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宸笑道:“還是阿依塔夠穩重,桑娜啊,做人是要直腸子,但是,跟這些人打交道,你還得跟阿依塔學一下,得罪了他們,我們還得浪費時間去收拾,但凡可以用笑臉解決的,就給他們一個笑臉,笑臉不夠,就給銀子打賞,省了自己的麻煩。”
“是,是,是!”桑娜鬱悶地道:“我只是覺得對着他們,十分窩火。”
見阿依塔要說她,她連忙道:“好,我知道了,我會忍着,一直忍着。”
阿依塔笑道:“你還是在這裡跟小姐說說話吧,她如今可激動了。”
葉宸淡淡地道:“激動什麼啊?”
“快一年沒見了,不激動嗎?估計等一下回來,你得飛奔出去迎接啊。”
葉宸笑了,“你這小妮子,胡說什麼呢?用得着飛奔出去嗎?始終是會回來的,始終能見上面的。”
“等着瞧!”阿依塔促狹地道。
葉宸擺擺手,“纔沒你們那麼毛躁呢,老夫老妻了。”就算不算上前生,今生都成親一年了,有什麼激動的呢?犯得着像個少女那樣跑出去嗎?
管家這邊剛準備好洗澡水,便聽得外面有人喊:“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葉宸的心一陣激盪,剛纔對阿依塔說的話全部都跑到九霄雲外,撒腿就跑了出去。
桑娜和阿依塔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旋風一般的身影,然後,異口同聲地道:“說好的矜持呢?”
矜持在愛情面前是不值一提的,不論男女。
雙方都還沒看清楚臉,就已經緊緊地抱在一塊了。
白擎夜一貫沉穩內斂,但是這壓抑了一年的思念,還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徹底衝破堤壩而出。
葉宸鼻子酸楚,眼底濡溼,眼淚就禁不住地滑了下來。
白擎夜聽得她抽泣的聲音,心中一痛,抱起她就往屋子裡走。
下人自動退開,桑娜正要把門關上,葉宸卻喊道:“桑娜,把管家準備好的解酒茶端上來吧。”
桑娜詫異地回頭,雖然不經人事,但是,她卻知曉男女之間那點事情的,“現在?”
“明年嗎?”葉宸沒好氣地問。
桑娜道:“好,我這就去!”
門關上,卻聽得白擎夜說:“什麼解酒茶,先不喝了,做點正事吧。”
“不行,滿身塵埃,滿臉都是塵土,先沐浴洗澡,再喝點解酒茶,喝了不少酒吧?這皇帝一點都不通情達理,你大老遠的回來,也不讓你先回家歇歇……”
絮絮叨叨的話,不知道被什麼堵着,變得含糊不清。
桑娜呆呆地問阿依塔,“你說,是不是現在要拿解酒茶?”
阿依塔笑着道:“喝什麼解酒茶都沒用的,醉了,醉得一輩子都不會醒的。”
桑娜啊了一聲,“什麼酒這麼厲害?”
阿依塔老氣橫秋地道:“愛情的酒,醇酒也是毒酒。”
桑娜崇拜地看着阿依塔,“你好厲害啊,連愛情都懂。”
“你也會懂的。”
桑娜搭着她的肩膀,“話說,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胡鬧,我有什麼心上人?”阿依塔掰開她的手,“滾開點,說些不正經的,你人也不正經。”
“女子都要嫁人的,小靈和石鎖都配上對了,我們以後也得嫁人。”
“你羞不羞啊?大姑娘淨說這種話。”
“有什麼好羞的呢?”桑娜壓低聲音咕咕地笑着,“你看,裡面的人都不覺得羞。”
“人家是夫妻。”阿依塔白了她一眼。
……
夜深人靜,夜涼如水。
夫妻繾綣過後,便相擁着說話。
白擎夜與她說了戰事的經過,雖然許多兇險的場面都被他略了過去,但是,從他身上的傷痕,還是可以看出這一場惡戰有多兇險。
葉宸後怕地道:“人人都說你會打勝仗回來,我也知道會,但是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竟如此信心十足,以後我是不讓你出征了。”
白擎夜笑道:“這算什麼兇險?我軍是大獲全勝的。”
“皇上找你說什麼了嗎?”葉宸問道。
白擎夜的臉色微微沉了下去,“他沒有直言,但是我聽得出他的意思,他要我領兵圍剿叛賊朱睿。”
“你怎麼看?”葉宸沒有立刻反對,而是問他的看法。
白擎夜道:“我沒有分析過朱睿的兵力,但是,既然是聯合諸侯一起反的,就是說兵力很分散,諸侯不難對付,只要廢除之前拿到旨意,諸侯自然歸心,至於剩下睿王,便獨力難支了。”
“睿王沒有那麼好對付。”葉宸說。
“我知道,他爲這一日已經籌謀了許久。”
“我聽說,朱睿已經派了很多刺客進京,我覺得他的目的除了要殺朱善之外,還會對太皇太后下手。”
白擎夜微微一笑,“太皇太后不需要擔心,任逍遙已經入京,他會負責保護太皇太后的。”
“啊?”葉宸吃驚地問:“他負責保護太皇太后?”
他們之間,到底是冤家還是什麼啊?
“沒錯,他很厲害的,有他在,即便朱睿派出一流的高手,都不足爲懼。”
葉宸鬱悶地道:“我知道他很厲害,但是,不知道太皇太后要不要他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