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用盡全力的一拳,希望能一擊打倒馬帥。不過我還是想多了,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並不是全因爲利用了寶子,那拳雖然重重打在了他肚子上,他卻沒有多吃痛,反而順手抓住我的肩膀,右腿擡高一墊子墊過來。我用胳膊護住臉部,不過馬帥沒有放棄,一墊子一墊子緊跟上來。直到我胳膊都麻了,他也累了才鬆手。馬帥放開我笑着說:“就這點本事?”。我甩了甩胳膊:“好戲現在纔開始呢。”說完我便迎着他走過去,他也走過來。他一拳結結實實打在我臉上,我也給了他一拳。我們就這樣像回合制的一人一拳,直到他的最後一拳把我打倒在地上。我躺在地上,腦海裡全是昔日我們四人在一起的畫面,也許他在天上對着我笑呢,笑我這麼不經打。怎麼可能這樣就完了呢,我掙扎着爬起來,向馬帥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他又衝了過來,一墊子墊在我肚子上,又狠狠的給了我一拳。血水順着嘴角流出來,一滴一滴淌在地上。我的左眼幾乎什麼都看不到了,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我似乎都已經忘了自己叫什麼,我只依稀記得我要打倒他,完成寶子未完成的夢。
我努力撐起來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向馬帥衝過去,他似乎覺得我沒什麼反擊的力氣了,也沒有立刻做出攻擊的架勢。我順勢撕住他的領子,一頭頂在他腦門上,他一下子被我頂蒙了,向後退去,我跳起來一個飛踹,正好踹在他身上,他向後退了好半天然後躺下了。我重重摔在地上,我發誓我再也沒什麼力氣了,能夠站起來是最後的幸運,我彎着腰控制重心,然後擡頭看他。他沒有站起來,嘴角依舊洋溢着笑容,我看不透那笑容的含義,他再沒有力氣站起來了。猴子過來扶我:“託付給你真是太好了。”我笑了,身上每一處都在疼,這大概是我打的最狠的一場架了。
猴子扶着我帶着所有人從鐵橋離開,慢慢向路那頭走過去,我回身看馬帥,他的兄弟過去扶他,王若鵬帶着他的人離開了,我明白他不屑於這種事,甚至他古怪到爲什麼幫我都不知道。又有一羣人向馬帥那裡靠去,我示意猴子停下來,那一波人大概有80個左右,我轉過頭問猴:“那些是誰的人?”。“不知道,好像是高一的,不是我們這屆的。”猴子一臉無奈的回答。那些還是馬帥的人嗎?這麼說這場仗他並沒有用全力嗎?我回頭繼續走,什麼都不想再想了,我只想好好睡一覺。
再見馬帥,是在保衛科。我們兩個人同樣都站在那裡,他沒有說話。我開口問他:“爲什麼不用全力和我打?我看到了,你高一至少還有80人。”。他依舊沒有說話,我又問了他一次,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微笑不語。過了很久,他轉身跟我說:“這件事我來抗吧,我輸給你了。”。我笑了:“這是嘲諷嗎?你沒有輸給我,你本來可以讓我一敗塗地的。”。他擡頭看了看天花板,然後對我說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個局。我馬帥不是你說的那樣,更不可能背信棄義。所有的一切都是個局,我們在和馬鵬開戰之前,寶子就告訴我他可能要死了,他的病嚴重了,但是他放心不下他的兄弟,尤其是你,他希望我和他演一場戲,這樣就會讓你恨我,來完成他未完成的願望。這是他生前我最後答應他的事,我做到了。我和他都看到了你的成長,你的成熟,你的勇敢。”
馬帥的話說完,我突然明白了一切,明白了爲什麼我到這學校的這幾周我的肆意妄爲馬帥卻視若無睹,明白了他爲什麼沒用全部的人和我打。我走出了保衛科,擡頭望着天空,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好像顯現的是陳潤傑生前那張欠揍的臉,我撇嘴微微笑:“臭小子,死了還要給我上課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