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微雪,油紙傘下的滿眼美好純粹的姑娘,這樣的閒庭信步,她絕不會想到硃紅色宮牆裡風雲詭譎的政治會把自己捲進去。
那一日,毓秀撐着傘打xx宮回老祖那,四爺和太子已然到了寧壽宮,等在院子裡,帶着很多珠寶玉飾,綾羅蜀錦,毓秀心中納悶,老祖宗還在午睡,這會子來送禮請安?這些東西也不合老祖宗的脾性兒 。太子他冒雪而來,意欲何爲,四爺也是一臉的陰霾,詭異!
“給太子爺請安,給四爺請安。”
“起來吧 。”
“太子爺,老祖宗還在午睡,您先喝杯茶。”
“本太子是來找你的。”
“奴婢?”
“來人,將這些禮物搬到毓秀姑娘的臥房去。”
“慢,” 毓秀笑道,“太子爺,奴婢惶恐,無功不受祿,您爲何送這些東西,請您明示。”
“皇阿瑪說,要把你指給本太子作側福晉,這不,正合了本太子的心意,來看看你。”
“什麼?”毓秀如五雷轟頂,猛的向後退了幾步,一個沒站穩,坐在了椅子上,錯愕,驚恐,慌亂,忙的站起來,臉色沉了下來,看了一眼四爺,四爺刻意的迴避掉她的目光。
“怎麼了,高興的?”太子依舊不明就裡。
“太子爺,毓秀斗膽,問您一事。”
“講。”
“您喜歡毓秀什麼。”
“漂亮!你長得像皇額娘,本太子就願意看你,皇阿瑪還稱讚你繡口錦心嘛 ,本太子也這麼覺得,你說是不是, 四弟?”
“臣弟。。”毓秀打斷了四爺。
毓秀竭力保持冷靜,皇上爲何將他認爲好的,都給了最愛的兒子。
“太子爺,毓秀聽聞,故皇后生前最喜愛元好問的詩詞。”
“不錯。”
“相傳,元好問的妹妹也是個才女,當時有個張姓高官欲娶她,元好問說可與不可都在其妹,張登門拜訪,元妹正在親自補天花板,輟而迎之。張問元妹,近日有什麼新作?元妹應聲吟道,補天手段暫施張,不許纖塵落畫堂,寄語新生雙燕子,移巢別處覓雕樑.” 毓秀的幾句詩,一揚一挫,擲地有聲。
太子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明日便下聖旨了,大局已定。”
“即便您是太子爺,董鄂毓秀也不是您唾手可得的。”毓秀倔強的仰着頭,直視太子。
“大膽,出言犯上。”
“那就請太子爺請道旨,賜死毓秀,罰毓秀去慎刑司,或是毀了這張像故皇后的臉。”毓秀摘下頭上的髮釵,雙手奉給太子。雖然他貴爲太子爺,但董鄂毓秀也不是他唾手可得的。
“太子爺,您若現在罰這丫頭,便在衆人前失了您的儀態,落了個惡名,請您三思。” 四爺忙拉住了太子。
“哼!”太子拂袖而去,四爺看了毓秀一眼,也跟着去了。
毓秀先是將太子的東西扔了一地,跟着在院子裡踱來踱去,雪越下越大,拍打着樹葉上發出輕柔的響聲,拍亂了毓秀的心。她想着九阿哥和她相識相知的點點滴滴,山谷裡經歷了生死,敖包下的執手偕老,思考着怎樣抗婚,怎樣脫身。
四爺去而復還,毓秀心煩意亂。
“你就不怕太子真的破了你的相?”四爺張嘴就是這句。
“巴不得呢,” 邊說邊往出跑,四爺追了上去,“董鄂毓秀。”
“您攔不住我。” 毓秀回頭嗆了四爺一句。
“雪下大了,拿着傘。”
毓秀接過四爺手裡的傘,“多謝四爺,您回吧。”便在茫茫大雪中奔着乾西五所的方向去了。 四爺佇立在雪中,望着毓秀遠去的背影,久久不願離去。
到了九爺住處,毓秀渾身都掛了雪,順子見是毓秀,便迎了上去。
“毓秀姐姐,小心凍壞了。九爺已然知道姐姐的事情了, 煩悶了好一陣子 。”
“我要見他。”順子只好讓路 。
推開門,九爺見毓秀滿身雪花,緊忙將斗篷批在她身上。
“順子,快,端碗熱薑茶來。”
“毓秀,怎麼這樣了,會病的。”
“病死了就不用嫁給我不喜歡的人。”毓秀臉色有些蒼白,九爺替她擦乾臉上的霜。“我不認命,我就問你一句話,你還記不記得在山谷裡你說過什麼?”毓秀堅毅深情的眼神直直的看着九爺。
“我記得,如果我活着出來,我一定娶你,可是皇阿瑪。。。”
“你聽好,我,要做你的嫡福晉。”毓秀說的特別堅決。
“你說什麼?”
“我說,董鄂毓秀要**新覺羅胤瑭的嫡福晉。”毓秀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九爺將她攔入懷中,“我不會讓你嫁給太子爺的。”
跟着,九爺做了他這一生最大膽也是最不後悔的一件事,拉着毓秀跪在養心殿前,求皇上收回旨意。
“胡鬧!朕金口玉言,豈能說改就改。”皇上生氣了,“在朕降罪之前,你們倆馬上消失。”
“皇上,毓秀不願意,毓秀已心有所屬,求皇上收回成命
大膽!”
“皇阿瑪,兒臣和毓秀兩情相悅,在科爾沁經生死共患難,兒臣對毓秀情根深重,如今已古木參天,亭亭如蓋,時光愈長,那根便扎的越深,不管那樹上結出什麼滋味的果子,兒臣義無反顧。求皇阿瑪收回旨意,否則,兒臣和毓秀將長跪不起。”
“放肆 !胤瑭,你堂堂七尺男兒,爲一女子忤逆朕,不肖子,你們願意跪就跪着吧。”皇上拂袖而去。
隔着重門,毓秀大聲的對皇上講起了典故。
曹魏時,許允嫌棄妻子貌醜容陋,新婚之夜,問阮氏,婦有四德,你符合幾條,阮氏答,我缺少的僅僅是美容,遂反問許允,君子有百行,您又符合幾條,許允說,我百行具備,阮氏說,百行德爲首,您好色而不好德,如何具備 ?
“皇上,太子爺中意的是毓秀的容顏,但毓秀總是敵不過歲月的侵蝕,色衰而愛弛,但太子爺身邊年輕貌美的女子,何止毓秀一個,如何保證太子爺不厭棄毓秀。而九爺,三番四次救毓秀於危難之中,甘冒性命之虞,見過毓秀所有的落魄和窘迫和壞脾氣,依然時時刻刻保護毓秀,毓秀怎能不生死相隨。觀於海者難爲水,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爲言。皇上是愛民如子的明君,您的一句話能改變毓秀的一生,請皇上三思。”
養心殿裡的燭火忽明忽暗,九爺和毓秀在大雪裡跪了一整夜,宜妃娘娘帶着鍾靈來勸九爺,無果,反被九爺勸了回去。
第二天,皇上要上早朝時,他倆還沒起來,皇上一見就來氣。本來不想責罰二人,但宜妃娘娘爲了保護兒子,把錯兒都推給毓秀,皇上一急,賞了毓秀三十板子,九阿哥宗廟思過,罰俸三月 。
因爲毓秀得罪了誼妃,樑子結大了,宮中嫉妒她的人又不少,自然拿了好處往死裡打。她之後一直高熱,又捱了板子,一病不起。雋歡嫁出去了,不能照顧她,鍾靈爲了避嫌沒有露面,四爺、十三、十四倒是常來看她,鋒芒太露,必遭人妒,說的就是毓秀。
一日夜晚,毓秀高燒不退,昏昏沉沉的睡着,九爺居然威脅順子和他互換衣服,到住處看她毓秀,“對不起,連累你了。”
毓秀恍惚中抓住他的手,“別走,額娘不要我了,你不要離開我。”她帶着哭腔,甚是可憐。
“我不走,我會想辦法的。”九爺憐惜的幫她擦汗,綹綹凌亂的髮絲,這一幕被偷偷來瞧毓秀的鐘靈看在眼裡。
不知是太子爺有自知自明還是九爺抓住了他的小辮子,居然主動和皇上請旨,作罷了這樁婚事。九爺差人將毓秀摔的東西如數奉還,毓秀大喜,病痛也慢慢的好了。
痊癒後,宜妃娘娘要召見她,希望能打消毓秀的念頭,
其實毓秀心裡還是有點小緊張的,畢竟那是九阿哥的額娘,自己心上人的至親.
“奴婢董鄂毓秀給宜妃娘娘請安。”
“嗯,擡起頭來.”是不是主子都愛來這句啊。
“是,”毓秀平靜的看着娘娘,她真的很美而且高貴,九阿哥俊美的相貌完全是得了娘娘的遺傳。
“就是你,之前被皇上指給太子。”
“是,不過,指婚之事,太子殿下已經作罷,毓秀不敢逾矩。”
娘娘拍了下桌子,”你不敢逾矩,你攛掇老九去養心殿抗婚,如此出格.”原來是興師問罪的。
“回娘娘,是九爺拉着奴婢去的。”
“哦,這麼說來,你並不想去嘍。”
“不!”
“什麼?”
“毓秀只是憑心行事。”
“你可知勾引阿哥,是多大的罪過.你的命不值錢 ,老九的名聲纔是本宮在乎的。”
毓秀有點惱,她的尊嚴是不許任何人踐踏的,但她必須忍。
”回娘娘,毓秀初識九爺時,並不知他是阿哥.毓秀只是對自稱侍衛的九爺心生愛慕,在得知真相後,彼此早已...誓中誠於曒日,要執契以斷金。”
“哼,多讀了兩天書,就胡亂的用到自己身上,你知不知羞啊,你這樣沒規矩的丫頭,給老九做妾都不配。”
“毓秀不在乎九爺是否娶毓秀爲妻,做妾,即便是他想,毓秀也是不願意的。”
“什麼,不是情根深重嗎?”
“他就算妻妾成羣,在他心裡,也只有董鄂毓秀一個.就像皇上對故皇后一樣.”宜妃更加憤怒了,毓秀打到了她的痛處
“鍾靈。”
“奴婢在。”
“給本宮掌她的嘴。”
“娘娘,”鍾靈看起來很爲難,雖然她心裡很想打下去,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娘娘饒了秀兒吧,她自幼在蒙古長大,心直口快,無心衝撞娘娘的。”
“在蒙古長大,那更該學學規矩了,你不掌她的嘴,本宮就不能使喚旁人嗎?”
“李嬤嬤。”
“奴婢在。”
“掌嘴。”
“是。”
兇狠的老太婆站在毓秀面前,毓秀一點都不怕,她還有最後的殺手鐗。
“慢着!“嬤嬤看了娘娘一眼。
“求饒是沒有用的,別理她。”
“娘娘要教訓毓秀,毓秀自然不敢反抗,但毓秀是老祖宗宮裡的人,皇上一向對老祖宗至孝,若是老祖宗知道毓秀在娘娘這受了私刑,傳到皇上耳裡。。。”
“敢拿皇上和蘇麻額涅壓本宮,膽子不小啊。”
“毓秀不過是幫娘娘分析利弊.因爲區區一個董鄂毓秀,在皇上面前失了溫婉寬厚的儀態,豈不。。。”
“好一張利嘴,你不是願意跪着嗎,那就在殿外面這跪着吧,本宮不讓你起來,你就不許起來。”
“是。”
“李嬤嬤,看着她。”
“秀兒,認個錯兒吧,你已經跪了很久了,這雪還沒化呢。”
“鍾靈 !”
“是!”
“走,陪本宮出去。”
俗語說,化雪比下雪冷,真的是這樣,毓秀的膝蓋已經沒有知覺了,但她不能輸,她知道,雖然九爺不在宮裡,但一定會有人救她.
兩個時辰過去了,娘娘回來了.
“骨頭真硬.這樣都沒把你怎麼着.本宮也不和你饒彎子了.”
“娘娘請講.”
本宮不覺得你是可以給老九帶來任何好處的女子,他要多少女子都行,但你配不上他,你姐姐倒是本宮屬意的。你若是念及親情,知道長幼有序的道理,就趁早讓他斷了這念想,否則, 別怪本宮心狠手辣。
“毓秀從來不擔心姐姐會搶走自己的心上人,因爲她相信她確確實實見到過,九爺的眼裡,由始至終,只有董鄂毓秀一人。”
鍾靈不禁一怔,原來他倆都沒把自己看在眼裡過,心裡的埋怨和妒恨,也鋪天蓋地。
“毓秀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毓秀去了.九爺會傷心一輩子.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刻骨銘心.就像。。。”
宜妃火冒三丈 .毓秀又一次戳赫舍裡這根刺.掄圓了不停的掌毓秀的嘴,毓秀的嘴角已經滲出了血.白皙的臉上.道道指痕,是護甲的玳瑁所劃.嫉妒會讓一個女人瘋狂.
鍾靈就那樣靜默的看着,姐妹情義已絕。正解氣呢,九爺九爺瘋了一樣的跑過來“額娘.不要.”,他跪在毓秀前面,擎着宜妃要打人的雙手。
“你放開.”宜妃還沒有從瘋狂中醒過來.
“兒子求您了.毓秀不懂事.您要打要罰.都衝兒子來。”
“你放開,”宜妃已經氣喘吁吁了,頭上的珠翠也凌亂了,九爺看她應該打不動了,慢慢的放開了手。
“額娘不准你娶這個丫頭,你要是不聽額娘,就是忤逆不孝,額娘就求你皇阿瑪,賞額娘三尺白綾,隨你十一弟,隨我郭洛羅家滿門忠烈去了!”
“額娘。”
宜妃開始帶哭腔,“本宮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啊,生出你這不懂事的孩子。”
毓秀本來放下的心又開始懸着了,他會爲了一個女子,不顧自己額孃的死活。
“額娘,兒子不孝,讓您費心了,但兒子此生只願和毓秀一人執手白頭。”
“你爲了她,連額娘都不要。”
“額娘,您別鬧了,”九爺的拳攥的緊緊的,“毓秀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兒子帶她看完太醫,自會向皇阿瑪和額娘請罪,任憑額娘處置,但毓秀,誰也不能動。”九爺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孩子氣。
說罷,打橫抱起毓秀大步往太醫院走。
“你 。。。你。。你 ,”逆子,宜妃氣的昏了過去。
“叫太醫!”鍾靈等人又一陣手忙腳亂。
太醫院內,太醫已經爲毓秀診過脈。
“回九爺 ,姑娘的臉用冰袋冷敷,膝蓋要熱敷,下官再開一點活血化淤的藥,按時服用,不出半月,即可痊癒。”
“有勞太醫了。”
“這是下官的本分。”
“順子,去,跟太醫取藥,送到老祖宗那。”
“喳。”
“毓秀,走,我抱你回去.”
“不要,我自己走.”毓秀不想太招搖了,上次抗婚已經成了衆矢之的。
“你現在能站穩嗎,別逞能.”
“我試試。”
“來,拉着我的手。”
“嗯。”剛走兩步。就摔倒到九爺懷裡,跪太久了,都不會站了。“都說了不讓你逞能,我抱你。”
“不。”
“聽我的。”九爺又一路把毓秀抱回了老祖宗那。
蘇麻是疼愛毓秀的,見她捱了打,道,“可憐見的,這麼漂亮的小臉蛋,額娘怎麼下得去手。”
“祖母,您可千萬別告訴皇阿瑪,孫兒求您了。”
“還是向着你額娘。”
“秀丫頭,這幾天要好好養着,養好身體再說,老祖宗一定給你做主。”
“謝老祖宗。”
“好了。老九,你照顧好她。”
“是。”
老祖宗出去後,九爺用手背輕輕摩挲着秀兒紅腫的臉頰,“傻丫頭 ,你怎麼不躲啊?”
“她是你額娘啊。”毓秀抽泣起來。“我得顧着你的體面。”
“傻丫頭,要不是我來的及時,你這會子不得變豬頭啊。”
“我現在是不是很醜。”毓秀四下找鏡子。
“不,一樣那麼漂亮。”
“騙人。”
“暖帶夠不夠熱,我讓順子再給你換一個。”九爺關切的問。
毓秀搖了搖頭。
“你現在該怎麼辦,皇上那怎麼交代?”
“沒事,額娘不會和我生氣的,皇阿瑪就算生氣,額娘還是會替我求情。倒是對不起你,我保證,這樣的事,以後都不會再有。”
“嗯。我和娘娘頂嘴,你會不會怪我?”
“不會,你就是心直口快,沒惡意的,好好歇着。別多想
。”九爺讓毓秀寬心。
“我不認命,”毓秀死死拉着九爺的手,她都不知道也不敢想,要是九爺撤了會發生什麼,從他用自己的背擋了烏雲格格的鞭子開始,那顆心就已經住了一個他。
“放心,我去去就來。”
九爺來到翊坤宮外,脫掉上衣,赤身拿着根藤條跪在宜妃殿前,“兒臣給額娘和皇阿瑪負荊請罪。”
“快給他穿上衣服。”宜妃也顧不上自己頭暈和來看她的皇上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出去看跪在雪地裡的兒子。
“額娘不生氣不生氣,你快把衣服穿上。”
“讓他跪着,竟敢對額娘不敬。”皇上發話了。
“萬歲爺,臣妾無礙,別怪老九了。”宜妃又轉過頭來幫老九求情,自己的兒子當然是疼到心坎兒裡。
“老九,你瞧瞧,你額娘還病着,還替你求情,你好好想一想,自己有多荒唐,快扶你額娘起來。”
“是,”老九把宜妃扶起來,宜妃拉着兒子的手往屋裡走,“凍壞了吧。”
“鍾靈,快,拿個湯婆子來。”
“是。”鍾靈將湯婆子遞給九爺。
“老九,朕罰你抄孝經一百遍,恭省己過。”
“兒臣遵旨。”
“萬歲爺。。。。”宜妃娘娘柔柔的聲音,讓人忽覺骨酥筋麻。
“不用替他求情了。朕走了,你好生養病。”
“恭送皇上。”
皇上走之後,宜妃依舊對兒子噓寒問暖,可憐天下父母心,所有的兇殘狠辣,或許都是想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孩子,這就是母親。
“額娘,兒子凍在殿外您就很心疼,毓秀也是她阿瑪額孃的寶貝女兒啊,她阿瑪額娘會心疼,她在紫禁城無依無靠,兒子也會心疼啊。”
“哪怎麼能一樣。你是阿哥。她算什麼.”
“額娘,兒臣知道額娘屬意鍾靈,但兒臣心意已決,額娘無需再勸。”
“老九!”宜妃撇了撇眼睛,鍾靈還在跟前兒呢,這樣的話,怎麼可以毫無避忌,宣之於口。
“正好鍾靈你也在,我很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會娶你,我只鍾情毓秀,至死靡它。”九爺面若平湖,對她心如止水。
鍾靈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如何動作,宜妃娘娘讓她先下去,又數落了九爺一番。
鍾靈的心一點點的碎了,躲到角落裡,哭了起來,最痛苦的事便是,求而不得,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對你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