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朗這一聲大喝,頓時就把所有的人給嚇了回去,得罪呂家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同樣,得罪張家也不是說着玩的,在臨海郡稱得上豪門望族的就這兩家,別的家族相比之下就低了一級。
尤其呂家,聽說和很多藩國,列侯都很熟悉,經常走動的都是古代齊國魯國一代的巫漢祭祀一類的人物,神通廣大,要是得罪他們,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放了盅毒還不連累全家?所以根本沒人敢惹。
這麼多年也就出了一個張敬,爭鋒相對的一指呂朗,斷喝道:“我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你有什麼本事,什麼立場阻止客人們上我們張家進貨?就因爲你們家的店鋪因爲質量不佳倒塌了,所以遷怒我們嗎?”一臉怒色的請陳半仙主持公道:“仙長您也看到了,是他呂朗挑釁在先,我要是發起反擊造成什麼損傷可不能怪我。”
張敬此時彷彿忘記了,陳半仙是和呂朗一路來的同黨。
陳半仙眼見衆目睽睽之下不好公然偏幫,更不想敗壞這許多年建立的形象,只得轉移話題道:“張二公子,你看眨眼都過去半天了,你還剩下一個下午的時間售貨。等天一落山,我就要檢查賬簿,給你們定個輸贏。”
張敬聽他說這話,似乎是知道自己底細般不禁又驚又疑,在在一看又不像,總之他不是會等到太陽落山,臉上的龍鱗冒出來後讓陳半仙光明正大的當‘妖怪’給斬殺掉的。
眼看現場的人都被嚇住,呂朗在旁邊一個勁冷笑,陳半仙故作公正,張開陽且驚且喜,張敬知道原先想的主意這時候都不能用了,只能使用備用方案,只是一使出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原來在寶珠給的‘促銷’詞條中,張敬從中領悟到‘買一送一,有獎抽卷和長短優惠卷’外,還有一個真正的大殺招‘會員佣金制’!也就是把在場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發展成自己的會員,給予優惠和延遲付款,然後賣給他們貨物,他們在原價轉賣給下家從中賺取差價,在付貨款。
如此,張記綢緞鋪的賬面資金瞬間暴漲十倍都不是問題,什麼呂氏絲綢店在加上十個,也要破產,無論如何張敬都是穩操勝建。可笑張開陽和呂朗費了許多心機想要在生意場上擊敗他,不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張敬之所以第一時間不想用這個大殺招,實在是因爲它的威力太大了,讓人想想都覺得恐怖!一個人只要把布賣出去,其它的什麼都不要做,就能賺到比種田或種菜還要多的五銖錢,長此以往,誰還會傻得在太陽底下種田?
沒人種田,就沒有糧食,在交通一塌糊塗的情況下很容易造成大饑荒,這不是以前一直想成爲一方父母官的張敬願意看到的。
張開陽見張敬站在那裡閉目凝神,似乎在想什麼鬼主意,心肝就已是亂跳,害怕極了,連忙說話干擾他:“我說二弟,你看這麼久了,也沒什麼客人上門,我們等的了,爹可站不了那麼久,還是快點把賬簿拿出來,計算一下,請陳大仙定個輸贏吧。”
張敬緩緩睜開眼眸,看向幾人,冷笑道:“是你們逼我的!”
呂朗一聽,騰騰後退數步,放出毛筆長的黃色劍光附在食指上仔細戒備着。陳半仙雖然不像呂朗一樣成了驚弓之鳥,卻也不敢怠慢,手心中暗釦着三道骷髏靈符。
張敬卻沒在理會他們,轉身正準備施展出自己的大殺招,卻先看到外面駛進來一條長長的馬隊,不下十幾輛的樣子,車把式甩着鞭子,叫人讓開一條道路,竟然直接到張氏綢緞鋪子前才停了下來,譁然一聲下來七八個衣着華貴的男子和更多家丁打扮的人。
爲首一個揣着大煙槍,看了眼四周就大叫道:“怎麼這麼多人啊?”說話間,走到張敬面前,笑着的拱手:“才幾天不見,二公子這裡的生意就搞得這麼興榮,果然是一表人才。”
張敬端詳了好一陣,纔想起他是十幾天前那個李老闆,笑道:“客氣,客氣,怎麼你的貨賣完了嗎?”
李老闆道:“拖你的福,給的都是上等綢緞,沒有摻雜次品,所以我就降了些價,結果不但很快就賣光了,一算賬,還比以往多收了一成。這不,就帶着我的兄弟們一起來進貨,你這裡不會沒有了吧?”給他引見這是馬老闆,這個是錢老闆,那個老張,你的本家……
“有,有,要多少有多少……”張敬一一打過招呼,笑得合不攏嘴,突然想起一事,從懷中掏出一面麒麟狀的銅板交給爲首的李老闆,說:“這是我新推出的一項答謝老主顧的活動,你只要拿着這面銅牌,在今後一年來我們這裡進貨,一律打七折。”
李老闆頓時眼眸放光,哈哈大笑道:“二公子果然是爽快人、爽快人,居然能想出這樣的點子,我也要借用一下才行,就不客氣留下做個借鑑了。”
張敬原本製作了五面麒麟牌和五面玉兔牌,五面長壽牌,叫一個夥計去送給排名前十三的老主顧,意圖籠絡他們,自己手中各留了一個備用。結果音信全無,叫人去打聽過才知道,根本沒送到人家手中,中途就被張開陽給截胡了。
經手的那個夥計,還有張掌櫃,等下就要和他們清算,絕逃不了。
這邊正歡歡喜喜的時候,那邊卻是一片愁雲慘霧,張開陽和呂朗眼看着‘勝利在握’,卻突然冒出這羣攪局的人破壞了一切,頓時怒不可遏,張開陽還不敢說什麼,呂朗早就臉色鐵青的一指李老闆:“你這奸商,沒聽到小爺剛說的話嗎,識相的話乖乖退去,不然叫你全家不得安寧。”
張敬也忍不住了:“呂朗小兒,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我的客人,當我是死人一樣不會發火嗎?”心念一動,斑斕大蝴蝶落在他的手心上,隨時都能化成寶劍飛出去斬人首級。
戰鬥一觸即發,李老闆卻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傻傻的問:“呂公子你剛纔說什麼了,我沒有聽見啊。對了,你的店怎麼塌了。”真是哪壺不該提那壺,呂朗差點暴跳起來,還是陳半仙緊緊拉着他,在他耳邊說道:“注意形象,現在人多,不是下手的時候。”
呂朗側耳一聽周圍的議論聲,那個說呂公子怎麼那樣,別人家的事他管什麼。另一個說就是,你看他現在的樣子,那裡還像什麼公子?就如一個霹靂打在他心上,呂朗連忙拔出插在腰間的摺扇,輕輕搖動着,強擠出一臉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傳聲對張敬道:“你強!生意場上,人情場上,我都敗給你了。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我輩都是長生道上的人,要鬥就鬥法寶,鬥法力,鬥誰先到達彼岸,只希望你別提前夭折了纔好。”
張敬道:“還鬥?昨天,今天你不都輸給我了嗎?”
呂朗要不是爲了保持形象,幾乎就想生撕了張敬,狠狠的剮他一眼,駕馬車離去。
後面的日子還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