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這這這…這哪是後勤部!簡直比常年被追債的賭徒的住處還落魄!”李一凡鬼叫道。

“哪來的小鬼,瞎叫喚個啥!”出聲的是個同樣拿着把掃帚,年過花甲,一頭銀髮的老者;老者瞪了李一凡一眼,扯着嗓門道:“小鬼,來這作甚?沒事別處玩去!”

說完老頭又自顧自的掃起地來。李一凡見其掃地模樣大笑起來:“我說老伯啊,人家掃地是往外掃的,你這倒好,把路上的灰都往自個兒地掃去,你也不嫌嗆?”

“你懂個球,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哎?我跟你個娃娃瞎掰個啥?走走走,別踩我地上,免得我白幸苦。”說着老頭便拿着掃帚來攆人。

李一凡覺得這老頭行事古怪,其中必有蹊蹺,眼珠子一轉道:“有事有事,我是來領薪水的,難道這不是後勤部?”

老頭打量了他一翻,似乎不信,皺眉道:“你確定來這領薪水而不是要別的?我怎麼見你眼生的很,別蒙我!老頭我歲數是大了點,可這記性好着哩,部裡有誰來領薪水我都對的上號,唯獨你這傻小子我咋沒見過?”

李一凡一聽這話覺着有戲,點頭道:“我是新來的,這有學院院長的批准書,您老過目。”說着便把早已準備好的卷軸遞出來。

老頭接過,揉了揉眼睛看起來,也不知是辨別真假還不知是不識字,短短几行批文來來回回看了老半天,才悠悠道:“看來是了,你隨我來吧,進來只許看不準摸,碰一下扣一個晶幣!”

在老頭扣晶幣的威脅下,李一凡倒是規矩的很。可進門後才發覺,裡面破舊程度,遠比外面看着還要厲害,這也太丟後勤部的臉了吧。

老頭帶李一凡來到最外圍的一間屋裡,掏出個卷軸示意李一凡簽字備案;又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袋晶幣,查看了數量無誤後才遞給李一凡,道:“小鬼你現在也是後勤部的一份子了,有些事得交代下你。”

李一凡接過晶幣喜道:“老伯說便是了,我記着呢。”

“我們後勤部是一個以扶持所有部門的存在,負責提供他們平日裡的開銷。說白了就是個雜物管家,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他們需要什麼我們就提供什麼。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規矩,不是想要我們就會隨便給的,什麼都要什麼都給那不是亂套了麼!再說了,我們可不是什麼奴才丫鬟!難道真以爲後勤部就是個打雜部了?非也非也,說好聽點,那叫扶持其它部門,說難聽點,就是我們後勤部乃掌管整個城域的所有財務的一個部門,誰想要東西還得看我們臉色才行!”說到這老頭有點自傲。

原來是個理財的活,好事啊,李一凡一聽便兩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老頭看。

“反正就是能不給就不給,能拖的就拖,實在不行就撿最差的給。要是一開始就出手闊綽,給你金山銀山也不夠那些個兔崽子揮霍。”

聽到這李一凡才恍然大悟,眼前這老頭,可不是個活生生的守財奴啊。現在才明白老頭之前的行爲,和這裡爲啥如此破舊了;給人感覺就是,後勤部都省吃儉用成這樣了,你們還有臉來要這要那啊!

摳門都摳出精了,鄙視的同時又佩服得不得了。

在閒聊的過程中,李一凡得知老頭姓黃,負責這一片的後勤;平日裡後勤部裡的人大多外出執行任務,因爲有儲物空間的器物,所以無需多人來打理,每個後勤點只需留守一兩人便可。深怕得罪黃老頭,李一凡也沒敢問其它後勤點是否也跟這一樣的情形。

不過令李一凡鬱悶的是,他這半個月來的薪水果真如他所料,極爲的微薄!

大半個月來總共也就五十個晶幣,只夠維持每天的吃飯。糾結了半天才尷尬問黃老頭:“黃老伯,我也是後勤部的人,您看有什麼活能給我做的?您也看到了,就我那點晶幣連吃飯都成問題了,要是不接點活,怕是每天都要吃不飽了,您老就打發慈悲可憐可憐我吧……”說到後頭李一凡都快要哭出聲了,當然,那是厚臉皮演的。

黃老頭看過之前的批文,裡面簡介李一凡是個無法修煉的“妖孽”,嘆息了聲,道:“這樣吧,我看你學院那邊也無需多放精力了,不如每日來這,給我“打理”這個地方吧,你懂我意思的。如此我便每月再多給你一百晶幣,你看如何?”

李一凡一聽便樂了,滿口答應的同時,心想這老頭真好騙,一個苦肉計就給了個賺晶幣的好活了。

殊不知黃老頭心裡也樂開了花,暗笑,給這傻小子一點甜頭就上鉤了。一老一少都在無恥地奸,笑……

其實李一凡不缺晶幣,因爲前幾日吳天天說要出去執行一個任務,叮囑李一凡不要出城,平日裡自會有人暗中保護。

告別時,李一凡還掏心掏肺地說了一大堆:“好好保護自己,在外域,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敵人比妖獸可怕,隊友比敵人可怕,多加提防……一個女孩子家的還長這麼漂亮,就是妖獸見了也會被迷得團團轉,更別說人了……”

也不知他是真心的還是瞎掰胡扯的,換做別人可能早就被無視;可這話聽在吳天天耳朵裡,就像甜蜜灌在心窩裡,說不出來的暖洋洋。心想這傢伙還會有這麼關心人的時候。

看了看四下無人,便偷偷塞給李一凡一大袋晶幣;在李一凡傻愣的同時,吳天天掩嘴嬌笑離去,其背影說不出的美豔和妖嬈。

李一凡細數一點,足有上千枚!這可把李一凡樂得不輕,可轉念又想,自己哪能用人家女孩子的晶幣,而且還是捨命完成任務換來的呢,那還能配稱個爺們嗎?還是存着等她回來再說;所以即便捱餓,李一凡也絕不動裡面任何一枚晶幣,那是一個男人的尊嚴!

日子一天天過,李一凡的幹活範圍從學院轉移到了最繁華街道處,最奇,葩的一個地。

有時李一凡會蹲在後勤部門口,捧着個大瓷碗吃着不知從哪弄來的湯麪,邊吃邊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路人;有時會跟老黃兩人靠在那塊破木牌上,人手一把掃帚斜插着,議論着今個城裡城外發生的新鮮事,說到盡興處兩人還會紅着臉爭吵一翻,最後還是老黃不要臉皮以扣晶幣爲由,硬是把李一凡打壓下去;有時老黃會搬張椅子坐在門口,一邊哼幾個小曲一邊喝上幾口小酒,這時的李一凡則會安靜地蹲在邊上,但那根手指頭還是時不時地扣鼻孔,似是傾聽老黃的小曲,又似是享受這寧靜的生活……

路人也早已習慣這處的“風景”,儘管不敢明着嘲笑他們,可能是怕得罪老黃那個守財奴,怕將來取啥沒啥,但私下裡都稱其爲“瘋人院二人組”!

這一日,李一凡老早從學院住所趕來,因爲老黃昨個說,今個兒可能有個好活要交給他。所以他不敢馬虎,要知道這些日,李一凡算是徹底看清了老黃到底有多扣了。

別人要領什麼東西完全得看老黃的心情,心情好,拖你個一兩天也就給了;心情不好,那你跑到腿斷也不給,最後弄的哪個部長親自提筆申請,老黃才慢悠悠地給了人家……簡直就是比惡魔還CAO蛋啊!

李一凡也沒等多久,便見老黃匆匆趕來,見面直接往李一凡手裡塞了個戒指,道:“這是個儲物戒,先別問我裡面裝的是啥,等會你跟他們走,喏,就是他們。”老黃往後一指,只見身後站着兩個年輕男女,男的壯實高大,女的身材較好,臉容也不差,此時兩人正好奇地打量着李一凡。

“這是做啥?”李一凡一頭霧水。

“昨個兒忘記跟你說了,今個的活就是讓你代表後情部,跟隨上一屆的畢業生參加四年一次的比試大會,也稱封星大會。”

“那關我什麼事啊?”

“你那戒指裡有大批量的食物、藥物什麼的,都是出現意外時派上用的。嗯,貌似也不可能有什麼意外,但這是上面規定的,我們後勤部每次必須跟着去,其它部門也是如此。”

“換人,我纔不去!”李一凡倔道。

老黃摸了把鬍子道:“既然你不去那我換人便是了,唉,每次哪個兔崽子去,都會有五百晶幣的犒勞費,這傻小子居然不要,得嘞,還是叫小木子去吧。”

“啥啥啥?還有犒勞費吶?我去我去,黃伯別換吶,我這就去~”一聽有五百晶幣的犒勞費,李一凡的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

“你這兔崽子剛剛還叫喚着不去麼?咋滴,一聽有晶幣拿臉跟翻書一樣啊?想通了?這回主意不改了?”老黃一拍大腿暗叫這小子終於上鉤了,不拿晶幣出來誘惑還倔的跟頭牛似的。

李一凡點頭哈腰的,拍着胸脯保證不改主意,老黃這才裝模作樣地答應了。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儲物戒指裡的貨物別亂動,都是有印記的,缺了哪樣是要補回去的,不然是要受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