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送我幾首?哈哈。 ”古老爺子聽了柳雅的話,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覺得她不自量力,反正是笑得眉開眼笑的。
柳雅也不在意這老爺子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故意裝傻。點着頭認真說道:“沒錯,我別的大本事沒有,這詩倒是還會個幾百首。若是爺爺您覺得可行,您出個價,我把肚子裡的詩都賣給您。”
“哈哈,都說是將門出虎女,你這丫頭還真虎。”古老爺子還是笑呵呵的。不過真的打開了抽屜,摸出一塊鐵質的牌子,放在了桌。
柳雅看了一眼,卻又看看古尚卿,指着古尚卿手裡的銀牌子,道:“爺爺,別小氣,那樣的也拿一塊出來啊。”
“那個?”古老爺子看看古尚卿手裡的銀牌,不敢置信的搖搖頭,道:“丫頭,你以爲世間的詩都能夠叫做絕句?你要是能再說的十首好詩,這塊鐵牌子給你已經很不錯了。可你要是說還能做個幾百首……”
說到這裡,古老爺子停頓了一下,果然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塊銀質的牌子,和鐵牌並列放在了一起,說道:“幾百首絕句也是爲難了你。現在讓你再作詩二十首,但是要以風、霜、雪、雨爲題,作出來的詩有這四個字的任意一個,又能夠稱得是佳句的,這銀牌歸你了。”
柳雅看了看那兩塊牌子,心道:十首詩換一塊鐵牌,四十首詩能夠換一塊銀牌。但身份等級卻提高了可不是一點半點,這倒是挺划算的買賣。
只不過,是要以風、霜、雪、雨爲題,這是個命題作了,稍有難度。
想了想,柳雅問道:“那如果我真的作出來了,爺爺您可不能耍賴。”
古老爺子道:“我也是幾十歲的人了,不會騙你這十幾歲的丫頭的。”
“好,一言爲定。”柳雅說完,拿過桌剛剛寫詩的兼毫毛筆,重新展開一張宣紙鋪好,提筆開始寫詩。
唐詩三百首,柳雅在腦海搜索了一遍。風霜雨雪的詩句數不勝數,隨便寫出幾十個真不是問題。
此時,說是柳雅思泉涌也不爲過。提筆落字,字字成詩。
柳雅倒是覺得,若是詩能換回古家的令牌,那古老爺子手裡的那塊金牌她都能換來。
詩仙、詩聖的絕句之所以能夠千古流傳,寫的可不僅僅是美妙動人的句子,更多的則是雄渾的氣魄與一份豪情。
柳雅寫的詩,不僅僅是縐縐的讓人陷入一場風花雪月,更多的則是寫一些氣勢激盪的詩句。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如此氣節,一首首詩描繪的盡是疆場浴血,戰士雄渾的畫面。
寫到最後一首的時候,古家老爺子已經站了起來,來到了柳雅的身後,一臉震驚的看着她寫在紙的詩。
直到柳雅最後一筆落定,把筆擱在筆山,聽見身後的古家老爺子和古尚卿同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雅兒,這……這是你的寫的詩?”古尚卿舌頭有些發硬,拿起面前的兩張紙,左右看看,再次抽了一口氣。
古家老爺子也是呆愣了半晌,不言不語、不動不移。
正好柳雅轉過身的時候,看到老爺子的眼角有閃閃的水光,繼而一滴清淚悄悄地滑落眼角。
古尚卿沒有留意古老爺子竟然觸動心事,還在看着手裡的詩。
而柳雅看到了,心裡微微一澀。又看看自己寫下的詩句,已然明白爲什麼老爺子會如此傷心了。
他有兩個兒子都是戰死沙場,而且死的不明不白。老爺子心思澄明,必定也會覺察到其的原由,但喪子之痛,憋悶在心的仇恨,又有誰來承擔?
“爺爺。”柳雅輕輕的喚了一聲,嘆了一口氣,小聲道:“是我賣弄了。只因心感觸,想到了這些寫了出來。”
“丫頭,你不愧是將門虎女,承鐸能有你這樣的女兒,他在天有靈也該安慰了。”古家老爺子說完,伸手拿起桌的銀質令牌,鄭重其事的放在了柳雅的手裡。
古老爺子道:“古家金令只有一枚,銀令三枚。如今尚卿已經繼承了他父親的那一塊,這塊銀令該交由你掌管。憑你這份氣節,這份豪情,古家軍在你們的手裡不會衰落,反而會愈發的強大。”
柳雅握着令牌,那銀白的色澤晃的她的心也跟着輕輕顫抖。
她握着的也並非只是一塊令牌,而是父親當年留存的遺志,是古家軍將領們忠誠與不屈的意志。
古尚卿終於回過神來,放下了手裡的詩,轉而問道:“爺爺,你這回又是什麼意思?據我所知,這銀令可從不傳外人啊。當年也是我父親,我二叔和三叔每人一塊。如今我是繼承了我爹的,那麼雅兒這塊又是繼承了三叔的,是不是證明……”
“沒錯。這纔是我們古家軍應有的氣魄與精神。這個丫頭不簡單,稱得是古家的人。”古老爺子說完,摸了摸柳雅的頭髮,道:“丫頭,你和太子的事情,尚卿也和我提起過。我也知道你這次急着迴歸古家,是爲了什麼。那麼爺爺要問你一句,拋開你和太子的情分,只說我們的血脈親情,你願意迴歸古家嗎?”
柳雅聽了微微搖頭,說道:“爺爺,如果在這今天之前你這樣問我,我可能會有兩種答案。一種是假話,我說我願意回來,我最看重的是血脈相連的親情。一種是真話,我會告訴您,我娘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吃了很多苦,我現在終於靠着自己的能力做到了今天的這一切,我可以不靠任何人,我不需要古家的親情。”
“雅兒……”古尚卿聽了真是替柳雅着急,連忙出聲打斷。
柳雅搖了搖頭,道:“哥哥,你別打斷我。我只是說如果在這之前。但是我現在要對爺爺說的是,我骨子裡流的是古家的血,握着這塊令牌,我感覺到發自心底的召喚。我要回歸古家,成爲古家軍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