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已明,友未定,引友殺敵,不自出力,以《損》推演。
——《三十六計》
次日息夫建業命人來報告,說那崔鬆亮果然是假扮的,從他臉上弄下來屬於崔鬆亮的臉皮,卻說那假的崔鬆亮視死如歸,始終一語不發。
安姌說了兩句:“告訴你們主子,讓他務必看好了那個假的崔鬆亮,別讓他別人殺了或者自殺。另外讓他將突破口放在那名女子身上。”
又是三天過去了,即墨與信與息夫建業一同來鎮國公府,姬智知道他們主要是爲了妹妹而來,於是將他二人請到自己房裡,又將安姌請了過去。
息夫建業嘆道:“他們都招了。”
“那是你這個主審和太子殿下這個陪審的功勞。”
“他們竟然是盈民國的細作,他們殺害了真正的禮部尚書崔鬆亮,並將臉皮割下做成人皮面具,借用正二品的高位來刺探我國情報。後來看到你要在秋月湖建宅子,命人打撈清理湖底,他們唯恐事情敗露,便動了殺機。”
即墨與信輕唾一聲:“他們不單單是爲了這個原因纔要置祺兒於死地。”說完從懷裡扔出一張手帕,上面寫滿了纖細娟秀的蠅頭小楷。
息夫建業和姬智看完,怒道:“這果真是太子妃所寫?”
即墨與信點點頭,狠聲說:“那個賤人之前跟她父母寫信,說我對她不好,結果他父皇寫來信件,還得我被父皇大罵一頓。從哪之後,我就命人留意她的來往信件,這不前天我的人將這封信交給了我。”
息夫建業道:“這是太子妃的筆記?”
“當然,不但是她的親筆,而且就連這手帕上繡着嬴鳥,這是他們盈民國的神鳥。”
姬智學識淵博,道:“沒錯,盈民國的皇室一般喜歡在衣服或者帕子上繡上嬴鳥,以示尊貴。”
息夫建業看了看帕子的面料,嘆道:“沒錯,真正是盈民國馳名天下的縷繡,而且。。。與那日湖中女屍身上的帕子質地一樣。”
安姌用手拿起那方帕子,只見上面幾行秀氣雅緻的小子:
母后見字如面:數月月未見父母,兒甚是掛念,兒在千里之外跪祝父母康健。兒自別國後,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本不預煩勞母后,然兒不能竟無力處理。前日兒命人誅殺靜怡,奈何無功。然則愚夫對其深爲迷戀,不除恐怕後患無窮。兒今又一計,二哥年已弱冠,不如請之爲婦,既可以互爲牽制,又可以爲兒出去強敵,此乃完全之策,望母后勸父皇允之。兒永寧拜啼。
太子妃要殺她?爲什麼?僅僅爲了即墨與信喜歡自己?這也太小心眼了吧!
因爲牽扯到自己,自己這個受害人反倒不便說話。
姬智對着即墨與信深深拜下:“太子妃好高明的手段。借刀殺人,刺殺不成,便又想出用和親來算計舍妹。太子妃貴爲一國公主,身份非比尋常。可舍妹也不是低賤鄙陋,任人欺辱之人,還請殿下爲舍妹做主,總不能叫她白白受了委屈。”
息夫建業也在旁邊道:“還險些遇刺死在毒劍之下。”
即墨與信想起父親的話,內心糾結,正在默不作聲之際。
姬智突然嘆道:“不過話說回來,太子妃娘娘雖然要殺我兄妹是有錯,不過她知錯能改,要成全了靜怡一段良緣,讓靜怡去他們盈民國做皇妃,倒也是美事一樁。聽聞那二皇子亦是皇后嫡出,身份高貴,英俊瀟灑,文武雙全...”
安姌瞪了姬智一眼,知道四哥用的是激將法。但心裡卻不喜歡別人以自己的終身大事來做激將法的由頭和藥引。
果然,請將不如激將。
即墨與信伸手在案上狠狠一拍,緊握拳頭,恨聲道:“賤人,這次我定不能容她。告辭!”
姬智與息夫建業忙跟着送將出來。
姬智看看左右無人,變壓低聲音,在即墨與信耳邊輕輕耳語幾句,太子聽後微笑點頭,拍拍姬智肩頭以示讚許和答謝。
後面的發展,讓所有的人大跌眼鏡。
那位冒牌的尚書大人在牢獄裡遇刺,傷在右胸,險些一劍斃命,在太醫搶救了十來天終於甦醒,醒了之後他便招認了,只求一個痛快的死法。
他承認了自己是盈民國的細作,而那小妾只是幫他傳遞信息的下線。同時也承認自己在天毒國直接受永寧公主的差遣,此次刺殺靜怡郡主也是因爲永寧公主的命令。同時他還交待,他手下的刺客是鹹陰山的高手,共用三十六名之多,原本是爲了刺殺高官權貴傳遞消息所用,因爲刺殺靜怡郡主派出了十名,不料全軍覆沒,現在剩下了二十六名,這些人自從他出事後,便由永寧公主直接管理。”
息夫建業將案件整理完畢,直接報給大老闆經孝帝知道。
即墨與信也在場。看到父親一語不發,便跪下祈求:“父皇,兒臣不要和一個蛇蠍女人生活在同一大殿內,請父皇成全。”
經孝帝面無表情:“此事事關倆國邦交,大意不得。容我再想想。”
息夫建業道:“那倆名細作該如何處置,請陛下示下。”
“殺了吧,以貪污瀆職罪。另外,此事對外保密。”
息夫建業和即墨與信對視一眼,長嘆一聲,無奈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