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要配藥,這對秀寧來說不是什麼怪的事情。 怪的是柳雅竟然強調一定要把藥配齊,也是說,藥方裡的藥,有些很難找?
秀寧這段時間跟柳雅身邊照顧七娘,也學了不少的東西,站在柳雅身後,看着她寫藥方。
柳雅才寫了幾個藥名,秀寧不由得驚訝道:“主子,這鶴頂紅不必說了。這鉤吻又叫斷腸草,可都是劇毒吧?還有這蟾酥,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癩蛤蟆那皮疙瘩裡的毒吧?這,這些……確實難找。”
柳雅一笑,擡頭看着秀寧,道:“你倒是有心了,這些日子也確實學了不少的東西。沒錯,我是要配製毒藥。”
“這,這也太毒了吧?”秀寧見柳雅越往下寫,越是心驚,砒霜居然要二斤,主子這是要要死幾頭牛?
柳雅搖搖頭道:“不這樣的話,你認爲明天東子跟着我們山,去做什麼?他兩隻手能打幾個?”
“主子的意思是,讓東子去放毒藥?”秀寧這次算是明白柳雅的意思了。
柳雅點點頭,道:“是啊。我可不只是會打架,還會用毒啊。醫者能治病救人,也能毒遍天下。我不信,幾個山頭的悍匪,還能把我哥哥傷成那樣?不要他們利息,都算我手段不高明。”
其實在柳雅的心裡,傷了她心裡重要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古尚卿昨天回來倒地的場景,柳雅實在難忘,更是想想心有餘悸。
所以柳雅已經打定主意,絕對要加倍的討還回來。哪怕是放毒毒死所有的人,也在所不惜。
等到柳雅都寫完之後,秀寧拿着幾張藥方手都直哆嗦。她覺得這個藥方只要是藥鋪的掌櫃的看見了,一定不敢給她抓藥的。
這樣的藥弄出去,死一城的人都有可能啊,誰敢賣。
柳雅卻是一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說罷,柳雅掏出了幾張銀票給秀寧,又道:“不要傻傻的在一家買很多,藥方是給你看的,不是給藥鋪的老闆看的。你心有數行了。”
“可是,這二斤砒霜……”秀寧實在不敢說下去了。
柳雅嘆了口氣,道:“你這腦袋瓜不能活絡點嗎?砒霜幾乎每間藥鋪都有的,你每家只買個二、三兩,說是藥老鼠的行了。再如蟾酥,你說鄰居大爺長了膿瘡,用蟾酥拔毒的。”
“哦哦,我懂了。”秀寧這纔算是開竅了,立馬拿着藥方走了。
等秀寧走了之後,柳雅纔再次出來,看到這次古尚卿抱着暖爐,坐在一旁指點東子練武。
柳雅走過去,在暖爐敲了一記,問道:“哥,用不用給你加塊炭?”
“不勞妹妹費心,還是暖的。”古尚卿說完,還起身把身下的凳子讓給了柳雅,道:“雅兒,你這麼半天躲在屋裡,是在琢磨什麼戰術嗎?”
柳雅點點頭,招呼東子道:“你過來,我有事吩咐你。”
東子立刻收招,跑了過來,道:“主子,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是了。”
柳雅把東子下打量了一下,問道:“你殺過人嗎?我說的是那種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血濺當場的那種。”
東子一聽,嘴角抽了兩下。但他馬反應過來,道:“主子,面對那些山匪流寇,我一定不會心慈手軟的。殺壞人,是解救百姓於水火啊。”
柳雅搖搖頭,道:“我不是要聽你什麼大義凜然的道理,我是問你,讓你拿刀子殺人去,這事你幹不幹的出來。”
東子再次抽了抽嘴角,最後很勉強的點了點頭。
畢竟,殺人和殺豬可是完全不同的。
面對着你的同類,一個能說話,會喊疼的人,一刻還和你針鋒相對,下一刻被利刃戳穿了胸膛,失去了生命變成如同死魚一般。
尤其是溫熱的鮮血可能會濺在臉、手,更是能夠清楚的聞到陣陣血腥的味道,只要是個人都會受不了。
連柳雅在第一次殺人之後,還害怕了好久,心裡一度差點崩潰。
不過當年,柳雅自己也是在生死線掙扎,今天不殺死別人,可能下一刻死去的是自己,她只能殺人。
但是現在東子不一樣,他還有的選擇,因而柳雅纔會這樣的問他。
東子最後搖了搖頭,道:“我,我怕是真的下不了手。”
柳雅聽完,轉頭看向了古尚卿,道:“所以,我剛纔寫了幾個劇毒的藥方,讓秀寧去城裡的藥鋪買藥回來。我把藥配好,有點是點火燃起毒煙的,有的是放在水裡的,還有的可以直接撒出一片藥粉,站在皮膚會喪命。這些毒藥,明天交給東子了。”
“主子!”東子頓時緊張起來,使勁兒的搓着手,道:“我不是慫了,我是覺得,這樣的話我不是要殺更多的人嗎?”
古尚卿卻聽懂了柳雅的意思,對東子道:“雅兒說了那些毒藥的用法,你照做是了。但是她沒說不給那些毒的人解毒啊。要收服整個山頭的人,像我那樣直接衝去打,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還需要用點手段。雅兒這個辦法不錯。”
東子撇了撇嘴,心道:主子是你家親妹子,當然是她說什麼你都贊同。
繼而,東子又道:“可是,如果要買那麼多毒藥的話,秀寧一個人去,她一個女孩子家,這樣會不會不好?”
柳雅搖頭道:“你去更不好。她是個纖弱女子,買一些毒藥說是回家藥老鼠還有人相信。可你若是去了,揹着一包包的毒藥在街一逛遊,得被官方逮住,關起來。”
東子聽了,只得嘆了口氣,道:“難爲秀寧了。”
柳雅瞪他一眼,道:“你知道疼她?她是我的丫鬟,我會給她吃虧嗎?”
轉頭,柳雅又對古尚卿道:“管管你的小廝,才換了主子,敢挑揀我的不是了。”
古尚卿聽完笑了,道:“雅兒放心,他不敢的。我可以告訴他,古家下下有好些個侍衛、家丁,若是他不聽話,你隨便把秀寧許給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