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這麼一提醒,滿屋子的人都開始找鞋子了,甚至院子裡的人也紛紛低頭開始尋找。可不管大家怎麼找,屋內除了兩隻乾乾淨淨的襪子是屬於男人的,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了。
兮兮單手叉腰笑道:“哎喲,這可真是千古奇聞啊!這吳恩聲tou歡tou得可真驚世駭俗啊!難不成他會法術自己飛進來的?哎,胡娘你說呢?”
胡娘額頭微微冒着熱汗,往阿察娜身後縮了縮身子,不敢答話。而阿察娜似乎也有些急躁不安了,兩隻手緊緊地交握着,彷彿癟着一股子什麼勁兒。
“很明顯,”殷洛開口道,“吳恩聲不是自己進來的,是有人迷暈他再扛進來的。要不然,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只穿了雙襪子就進來了,且襪子上一點泥沫也沒有呢?”
兮兮拍手笑道:“太妃娘娘果然英明啊!一眼就看出事情有蹊蹺了!若說唐宣貞能扛動吳恩聲,不知道在座的哪位肯信?再說唐宣貞身上也有酒味兒,若不是她自己喝的,那就應該是給人灌的,要不然啊,某些人袖子上怎麼會有酒味兒呢?”
“你……你休要胡說!”阿察娜急紅了臉甩袖道,“我懶得跟你們這羣無知婦孺一般見識!等張顯楚來了,他自會處置這踐人,胡娘,我們走!”
“慢着!”兮兮喝道,“事情沒弄清楚之前,誰都不許離開!”
“你敢攔我?”阿察娜指着兮兮威嚇道,“本夫人有皇后御賜的玉笛在身,你一個區區的側妃有資格攔本夫人嗎?給本夫人滾開!”
“她沒資格,我總有吧!”冰殘的聲音從院子裡飄來。
屋外的家眷姑子紛紛避讓開了。阿察娜一驚,擡頭向門外望去,只見冰殘帶着昭荀,張賢楚領着清平都來了。她立馬朝張賢楚喊道:“快來瞧瞧你這御賜的美妾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兒!當着一衆人丟人現眼,還不立刻拖回家去嚴懲?要不然,你張顯楚往後還有臉面在驚幽城裡混嗎?”
張賢楚瞥了一眼屋內的情形,面色鐵青,卻沒立刻發火,只是憤怒地瞪了阿察娜一眼。
一旁的冰殘反揹着雙手上前兩步說道:“阿史夫人不必這麼着急地跟張大人告狀,剛纔在屋外我們已經聽了一會兒了,對屋內之事也大概知道了些。昭荀,去給吳恩聲瞧一眼。”
昭荀快步地朝*邊走去了。冰殘又吩咐道:“來人,從這個院子起,把整個寺廟都搜一遍,看看吳恩聲那鞋子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我倒是不信什麼仙術的,只是奇怪這人究竟是怎麼躲開我的防衛進來的!”
阿察娜面如土色,急得臉上的汗都出來了:“你們愛怎麼查那是你們的事兒,本夫人乏了,不想跟你們在這兒耗着,讓開!”
“怎麼了?”兮兮笑米米地看着她說道,“剛纔嚷着捉jian的是你們倆,現下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了?那可不行啊!你剛纔不還一直說是你們張府的事兒別人管不着嗎?這會兒你就不想管了?”
“一邊待着去!”阿察娜白了兮兮一眼,拉上胡娘想衝出去時,冰殘往她跟前一攔,面無表情地說道:“沒聽清楚我剛纔的話嗎?”
“滾開!你一個城防官憑什麼攔本夫人?給本夫人滾開!”阿察娜有點耍渾的意思了。
冰殘冷眼看着她那渾樣兒說道:“一個四品官員的妻室能囂張成你這樣,可真是不錯了!不愧是皇后娘娘家的親戚,你可給她長了大臉面了!”
阿察娜正要強行出去時,一個侍衛匆匆跑來稟報道:“大人,在阿史夫人禪房裡發現了一雙男人的鞋子!”
此話一出,全場人都驚了,包括兮兮。她原本以爲吳恩聲的鞋子是胡娘搬運人的時候不知給掉哪兒了,壓根兒沒想到居然還在阿史阿察娜禪房裡!她不禁掩嘴一笑,衝阿察娜問道:“哎,阿史夫人,你還有這嗜好?喜歡收集男人的鞋子?”
“不會!不……不可能!”阿察娜險些氣暈過去,指着冰殘臉色蒼白得說道,“是你們冤枉我的!我禪房裡怎麼可能有男人的鞋子呢?不對!一準是掌院姑子沒打掃乾淨那禪房所以才留下來的!”
掌院姑子立馬下跪道:“大人明察!但凡香客走後,禪房都是清掃過一遍的!更何況,兩天前,阿史夫人身邊的胡娘還親自帶着兩個小丫頭上山打掃過一遍,臨走前她問寺中小尼要了鑰匙,將門鎖上了,直到今天她們來了這纔開的門,期間,貧尼等人根本進不了那間禪房啊!”
“胡說!”阿察娜聲音微微顫抖地指着那掌院姑子威嚇道,“一派胡言!分明……分明是你們串通了什麼人來陷害本夫人!禪房在你們寺裡,你們想什麼擺弄就怎麼擺弄,一把鑰匙能鎖住什麼?”
此時,侍衛已經把那雙鞋子拿了過來,一看就是一雙男人的鞋子。馨兒彎腰湊近了看了幾眼,說道:“這鞋子裡頭有繡的字兒,一個是恩字,一個是聲字,不就是吳恩聲的鞋子嗎?”
屋外頓時響起了一片驚訝聲。阿察娜臉色難看至極,搖晃了兩下身子,險些栽了下去。胡娘忙扶住她,卻被她扭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胡娘自知失手,也慌得不敢說話了!
冰殘讓馨兒把鞋子往阿察娜面前一扔,問道:“說吧,阿史夫人,吳恩聲的鞋子怎麼在你禪房裡?”
“我不知道!我哪兒知道去?”阿察娜喘着粗氣連連搖頭道。
一旁的張顯楚眉心緊皺,拳頭握起,真恨不得立馬送了這阿察娜上西天去!誰能想到她居然整出這麼一場砸自己腳面的好戲來!這下真沒法收場了!
“冰殘哥,”昭荀給吳恩聲斟完脈後起身道,“吳恩聲必須立馬送下山去救治,再晚些怕是有性命之憂了!”
兮兮擔心地問道:“這麼嚴重?”
昭荀點頭道:“他的那mi藥不是一次服下的,至少已經服用了三天以上,現下脈象微弱,且紊亂,若再不救治,只怕醒不過來了!”
“那行,昭荀,你先帶了吳恩聲下山救治!”冰殘說完看了張賢楚一眼道,“張大人,這事兒現下已經不單單是你張府的醜事了,吳恩聲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涉嫌殺人害命,你身爲提刑官,應該知道怎麼辦吧?”
張賢楚狠狠地瞪了阿察娜一眼,衝冰殘點頭道:“一切聽憑冰殘大人的吩咐!”
“此事原本該交給你處置,但涉案的兩人均是你府內之人,照例你是要避嫌的。況且你與唐宣貞乃皇上御賜之良緣,有人蓄意陷害唐宣貞,就是蓄意破壞皇上的一片心意,有大不敬之嫌,所以,這事兒還是交給我們幽王府處置比較妥當!”
“正是,”殷洛起身肅色道,“此事理應交給幽王府處置纔是!本宮好心辦一場茶會,沒想到居然有人從中破壞,簡直罪無可恕!請冰殘大人及早查明,本宮也好跟皇上和諸位前來參加茶會者有個交代!本宮以爲皇后娘娘並非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之人,若是她得知有人在京外憑她的名兒任意胡來的話,想必她也不會輕饒的!”
“來人!”冰殘喝了一聲道,“將胡娘和阿史阿察娜帶回幽關!”
一聽幽關二字,這主僕倆瞬間僵住了!即便一直都瞧不上幽王府,可幽關這個大名她們還是早就聽說過的。據說進了幽關的人,很少能活着出來,想那鍾大娘即便是活着出來了,也變得瘋瘋傻傻了!
阿察娜竭盡全力地朝冰殘嚷道:“你敢!”
話音剛落,清平忽然上前,手法利落地將阿察娜摔翻在地,摁住後擡頭對冰殘道:“大人,交給您了!”
冰殘嘴角一勾,陰冷地笑了笑道:“果真是個識時務者爲俊傑的人啊!來人,押了阿察娜和胡娘下山!”
“你們敢!你們敢動本夫人嗎?你們這羣混賬!本夫人是皇后的親戚,下嫁的西夏公主!你們膽敢動我一根汗毛試試!放開放開!”阿察娜一邊叫囂一邊拼命掙扎,卻終究還是被兩個侍衛拖走了。隔了老遠都能聽見她那叫罵聲。
胡娘和阿察娜被押走後,冰殘對殷洛拱手道:“此事微臣會及早給娘娘一個答覆。娘娘請放心繼續茶會,寺外防衛不必擔心。”
殷洛莞爾一笑道:“冰殘大人辦事本宮向來是放心的。剛纔阿察娜說幽王府中個個都是草包,本宮不以爲然,且一直相信吳恩聲並非大人放進來的,果不其然,竟真的另有洞天!”
“多謝娘娘相信,微臣等不便久留,先行告退了!”冰殘說完看了莊允嫺一眼,莊允嫺心領神會隨後便跟着冰殘出去了。殷洛眼中不禁多了幾分失落的神色。
等那羣男人走後,兮兮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做了幾個擴胸運動笑道:“哎呀,真累呀!說着說着肚子就餓了,早知道今晚有這場好戲,該一早備了宵夜等看戲呀!”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剛纔還凝重的氣氛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殷洛回過神來,吩咐掌院姑子道:“想來大家都該餓了,趕緊去備些宵夜來。今晚那靜坐也不必了,讓大家一處說說話,去去剛纔的餘驚!”
衆人齊聲拜謝道:“多謝娘娘體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