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看到二皇子進了左邊的那間屋子,心莫名的慌了一下,追到門口問道:“你也要住在這裡?”
“是,我‘也’住這裡。 ”二皇子對柳雅一笑,道:“你這麼問的意思是不是說,你已經打算住在這裡了?”
柳雅抓住了二皇子話裡的漏洞,反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還有選擇的權利,可以現在走?”
“當如不可以。你倒是挺會鑽空子的。”二皇子說完,指了指隔壁道:“你可以住那間,也可以住偏房,或者……你選擇與我同寢?”
“滾。”柳雅說完,扭頭走。
“哈哈哈”身後卻傳來二皇子的大笑聲。
柳雅氣得回頭瞪着他,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我笑你很天真啊。”二皇子似乎忍不住笑似的。一邊說一邊笑,還一邊抽搐着肩膀,道:“你說了一個‘滾’,然後轉身走了出去。這還不好笑嗎?”
柳雅氣得瞪起了眼睛,她發現二皇子不僅猥瑣的噁心,更嘴臭的討厭。這種男人怎麼看怎麼令人厭惡,真心的難以相處。
柳雅索性不予理會,大步的去了隔壁那一間。
兩間屋子的格局、佈置都是差不多的。一切也都繼續遵循原生態,桌椅都是原木削成的,側面還帶着樹皮。櫃子雖然是木板的,但只是普通的松木,而且沒有刷油漆,一進屋還能聞到陣陣的松木氣息。
甚至連桌的油燈都是那種粗陶的,根本談不精緻,但看起來極爲的粗曠大氣。
牀也是簡易的木板牀,牀鋪的是草墊子。還有一隻藤編的方枕和一條粗布的毯子。
唯一算得很好的,是這牀的草墊子編的很精細。都是用細絨草編成的,密實的編織,顯得厚實又鬆軟。
柳雅坐了去,還挺舒服;草結都打的很隱蔽,並不會有刺刺的感覺,而且坐了一會兒還覺得滑溜溜的很涼爽。草編的墊子是這個好處,冬暖夏涼,軟硬適。
可是這裡越是簡潔舒適,柳雅心頭的疑惑越大,也越發的懷疑二皇子的目的了。
柳雅索性躺下來,反覆的推想着種種的可能。然而,任憑柳雅怎麼琢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天色漸晚,屋裡也暗了下來。柳雅正要起身去掌燈,聽見門外有重重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一聽是二皇子無疑,柳雅頓時警覺起來,喝問道:“誰?”
二皇子的聲音慵懶的傳來:“明知道是我,還問什麼?你這麼精神,看來是不餓?”
“不餓。”柳雅朝門口白了一眼,仍舊是躺着沒動。
卻聽到二皇子的腳步聲又近了,一直到了門口才停下來,然後隔着門問道:“你餓不餓我真心不管。可是我想知道,你會不會做飯呢?”
“你餓了?”柳雅嘴角一抽,想着二皇子那高壯的體型一定是特別的不耐餓吧?
自動腦補了一下二皇子餓着肚子無精打采的模樣,柳雅忍不住想笑。
果然,門外的二皇子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一聲:“嗯,我餓了。”
“那繼續餓着。餓久了習慣了。”柳雅說完,臉已經笑開了花。
門外靜默了半天,在柳雅覺得二皇子是氣急敗壞到啞口無言了,正處在爆發邊緣的時候,二皇子的聲音再次傳來:“那……你不介意我做飯吧?”
他?做飯?柳雅吞了一下口水,不是餓,而是胃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但好在她剛纔說了不餓的,索性道:“你愛做做,不吃餓着。別來煩我,我不管的。”
“那好。”二皇子說完,才聽到他轉身離開的腳步聲。
柳雅覺得有趣又新,這傢伙真的去做飯了?他會做飯嗎?
不自覺的,柳雅想起了當初滄千澈給她烤芋頭、山藥的時候,還給她採來了蜂蜜蘸着吃。
那時候天真爛漫又甜蜜美好,真是好過現在的勾心鬥角。而且現在是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這種心要一直懸着的感覺,實在太累了。
柳雅正在回味着她和滄千澈從前的美好時光,突然間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真的是巨響沒錯,柳雅躺在牀都覺得小木牀搖晃了一下,跟餘震似的。
柳雅怔了怔,隨即想到剛纔二皇子鄭重其事的跑過來和自己商量他做飯的事。難道說……柳雅隱約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可她又自我安慰道:沒事,這事與我無關。不管他是要把這房子點着了,還是要炸燬了,都是他的房子、他的院子、他二皇子的產業和我柳雅一錢關係都沒有。
然而,這一聲巨響之後,柳雅又聞到了一股很臭很臭,有點像是臭豆腐泡在臭雞蛋裡面,在火煎的味道。真是聞之作嘔,嗅之慾吐啊。
柳雅這時候才意識到,二皇子剛纔真的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他做飯無疑是一場化學武器攻擊,伴隨着土炸藥的威力。
柳雅使勁兒的捏了捏鼻子,儘量不去想那噁心人的臭味,平心靜氣地讓自己跟老僧入定一樣。
好不容易柳雅才覺得那麼令人作嘔的臭味有所減緩,忽然間她又聽到“滋滋”的聲音,像是油鍋裡什麼東西炸開花了?
繼而,辣到令人耳、鼻、喉一起劇痛如火灼的煙霧傳來,柳雅一瞬間淚流滿面,感覺自己被防狼噴霧連續噴了二十四小時似的。
這……這位二皇子殿下做飯的殺傷力也太大了吧?
柳雅甚至懷疑,如果自己繼續躺下去,光是聞着各種味道能死在這張小木牀。
“等等,二皇子您手下留情。”柳雅終於忍受不住了。從小木牀直接彈身而起,打開門朝廚房衝去。
廚房建在後院,是與那間偏房的山牆相連的一間小屋子。那間偏房如果是給傭人住的,剛好可以方便傭人去廚房準備飯菜。
可是如今那被叫做“廚房”的地方已經是濃煙滾滾,火災現場的情況還要惡劣。簡直是達到了三步之外不見人,不伸手摸不到門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