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不知道馮叔盛去而復返是要做什麼,因而柳雅和古尚卿、古雪綺都瞪着眼睛看着他。
估計,只要這小子敢做點什麼,古尚卿會直接前給他掀翻在地了。
卻沒想到馮叔盛回來之後,臉笑容更盛,又抱拳躬身,向柳雅他們敬了個圈禮,說道:“剛剛只顧着說話,還沒給古家大哥、古家妹妹們拜年呢。”
有道是“禮多人不怪”,算是古家再怎麼不待見馮叔盛,可是畢竟人家先回頭來拜年的,古尚卿和柳雅、古雪綺對視一眼,三人便一同還了禮。
馮叔盛這才帶着笑,又轉身走了。
柳雅看着馮叔盛遠去的背影,搖頭道:“他還真是個怪胎。”
說完,柳雅又看向古尚卿。見他對着馮叔盛的背影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由得想起剛纔古尚卿說馮叔盛不要對古家姐妹動心思的話來。
難道說,這個馮叔盛對古雨綃……
正在琢磨着,聽見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響。
柳雅一愣神,看看身邊的古尚卿,這鞭炮顯然不是他放的啊。那還會有誰在古家門口放鞭炮?小廝們也不敢吧。
沒想到之前跑走的古雨綃又跑回來了,還一把拉住柳雅,道:“二姐,走啊,去看看給你指婚的告示去。”
“指婚的告示?”柳雅滿臉不解的問着。
古雨綃道:“是啊。昨天爺爺和爹在朝堂接了皇賜婚的聖旨。皇太后和皇后的指婚聖旨你不是親自接了嗎?今天是張貼皇榜公告天下了,剛剛放鞭炮是報喜呢。”
古雪綺也笑着走過來,拉住柳雅的另外一隻手,道:“走吧。有了這皇榜,你是準太子妃了。”
柳雅一邊被拉着走,一邊問道:“皇榜貼哪兒?我們要到哪兒去看啊?”
“在咱們家大門口唄。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難道還要貼到城牆去啊?那是通緝令了。”古雨綃根本是口無遮攔的,不過說的好像也在理。
柳雅吞了一下口水,想象着一張皇榜貼在古家大門口,門外人山人海的來看皇榜。
而她要是這個時候出去,那不是被當作猴子一樣的看了?
“我不去。”柳雅趕緊往回抽手,很不情願去當猴子給人家看的。
古雨綃急了,道:“二姐,你不想親眼看看給你指婚的皇榜嗎?還有那些人羨慕、嫉妒、讚許的目光?”
“不想。你們要去去吧,我不去。那麼多人,耍猴呢。”柳雅說完,掙脫開兩個人的手,轉身往回走。
古雪綺知道拉不回她,只好攔住了還要去追柳雅的古雨綃,道:“算了,雅兒害羞呢,別拉她去了。”
說完,古雪綺將妹妹拉走了。她們兩個倒是新,這指婚的皇榜究竟是什麼樣的。
古尚卿左右看了看,也沒有去看皇榜的意思,也沒有再去打擾柳雅,回了自己的屋子。
柳雅回屋之後坐下來,腦子裡想着的總是古雨綃的話:你不想親自去看看指婚的皇榜嗎?
想啊。可是那麼多人,會不會很尷尬?
柳雅的心思忐忑難安,好像小貓抓一樣的彆扭。明明想要去看看那昭告天下的皇榜,可是又怕被人家當猴子一樣的看,好矛盾的心情。
一直挨着、等着,可是古雪綺和古雨綃竟然沒有回來找她聊天,也根本沒有人跟她說過皇榜究竟寫了些什麼。
柳雅連晚飯都是在自己屋裡吃的,因爲聽說古老爺子被請去和老友喝酒敘舊。而古宰相則是和夫人回了宰相府。
柳雅這才知道,難怪說古雨綃一向是“嘰嘰喳喳”的性子,怎麼會忍住不來和自己說這些事情。原來是回家去了。
天黑下去了,街的人鬧騰了這麼久,也都各自散去了。
柳雅這才一個人從側門跑出來,去看那正門左手邊告示牌貼着的皇榜。
雖然已經是晚,皇榜兩旁還有士兵在守衛着。不過看那士兵的衣着,並不是古家的家丁或是侍衛,而是正式的官家士兵,應該是專門爲了看守這張皇榜而來的。
柳雅慢慢的走過去,兩個士兵看了她一眼,因爲不認識沒有說話。
此時街道也安靜下來,藉着門廊的燈籠,可以看到那張在明黃色綢緞繡着五彩金龍的皇榜。
乍一看,像是一張加大號的聖旨,柳雅並沒有覺得多麼震撼。
但是她又仔細的看了看那面的內容,心跳不自覺的開始加速。
日期,那皇榜寫明瞭太子大婚的日期!
是二月十六,而今天是初一,還有兩個半月的時間。
柳雅只知道古夫人和皇太后、皇后商議大婚的細節整整一天。而柳雅並沒有問過古夫人究竟有什麼安排。
她甚至不想故意去追問大婚的婚期。可是沒想到皇榜昭告天下,寫得如此明明白白的。
“雅兒。”滄千澈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然後見那兩個守着皇榜的士兵齊齊的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太子殿下”。
滄千澈微微點頭示意,讓那兩個士兵起身。他則是站在柳雅的身旁,與她並肩而立,一起看那張皇榜。
柳雅轉頭看看滄千澈,發現他的表情並沒有多麼大的變化。她微微轉念,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柳雅指的是大婚的日期。既然滄千澈並沒有表現的多麼緊張或是驚喜,那應該是他提前已經知道了大婚的日期。
滄千澈微微一笑,道:“昨天知道了。我還以爲你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我沒有問過,也沒有人告訴我。”柳雅略帶委屈的說着,眼神有一些茫然。
“我也好像做夢一樣,然後發現以後的夢裡都只會有雅兒了,好開心。”滄千澈說着,拉住柳雅的手,道:“走吧,我們今天去街散散步,我的心情也是挺不錯的。”
柳雅被滄千澈拉走了,兩個人真的在街隨意的走了起來。
誰也沒有說話,但彼此心裡都是盪漾着一層層的甜蜜。彷彿自今天開始,是一路相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