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顧墨看到了感覺有點怪異。他自然知道他的小公子並不屬於這裡,可是想到他剛回來就要走,還是覺得捨不得。
這樣想着想着顧墨的頭倒是越來越低了,一點都不敢擡頭看了。他的小公子,本來就不屬於他。
他從來沒有從小公子的臉上看過那種表情,只有跟驚鴻獸在一起的時候,才比較開心。
“顧墨,你怎麼了?”九琰看到剛剛還好好的顧墨,臉色突然就變的難看起來,下意識就以爲還有人欺負他。
“沒,怎麼啊…”顧墨搖了搖頭,想要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好不容易笑出來了,卻比哭還難看。這下,九琰更覺得有人欺負他了。
九琰心裡一緊,緊緊的拽着顧墨的袖子,“你說,誰欺負你了?我去幫你教訓回來。”
誰知道顧墨一反常態的甩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衝出了房間,留下九琰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心裡五味雜陳。
他沒有想到顧墨的反應會這麼激烈,似乎他們之間也有什麼變了味道。九琰固執的認爲是有人欺負了顧墨,卻沒想到自己纔是讓他難過的原因。
九琰想要追,但是踏出房門又退了回來。他不敢確定顧墨會理他,心裡想着還是讓他靜靜吧。
“公子,您怎麼了?”月牙驚訝的看着站在房門旁邊掩面哭泣的顧墨,忍不住喊了他。
聽到月牙的喊聲,顧墨擦着眼淚,推開了月牙,再次衝了出去。兩人的動靜惹得九琰探出了頭,剛好看到那一幕。
月牙爲難的看着九琰,疑惑的問,“九公子,您是不是欺負我家公子了?”他家公子雖憨,可也不是什麼蠻不講理的人啊,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九琰其實也想不出來爲什麼他反應這麼大,不過是問了幾個問題,就甩臉子了?這也不像他啊。
“月牙,最近你家公子有沒有被人欺負啊?”想來想去,九琰還是覺得這個理由比較靠譜了。
誰知道月牙搖了搖頭,一臉崇拜的看着九琰,“九公子,自從您來府裡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明目張膽欺負過公子了呢!”
“是嗎?”九琰有些意外,他竟然有這麼大的作用,還是有點不可思議的。
看到九琰不信,月牙把九琰一把拉到房間裡,壓低聲音說,“九公子,您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世,很多下人背地裡嘲笑他。從您來了,公子再也沒有被笑是沒孃的孩子。”
九琰對於這些在入府的時候就略有耳聞了,對於顧墨,他好像真的沒用太多心思。顧墨一直都很好滿足,沒有去要求什麼。
“他,你跟着他多久了?”九琰輕輕的問,看似雲淡風輕,心裡早已糾結一萬遍了。
聽到問起她,月牙笑着說,“奴婢十一歲入府,跟着公子也有八年了。別怪奴婢多嘴,公子最喜歡跟九公子待在一起了。”
連一個貼身奴婢都知道,顧墨有多依賴九琰,自己卻那麼遲鈍。也許並不是遲鈍,是下意識忽略了他對自己的好吧。九琰感覺自己一萬個該死。
“他平時喜歡去哪?”九琰哽咽的說,他想要去爲他做一點事情。
月牙思索了一會兒,歪着頭說,“對了,二夫人生前的房間,還有之前關獸的監獄。九公子可以去找找,奴婢就先去忙了。”說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並非月牙偷懶,月牙心裡明白,他家公子這次突然鬧情緒,多半跟這個九公子有關。也只有九公子才能帶她家公子回來,她就不添亂了。
月牙口中的二夫人,就是顧墨的生母,蘄安張家的原配夫人。顧家主把她搶來以後安置在府中,榮華恩寵,享之不盡。只是在生下顧墨之後,鬱鬱寡歡,抑鬱而終。
據說,這位夫人生前最愛蘭花。顧家主特意耗盡千金,爲她打造蘭室。後來,她常年居住於此,在此了卻餘生。
二夫人雖然早已仙逝,但顧家主卻不允許人進去。一切都按照原來的樣子擺放。
九琰施展靈力,直接躍上牆頭,隱身起來。看着下面的景象,也不得不感慨這顧家果真是有錢。
一個小小的蘭室,竟然用上了檀香木。就連種花的花盆,都是御賜的青花瓷。不僅如此,就連屋頭上的瓦,都是少有的琉璃所制。
九琰一邊暗暗讚歎顧家的土豪,一邊觀察下邊的動靜。可是除了,偶爾來打掃房間的人,也看不到顧墨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九琰在牆頭上呆的腿都快麻了,連顧墨的影子都沒看到。
可能他不在這裡吧,九琰心裡這樣想,打算離開。這時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蘭室,打開了蘭室的門,引來了九琰的懷疑。
九琰跳下牆頭,大搖大擺的跟着顧顯進了蘭室。裡面的擺放的乾淨整潔,古樸雅緻,看的出來主人很有情調。
顧顯進了房間,就徑直走到了一幅話面前止步不前了,眼裡流露出複雜的神情。
九琰好奇的看向那幅畫,畫上是一名未出閣的女子。只見這名女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如果非要用什麼形容的話,那應該是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就連九琰也差點看進去,她的那雙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能夠攝人魂魄,讓人心裡不自覺的歡喜。
九琰看到畫上的題名,心裡一驚。這,竟然是顧墨的生母未出閣時的畫像,九琰心裡感嘆這顧顯有戀童癖。
有誰沒事會掛着少女的畫像,而且看顧顯這樣子,顯然對這姑娘感情不淺。但衆所周知,他是把她搶回來的,這又是爲何?
顧顯看着畫像出神,眼裡全都是溫柔,都快把人膩死了。正當九琰以爲,他就要在呆很久的時候,他卻起身離開了。
九琰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畫裡的眼睛卻突然動了。九琰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再看的時候那畫又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