要極力阻止他們下山。你只有區區三百多人,要圍住那麼多的百姓實在不容易啊。哥,你明白我對你的信任,你會做到最好的,對吧?”
古尚卿還想要說些什麼。馮仲景牽馬向他走近了一些,然後道:“古家大哥,一直以來我都會和你較勁兒,爭個短長。那麼今天我們也來試試,看看究竟是我們進城先解除這裡的疫病危機,還是你能夠把百姓安撫好?我們任何人的責任都不輕鬆,若是你覺得做不到,那麼我們也可以交換。”
古尚卿瞪了馮仲景一眼,道:“你也不用給我用什麼激將法。我聽雅兒的安排,但是你給我記住,雅兒是我妹妹,被我珍視如生命一般。你要是讓她有絲毫的閃失,我把你碎屍萬段。”
“不敢不敢。”馮仲景連忙擺手,道:“別說是古大哥,算是太子殿下那邊我也沒法交代啊。所以請放心,我會照顧好太子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