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行爲很理解——她是知道這家公司是黛西強壓下來的,本來凱文是想做建築來着——但是不支持,因爲現在很多事都是她在做了。
她並不想成爲一個企業的管理者。
尤其上頭還有個總經理,乾的事和安保主管倒差不多。
這次好不容易抓到凱文說什麼不能讓他就這麼遊手好閒的轉一圈又回去實驗室裡蹲坑。
所以她看出凱文有要溜的意思,果斷給黛西打了電話,於是凱文不得不張羅一桌晚飯,順便領下了巡視古董店的差事——瑪麗還要求他看顧科迪。
之所以提到科迪,是因爲特瑞動作麻利的把科迪放了,代價自然是要科迪把瘋狂齒輪搞毀,至少主要頭目不能漏網——尤其是畢爾格。
傑西卡暫時不能還給他,特瑞還承諾過後會爲科迪翻案,他入獄的狀況本來就疑點重重,交給羅迪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至少從現在的形勢上看,蒙特利花園市的地檢和大法官對施博是不滿的,不然也不會支持邁克·哈格市長整頓治安。
所以吃完晚飯,凱文就得開着車去跟蹤科迪。
好在他有很多設備,科迪又是個大大咧咧的魯莽性子,跟蹤起來一點都不難。
這小混混果然沒說實話,他從特瑞身邊離開,貌似警覺的七拐八彎繞了好些個圈子,還在瘋狂齒輪的人面前露了臉,然後把他們繞得心煩氣躁最後跟丟了人。
凱文坐在監控車裡看着他在蒙特利街上東遊西逛,發現了很多不在地圖上的小道,有不少都不是正常人走的,屋頂翻牆小意思,好幾次都是從人家窗戶裡穿過去——科迪點個頭就過去了,顯然是認識。
這麼看來瘋狂齒輪民憤極大啊,似乎沒有人幫助他們,經意不經意搗亂的倒有不少。
吉斯的統治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靠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飄了,回頭得說一說他。
凱文一邊看着科迪從不知道誰家的晾衣杆上拽過來衣服換掉那一身囚服,一邊看着聯盟臺的比賽,喝着可樂吐着槽。
科迪的審美以外的簡潔,牛仔褲配板鞋,一個白色的半袖T恤,還順手撂翻了幾個雞冠頭混混搞了些零錢,從藥店賣了繃帶纏在手上,從一個販子那裡又搞了幾把刀子。
連柄差不多有前臂長,鋼料整體鍛壓打磨,化纖繩纏柄,沒有任何附加功能,樣式非常簡單直接的刀子,有點像瘋狗突擊刀,混混們都愛用這個。
隨後科迪揣着刀子就走進了街對面的一家舞廳,賣刀子的小販臉色精彩極了。
那家舞廳很吵,沒有鼓的世界節奏都靠管兒,那種豎起來高矮胖瘦不一的金屬管子,會有一個錘子敲它們,有點像編鐘。
一個舞廳自然不會有這東西的原件,都是錄播,自從黑色剪影出現之後,很多暴躁的音樂開始大行其道,但是抓不到精髓,好聽的很少,大部分單純的只是躁——然而混混們很喜歡,因爲節奏很激烈。
科迪走進去的這個地方就是這種音樂的主場,進進出出的一看就都不是什麼好人,各種顏色的雞冠頭,各種只有短沒有長的褲子裙子,人人叼着煙一眼大一眼小,晃着渾身三百六十骨節,彷彿要立地昇天。
白體恤牛仔褲加板鞋,絕對是這裡的一股清流,從走進門開始,科迪就受到了萬衆矚目,不過他一點也不怯場,嘴角似笑非笑,一臉的玩世不恭,不長不短的金髮被他貼着鬢角一撫就變成了背頭。
俊俏的面孔和幾乎爆炸T恤讓他引起一陣女人的尖叫,自然就少不了男人的唾罵。
凱文開啓了短程雷達,掃描了一下這家舞廳,居然沒有槍,除了刀子就是棍棒,如果這裡是幫派的話還真是有點掉價了。
不過下面有一個簡陋的拳臺,觀衆還不少,這就有點意思了。
這種拳臺在不久之前是南區酒店、舞廳、賭場的標配,有的是人過來打拳或者看打拳順便下點注,但是現在還有活躍的拳臺,就不太對。
吉斯的格鬥大聯盟基本盤就是每天的地下拳賽,他對場地、選手、裁判提出了不算苛刻但是很嚴謹的要求,其中之一就是看起來不能簡陋。
而且他有嚴令下過,要求南區甚至洛杉磯所有的拳臺必須加入格鬥大聯盟,每場比賽都要登記、錄像、提前預告,以便於電視臺挑選精彩的比賽播放,同時也有助於觀衆們追捧自己喜愛的拳手。
但是這家舞廳,並沒有再格鬥聯盟登過記,拳臺周圍也沒有什麼錄像機,連裁判都沒有,就是幾個壯漢在上面打的翻翻滾滾血肉橫飛。
而在場地的角落裡,跪坐着一個形狀古怪的壯漢。
這傢伙帶着一個霓虹式的般若鬼面具大兜(鬼武士頭盔),腰間繫着布帶彆着兩把肋差,還別反了,用的是炎黃跨刀式。
肥大的T恤運動褲鼓鼓囊囊,光看外表還以爲他有多壯,但是肩膀比腦袋都高,好奇的凱文施展法術偷偷一瞧,原來這廝在T恤裡穿了一整套橄欖球防護服!
跪坐着的大腿更加粗大,因爲在防護服外頭,他又套了一層霓虹足半——這是一種多層護腿板,一般是厚鐵板裹上棉布再用繩子纏繞着捆在小腿上。
一雙大腳倒是中規中矩的穿了一副高底木屐,同樣也是霓虹式的分趾襪。
不倫不類的打扮不說,還在胸前寫了“死”子,不過那個“匕”多了一點,成爲了一個心,這種字在霓虹的二次元宅裡面倒是很流行。
這麼看起來這裡似乎這個怪人的訓練場,可是周圍分明有人在收注放注,那罵罵咧咧的樣子看起來似乎都是些熟客。
科迪進門之後輕車熟路的繞到了舞廳後臺,中途踢斷了五個人腿,打斷了十個人的鼻子,把一個高他兩頭的壯漢摔進了卡臺,還把一對兒披肩發哥們那兩頭秀髮繫上了。
上面的動靜自然傳到了下面,這邊一開始動手,就有人跑下去找那個怪人了,不過怪人只是一點頭,一擡下巴示意清場,就慢慢的站了起來,以一種彆扭的霓虹式步伐,走上了拳臺站好,一動不動的開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