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熱熱鬧鬧的分了野豬肉,大叔也分了一大塊,邀請郝富貴幾人去家裡吃肉,郝富貴他們婉拒了。
幾人辭別村民,出了村子上了山。
野豬們生活在山上,昨晚那頭野豬肯定是在山裡遇到了什麼。
今天野豬們跑到麥田,也是很反常的行爲。野豬通常是夜晚出沒,這裡以前也沒發生過成羣的野豬白天跑到麥田的情況。
白翡她們聽說昨天還看到了“穀神”,心裡免不了既好奇又遺憾,直呼藍色火鳥不仗義,不帶她們玩。
藍色火鳥被調侃擠兌了幾句,心說:“再擠兌我,下次也不帶你們。”
一羣人打鬧着順着山路往上走,郝富貴不時的觀察着周圍動物們留下的痕跡,他當初剛到畫境的時候,爲了吃飽飯沒少花心思捕獵,這本事就是餓着肚子逼出來的。
“這裡有野豬的蹄印。”郝富貴指着一個有倆尖角的泥印,對畫靈說。
畫靈看了一眼,飄高了在周圍兜了一圈:“那邊也有,還有不少糞便,咱們過去看看。”
兩人跟其餘人打過招呼,順着腳印和糞便的蹤跡,一路往深山走。村子後的矮山後面是一片山,連綿起伏的一重比一重高,山上叢林密佈,野獸也不少。
野豬、野狼、野兔、狐狸……甚至還有老虎,這些都是一路上或偶遇,或通過足跡判斷的。
“有臭味。”藍色火鳥聳聳鼻子,往前飛去。
郝富貴也聞到了臭味,跟昨晚的很像,他沒有畫靈和藍色火鳥屏蔽嗅覺的能力,只能把衣領拉高捂住口鼻。
畫靈看着地上腐爛的野豬屍體,雖然聞不到味也一陣犯惡心。
小荷仙操縱着荷花座也跟了上來,白翡用五指盾擋住眼睛,但還是忍不住從指縫裡偷看了一眼。
一看就後悔了,只怪自己眼力太好,連屍體上被鑽出來的孔洞,都看得清清楚楚。
“死了至少兩天以上。”飛羽嫌棄的說道。
這隻野豬死之前沒少掙扎,留下的痕跡不少,還有一些嘔吐物。順着它的足跡繼續追蹤,大家來到了一個山洞前。
山洞裡光線非常的暗,畫靈拿着夜明珠在前面帶路,衆人跟着身後。
洞裡不通風,有股潮溼的黴味,夾雜着不知名的香氣。那香氣很特別,不是花香,也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香氣。
很難形容,但讓人聞着忍不住要流口水,如同聞到了某種好吃到讓人不能拒絕的食物,唾液止不住的泛濫。
大家都謹慎的屏蔽了嗅覺,只有郝富貴在往脖子上繞圍巾,一圈又一圈,還不斷的催眠自己:“聞不到,一點都不好吃,想想那些噁心的蟲子……”
可惜催眠不太管用,他偷偷嚥了口口水,佯裝淡定的繼續往前走。
前面有熒光,很像小時候玩的劣質熒光筆的顏色,綠的特別生。
走進一看,是類似木耳的某種真菌,波浪捲曲的邊緣比較薄,底端肥厚。香味就是從這些“熒光木耳”上面散發出來的。
郝富貴用力攥着拳,壓抑着想要薅一把塞嘴裡吃了的衝動。
不行了,他忍不住了!
“我出去抓只動物來試試。”說罷飛似的逃出了山洞。
剩下的人對視一眼,沒想到他能堅持這麼久。
等到郝富貴抓了只野兔回來,大家已經在洞口外面等了。
“這兔子不錯,中午加餐。”畫靈勾勾嘴角。
“你們怎麼出來了?”郝富貴說着就要拎着兔子往山洞裡走。
“鬍子叔,別去。你不會想看的……”小荷仙一臉犯惡心的提醒道。
“我已經把山洞都燒了一遍,你沒覺得熱嗎?”藍色火鳥扇着翅膀落到郝富貴肩上。
聽藍色火鳥這麼一說,郝富貴才覺出來洞口熱氣滾滾,先前還以爲是趕路跑出來的汗。
“你走了以後,我想用黏雨封存幾棵拿出來,誰知道黏雨剛接觸熒光木耳,它們就突然發生了異變。熒光消失,變成了很多黑色小蟲子。”
白翡說着不自覺的搓了搓手臂,想想那一幕就起雞皮疙瘩。
“那些蟲子想攻擊我們,都被火鳥燒死了。”鯤月補充道。
“不管了,先吃飯,餓得慌。”郝富貴扯開脖子上纏繞的圍巾,把兔子扔到了一旁。
“鬍子叔,你胃口真好。”小荷仙佩服道。
“胃口不好也得吃,誰讓我是個不吃飯就會死的人。”郝富貴猛的看向鯤月,差點忘了這裡還有一個人。
鯤月優雅一笑,心裡有點不自在,她好像一路上沒幫上什麼忙。
“我可以幫着烹飪。”她自告奮勇的說。
“不用,就這一隻,讓郝富貴來。”畫靈覺得胃口都讓郝富貴養刁了。
“我再去獵幾隻,莉達也想吃。”飛羽說完幾個縱躍就消失在了樹林裡。
一行人吃過午飯,打算晚上在山上過夜,讓白翡三人也見一見傳說中的“穀神”。
下午又繼續搜索了一片區域,很多山洞都有這種“熒光木耳”,這些小黑蟲用熒光木耳僞裝引誘獵物,不少野獸都着了道。
當天邊的晚霞退去,夜晚如期而至。郝富貴他們躲在昨天那顆樹上,等待着“穀神”出現。
畫靈隱身回村子轉了一圈,村子裡沒什麼異樣,村人們正熱火朝天的收割麥子。
郝富貴聽了放下了擔心,但心裡隱約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感覺,不過都沒說出來,反正這裡離村子近,萬一有事也能及時趕到。
等到月亮升高,螢火蟲飛舞,一個個綠色的小身影出現在了草叢裡。
白翡屏息凝神的看着它們,心都要萌化了。
鯤月此時心裡很激動,“穀神”——只存在於古老傳說中的生物,她居然親眼見到了,真是不可思議!
她情不自禁的默默在心裡禱告起來,天空低落的透明月華速度逐漸加快。草叢裡懶洋洋躺着曬月光的小綠人們,都高興的蹦了起來,手舞足蹈的捕捉着月華。
郝富貴用胳膊肘捅捅畫靈,做了個口型:“鯤月……”
畫靈驚訝的看過去,發現鯤月身上罩着一層柔和的光,跟落在小綠人身上的月華很像。這光跟她銀白色長髮和衣袍反射的光融爲一體,不仔細看不太容易發現。
“別驚動她,她在吸收月華。”畫靈小聲說。
郝富貴點點頭,真是讓人羨慕的修煉方式。這羣人裡,屬他的修煉方式最費勁了吧?
猛然想起很久沒見琉璃造化筆了,不知道它是不是又跑靈晶脈去了。
忽然,一聲尖銳的喊叫聲從村子裡傳來,打破了夜晚的寧靜。穀神們受到驚嚇,像昨晚一樣瞬間原地消失了,鯤月也受驚般瞪圓了眼。
“走,去看看。”郝富貴縱身一躍跳下了樹,扇動翅膀向着村子疾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