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葉宸與白擎夜兩人來到陰山,拴好馬之後便開始步行上山。
葉宸也在上山的途中跟白擎夜說了一些陰兵的事情,白擎夜始終覺得陰兵只是一個傳說,但是他知道葉宸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希望他能壯大起來。
所以,他雖不信,卻也跟着葉宸去走,她高興就好,他從不懂得哄女子高興,只是用心去對待。
陰山一帶,古木參天,四處藤蔓纏繞,遮天蔽日,越入山中,瘴氣便越盛。幸好是天氣嚴寒,瘴氣雖說瀰漫,卻沒有夏日這般毒。
要進入陰兵居住的一帶,必須穿過這一片老林。
葉宸是早有準備,帶了藥入山,在進入瘴氣縈繞的一帶之前,先讓白擎夜和自己服下了藥,只是,這藥力也不能維持多久,所以,他們必須要抓緊時間渡過這一帶,一旦延遲滯留,就可能有突發的情況發生。
“累嗎?”他是長期行軍打仗的人,這樣的老林自然難不倒他,只是,她到底是閨閣小姐,這樣的山路怕讓她覺得難以負荷。
葉宸搖頭,“不累,咱繼續走,天黑之前一定要穿過這片林子。”
白擎夜見她香汗淋漓,臉色已有疲憊之態,便道:“穿過林子之後,我們稍作休息。”
“好!”葉宸喘了一口氣,確實連日的趕路,休息不好,加上這林子瘴氣很重,她是有些吃不消。
陰兵是多年前被驅除出草原的,姓氏被褫奪,,而經過多年的演變,偏居一隅,加上吸取了中原的文化,所以,他們雖沿用草原的名字,卻爲了讓自己覺得自己依舊是貴族(草原上,唯有貴族富戶或者可汗纔有姓氏)都冠上了中原的姓氏。不過,雖然用了中原的姓氏,在稱呼上,卻沒有幾個人會稱呼姓氏。
如今陰兵首領叫牧仁,今年六十多歲,他是浸淫了草原與中原的文化,知識頗爲淵博的人。
他帶領着族人在此等候,等待新首領的出現,他始終認爲,他們的根在草原,終有一天,他們會可以重回那一片綠茵茫茫之地。
以牧仁爲首的中年以上的人,都深信鬼醫獨孤蓁的話,他們堅信,這個人會出現。
但是,以阿木爾爲首的年輕一派,則認爲鬼醫之言,純屬胡說八道,他們的命運,不該掌握在一箇中原人手中,而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他們勤練馬術,武功,騎射劍戟,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帶領族人奪回草原。
中老年派與青年派常常發生意見衝突,之前只是口角,後來竟至兵刃相接的地步。
而這一日,阿木爾帶着數百人圍住牧仁的住所,要他交出首領之位,他要帶着族人,殺回草原去。
“阿木爾,”牧仁在一衆人護着走了出來,他雖六十多歲,但是因長期在山中生活,加上勤練武功,所以看上去也竟像四十多歲的人,皮膚紅潤,毛髮漆黑,除了眼角的皺紋能看出年齡之外,整個人,就像年輕人一樣充滿了活力。
他此刻怒容滿臉,對阿木爾道:“我們先祖自從被驅逐以來,多次殺回草原去,但是每一次都損兵折將,草原兵馬比我們多百倍,我們只能智取不能力敵,必須等到鬼醫所說的人出現,我們才能成功回到草原。”
“放屁,”阿木爾生氣地一揮手,年輕的臉龐充滿了戾氣與不耐煩,“鬼醫所言,荒謬至極,我們這些年勤練武藝,勝過他們百倍,以我們智勇戰他們的數量,並不是說沒有取勝的可能,你若一直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這深山老林之中,遲早,我們的戰鬥力會被你磨光。”
“你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牧仁搖頭,“當年我便曾經跟隨先祖重殺回草原,一萬人去,回來的只有五千人,我不會再讓我的族人白白犧牲。”
阿木爾怒斥,“那是你膽小懦弱,沒有人懼怕犧牲,大家都不想碌碌無爲在這裡躲一輩子,寧可死在草原,也不能裹屍在這中原老林中,再說,如今我們可以出戰的人有三萬餘人,比當年更多,也比當年的更勇猛,爲何不放手一試?”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交出首領之位,讓你帶着大家去送死的。”牧仁不爲所動地道。
阿木爾哼了一聲,振臂一呼,“我問大家,你們都懼怕死亡嗎?”
“不怕!”
“我們不怕犧牲,只要能重回草原!”
“我們支持阿木爾!”
阿木爾帶來的人紛紛呼叫,喊聲震徹山林直衝雲霄,喊得是鬥志激昂,讓族人們紛紛熱血沸騰。
阿木爾又喊道:“那你們是否願意留在此處等候所謂的救世主出現?還是跟我殺回草原去?”
“我們要殺回草原去,壓根沒有什麼救世主!”
衆人又是一輪新的歡呼。
牧仁眉頭皺起,盯着阿木爾,“你不要胡鬧,你的祖父就是死在那一場戰爭中,你是不是想步你祖父的後塵?我們要麼不發,一發便要出奇制勝,若只是白白犧牲,我絕對不允許。”
他自然知道自己所帶的這一支軍隊有多精銳,但是,沒有一個好的領頭人,再好的軍隊,也容易被敵人沖垮擊散。如今山中無一人可擔當將軍之位,阿木爾也不行,所以,他一定要堅守,不能讓族人白白犧牲。
阿木爾怒吼一聲:“哈什,寶力德,率人圍住牧仁,奪取他的兵符。”
“是!”
兩名大漢從他左右出來,率領兩個分隊衝了上去,與牧仁的人糾纏在一起。
這樣的衝突,在山中發生過無數次,但是這一次,阿木爾不再是小打小鬧,他要一舉奪得首領之位,拿着兵符,號召山中的族人,殺回草原去。
牧仁見一場廝殺即將展開,他不由得心中悲涼,厲聲喝止,“慢着,阿木爾,你如果執意要首領之位,要我手中的兵符,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必須按照我們之前所約定的那樣,做到那三件事情,這是鬼醫所指定的,她說,只要能做到這三件事情的人,便是能帶領大家殺回草原的人。”
阿木爾冷笑一聲,“是不是我做到這三件事情,你就把兵符給我?”
牧仁看了一眼山中,族人已經被吸引了過來,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四周,但是並沒有什麼人站在他這邊,他知道,大家都沒有耐性再等下去了,之前靜靜地等待,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機會,等待這個奪取他兵符的機會。
他們都心急如焚地要回草原與那些人決一死戰。
他沉下心,當年他參與的那場殺戮在他腦子裡回放,族人淒厲的慘叫聲在他耳邊迴盪,他嘆氣,道:“沒錯,只要你做到,我自願交出首領之位,並且把兵符交給你,從此,我甘願做你的臣子,跟隨你殺回草原去。”
“好,一言而定!”阿木爾年少氣盛,一言諾下。
三件事情,都是鬼醫當年指定的,她說,只要能做到這三件事情的人,就是他們的首領。
第一件事,斬殺黑巨蛇。
這條黑巨蛇,是他們搬來此處的時候便有了,這麼多年,雖然看似相安無事,但是,只要他們越過界限,黑巨蛇便會發動攻擊,成爲蛇的盤中餐。
這十年來,黑巨蛇的地盤逐漸往他們的基地移過來,佔據了黑水寨,他們只能後退,因爲,出戰過無數次,無人能斬殺黑巨蛇,甚至,死在黑巨蛇口中的,不下百名勇士。
黑水寨是在附近山頭,是族人的水源,這些年,他們只能到山頂上取水,水源對他們的生存而言太重要了。就算此處不能出征草原,可殺了黑巨蛇,卻也是讓人熱血澎湃的一件事。
聽得阿木爾要去斬殺黑巨蛇,大家奔走相告,阿木爾是這一批年輕人當中武功最高的人,智勇雙全,如果他願意帶領一隊人出去斬殺黑巨蛇,勝算還是有的。
黑巨蛇霸佔黑水寨,這黑水寨便成了蛇的天下,但是它們都十分安分,不會越過黑水寨進入族人的區域,除非,黑巨蛇挪動界限,它們纔會跟着遷移。
這些蛇,多數是有毒的,色彩斑斕,最小的有手臂般粗壯,大的竟百年樹幹這麼粗,讓人只瞧一眼便毛骨悚然。
而黑巨蛇則是最大的蛇,根據見過的人描述,它全身長六七丈,三四個人手抱般粗,全身漆黑透亮,頭頂的地方有鱗片和兩隻矮小的角,沒有人知道黑巨蛇的種類,有人甚至說它已經成精,是蛇精了。
而在山下的薈福寺,也有一羣蛇駐守,當地人說,薈福寺的蛇也是黑水寨的蛇,他們要慢慢地吞併陰山。
蛇聽命於黑巨蛇,所以,只要能殺死黑巨蛇,這一帶的蛇就會慢慢散去。
只可惜,沒有人能斬殺黑巨蛇。
阿木爾知道要斬殺黑巨蛇,必須要引它過來,不能在黑水寨下手,因爲,黑水寨毒蛇太多,如果羣起攻之,不消一會,便會死在它們的毒液之下,成爲黑巨蛇的大餐。
他帶着手下的兵馬,來到黑水寨。
如今天氣寒冷,蛇還在冬眠,要吵醒它們,唯有先以火攻。
所以,他命人在巨蛇冬眠的附近放火,他要先驚醒黑巨蛇。
他先是砍下了防火帶,防止火勢蔓延到另外一邊。
山火熊熊燃燒起來,火勢迅速增大,驅趕山中的寒氣。
氣溫漸漸地高了起來,火光映照着阿木爾那張年輕而執拗的臉龐,他眼底也有熊熊火光,不爲其他,他也早想斬殺黑巨蛇,爲族人除害。
牧仁輕輕嘆氣,心中有些不忍,他知道,阿木爾不是黑巨蛇的對手,他會死在黑巨蛇的毒口下,但是,他不能說什麼,他佩服這個年輕人的鬥志,可,要殺回草原不是隻有鬥志就可以的。
阿木爾死了,大家纔會冷靜下來思考問題,耐心等待那人的出現。
火燒了一個時辰,還沒止息。
山間,漸漸有了動靜。
先是一陣冷風掠過,這風像是平地而起,把火勢吹得更旺盛。
繼而,聽到一聲嘶吼,低低的嘶吼,又像是沉重的喘氣聲,驚得看熱鬧的族人都退後十幾步。
阿木爾手中握住長劍,一身黑色的衣裳在冷風中翻飛,他面容執着,眼底不見絲毫的恐懼。
忽地,聽得一聲巨響,像是一塊大石頭被頂開,然後滾下去的聲音。
黑水寨那旁有一帶樹木在迅速地抖動,山中有沉重的聲音響起,像是輕微地震一般,連腳下的泥土都抖動了起來。
有石頭簌簌滾下,什麼東西在快速的移動,漸漸的,便覺得地動山搖起來。
大家心中一沉,黑巨蛇來了。
果然,就在此時,一棵粗壯參天的古木枝椏上,忽地出現了一個蛇頭,黑色透亮的蛇頭,長長的蛇信子飛快地閃動,在蛇頭上的眼睛陰森歹毒,像是裹挾着莫大的怒氣,居高臨下地看着族人,口中的腥味傳得很遠很遠。
沒有人看到蛇的身子,只看到蛇頭在枝椏上伸出來,壓得枝椏“咿呀”作響,幾乎斷了一株。
衆人驚呼後退,卻也沒有退得很遠,黑巨蛇與他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們都希望這一次阿木爾能剿殺了它,就算不能,重傷了黑巨蛇之後衆人一衝而上,也可以把它砍死在亂刀之下。
阿木爾舉起手中的劍,眸光堅定,他伸手,斥退了想跟他衝上去的人,他傲然道:“斬殺黑巨蛇,不能假借旁人的手,需要我獨力完成。”
這是鬼醫當年之言,以一人之力,斬殺黑巨蛇。
他令衆人後退,空出一個地方,讓他與黑巨蛇廝殺。
他口中呼嘯一聲,凌空而起,手中長劍閃着寒芒,直刺向黑巨蛇的眼睛。
黑巨蛇雖然粗壯,但是卻十分靈活,只見它忽地騰起,蛇頭避過長劍竟撞向了阿木爾的腹部。
衆人驚呼出聲,若是被黑巨蛇撞中,阿木爾就是不死,大概也站不起來了。
所幸阿木爾的輕功很好,他倏然而起,一腳踩在蛇頭上騰起兩丈,一個鷂子翻身,長劍又直指蛇身。
也是在此時,他纔看清楚黑巨蛇的本來面目,這黑巨蛇果然不負巨蛇的稱號,蛇身巨大,通體發黑透亮,而蛇七寸的部位,竟是有堅硬的鱗片,就算刺中,也刺不進去反而會被反彈出來。
他快速收劍,在空中飛快轉了方向,身子靈活地輕降下來,用劍刺向蛇的腹部。
衆人屏息看着,看得膽戰心驚,這一劍若能刺中,黑巨蛇應該會受傷的。
不能不說,阿木爾確實是有勇有謀,這一劍,真的刺中了蛇腹。
他歡呼一聲,想把劍深深地送進去,但是,也不過片刻,他驚住了,聽到手中長劍斷裂的聲音,那看似沒有任何防護的腹部皮肉,竟生生地折斷了他的劍。
他暗叫不好,快速地飛起,但是已經遲了一步,只見蛇頭迅速轉過來,蛇尾一掃,掃中了他的身子,一股強大的撞擊力震得他耳朵嗡嗡響,他覺得身子像斷開兩截一樣,痛得幾乎昏厥過去。
他被掃落在地上,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他拿着斷劍,想撐起身子,卻發現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了,全身像撕裂般疼痛。
但是,黑巨蛇沒有放過他,在地上迅速移動,直衝他而去。
血盤大口張開,蛇腥味薰得他差點嘔吐出來,蛇的身子重重壓在他身上,空氣迅速從他的胸腔裡褪去,他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我命休矣!他心頭裡蹦出一句話,緩緩地閉上眼睛,等待着黑巨蛇的吞噬。
箭如雨般飛向黑巨蛇,牧仁終究還是看不下去,命人出手。
但是,箭壓根射不進去蛇身,蛇身的黑鱗片阻擋了箭頭,紛紛落在了地上。
此舉卻激怒了黑巨蛇,只聽得它怒吼一聲,蛇頭倏然回望,眼睛變成了血紅色,露出同樣鮮紅的蛇信子,飛快地騰起,直衝人羣而去。
族中的人,都不是怕死之輩,這黑巨蛇雖然恐怖,但是他們沒有退讓,而是紛紛拿起了劍,等待它衝擊過來的那一刻。
黑巨蛇沒有直接攻擊,而是擺動尾巴,往人羣掃過去,這一掃,便是一大片的人倒地。
牧仁咬牙,知道時間不多,如果沒有制服黑巨蛇,那黑水寨的毒蛇都會驚醒,羣起攻之,到時候,只怕是滅族之災了。
他仗劍而起,用盡全身的功力,刺向黑巨蛇的眼睛。
忽地,一道強大的吸力傳了過來,把他牽引了過去,他駭然,看向黑巨蛇,只見它張開了血盆大口,絲絲地吸着氣,它這樣吸氣,竟把他也吸過去了。
他知道自己沒有回頭的路,長劍刺向黑巨蛇的喉嚨,這樣刺進去,他的手臂必定要被黑巨蛇絞斷。
果然,黑巨蛇翻騰着,一口絞斷他的手臂後吐出劍,身子快速回盤,纏住了牧仁。
他只覺得胸腔即將爆炸,呼吸不過來,臉色在頃刻之間變爲青紫色。
蛇身越纏越緊,眼看牧仁就要沒命了。
阿木爾怒吼一聲,卻沒有辦法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牧仁被黑巨蛇纏住,他知道,牧仁會死,是他害死了牧仁。
就在此時,忽地林子那邊掠過一道身影,寒芒閃起,手起劍落,竟生生地削去了蛇頭矮小的麟角。
黑巨蛇暴怒,鬆開牧仁,牧仁跌落在地上,被人迅速拖走止血療傷。
來人正是白擎夜,他飛身而起,在暴怒翻滾的蛇身上方飛動,他不着急出手,而是靜靜地等待機會。
蛇麟角被砍,流出黑色的血,血腥的氣味更濃郁,已經有毒蛇漸漸地圍了過來。
葉宸迅速從包袱重取出雄黃粉,撒出一條界線,毒蛇暫時不敢過來,但是越來越多地前赴後繼涌在界線旁,最後竟堆了起來,一疊一疊的,看着瘮人。
黑巨蛇在暴怒,嘶吼,地動山搖。
而白擎夜像黑鷹一般,在他頭頂上方盯着,眸光如鷹隼般銳利,長劍緊握,靜靜地等待機會。
族人在爲牧仁急救,葉宸即刻撕下牧仁衣襬,爲他纏住傷口上方,迅速撒上解毒粉,然後命人舉起他的斷臂,一手奪過旁邊的人的劍,一劍砍下去,斷臂附近的黑肉全部被她砍去,所幸傷口上方被纏得很緊,所以雖有血液飛濺而出,卻也不多。
她馬上撒下止血粉,繼續讓人舉起他的斷臂,他手肘以下的位置已經全部沒有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葉宸處理完他的傷口,當機立斷地命人把阿木爾擡過來。
阿木爾臉色蒼白,卻盯着葉宸問道:“你……你是誰?”
葉宸卻沒有說話,解開他的衣服,翻開看後背,不由得駭然,他的後背血肉模糊一片,骨頭都露出來了。
而且,他的呼吸十分困難,許是肋骨斷了有可能插到了肺部,如果不立刻施救,此人一定斃命。
“快,搭把手!”葉宸着急地喊身邊沒有受傷的族人,“幫我砍幾根樹枝過來,要堅硬的。”
族人對這凌空出來的兩人都感到詫異不已,但是見一個對付黑巨蛇,一個忙着救人,所以也沒有問什麼,按照葉宸的吩咐去做了。
葉宸一邊救人一邊高聲道:“受傷不嚴重的,趕緊擡回去,不可繼續留在這裡,雄黃粉不能支持太久,這些蛇會衝過來的。”
族人如夢初醒,連忙擡起受傷的人往回走。
而此時,白擎夜與黑巨蛇的交手也正式開始了。
黑巨蛇被削去麟角之後,變得暴怒異常,“絲絲”的吸氣聲不絕於耳,強大的吸力讓四周的落葉石子紛紛被吸附過去再被它吐出,衝擊力驚人。
但是白擎夜卻沒有與它正面對峙,而是在他身後上方伺機而動。
連續出了幾劍,都刺不進去,白擎夜沒有着急,而是仔細觀察黑巨蛇護住的部位。
就像人練金剛罩一般,都必定會有一個罩門,黑巨蛇也應該有,而蛇極具靈性,它知道自己的罩門在哪裡,戰鬥的時候,就一定會下意識地護住。
開始白擎夜猜測是眼睛,但是,發現它攻擊的時候多半愛用頭,絲毫不懼怕傷了眼睛,所以,斷定應該不是眼睛。
蛇七寸的部位,他也下過手,還差點被蛇尾掃中,要不是他輕功夠好,只怕就被黑巨蛇掃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