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蝶兒眼眸微微上擡,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道:“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相府裡不歡迎你,請吧!”說罷,兩手一伸,做出一個送客的姿勢。
南煙也不生氣,不急不慢的道:“小姐看來對在下的成見頗深,其實細細想來你我二人並無實質性的過劫,也並無利益上的衝突。在下不過是看小姐如此天仙國色,卻在這裡獨等嫁娶,心裡替小姐不平罷了。”她與鍾痕的那些事情大概情況她還是知道的,雖然不知道詳細,但是知道鍾痕遲盡不娶她就足夠。
試問天下間哪個女人可以等到訂完親後到二十歲夫家還不來迎娶?若非鍾痕的太子身份,雲帆只怕早把她嫁了。回想那日拿她交換採兒時的情景,南煙還歷歷在目,這樣一個性情孤傲的女子,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這般的侮辱。
雲蝶兒聽她說的蹊蹺,知她現在與鍾痕走的極近,她這樣說,莫非是有什麼消息不成?但是一時又拉不下臉來問她是什麼。
鍾痕的事情,一直都是她的心病,現在對他,是愛與恨並存着吧!自在青楚見過白洛飛後,她的心就有些亂了。鍾痕一直對她冷冷淡淡,現在連面都很難見到。她有時候也很想對鍾痕講,你是娶還是不娶總該給句話了,可是她沒有那份勇,若等着她的是“不娶”只怕她也承受不了。
南煙見她沉吟着,沒有說話,臉上又陰晴不定,便猜到她心裡的大致想法,當下故做神秘的道:“其實以小姐的容貌,世上沒有哪具男子會不傾心。殿下遲遲不來迎娶小姐,卻也有他的理由……。”什麼理由,她可不知道,這樣說的目的也無非是勾起雲蝶兒的興趣,話只說三分,再留七分給人猜,就不信勾不起女人的好奇心。
雲蝶兒長睫微微一動,看了看南煙,有些好奇的道:“什麼理由?”她對自己的容貌一直極有信心,但一直不明白鍾痕爲什麼不迎娶他,想過千萬次,卻一直沒有任何結果。
南煙暗歎女人的好奇心還真的是很強,不過這個雲蝶兒或許真的愛着鍾痕的吧。如果是有人和她訂親了這麼久還不娶她,她是肯定要把好個男人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仔細想想這個去蝶兒還真的是很可憐。
南煙神秘一笑道:“是什麼理由的事情在下覺得應該由蝶兒小姐親自去問殿下的好!”雲蝶兒聽她這樣的回答,心裡馬上變得不是很痛快,臉上也露出了怒色,南煙接着又道:“我不是殿下肚子裡的蛔蟲,自然不知道,但是我卻有辦法讓他儘快迎娶小姐。”
雲蝶兒的臉色從怒轉爲驚訝,卻又是滿滿的不信,冷冷的道:“皇上都曾多次命令殿下來迎娶我,他都一直推脫,你又有什麼本事可以做到?”看了南煙一眼道:“你還是仔細你自己的身份吧,哪天若是泄露了出去,小心橫屍街頭!”
南煙對自己身份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卻也明白她在威脅自己。轉而淡淡一笑道:“殿下不來迎娶小姐,最大的心事對小姐心意一直都不甚明瞭,若是小姐有辦法讓殿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皇上做不到的事情,那是因爲他的身份,但莫南煙卻有辦法幫到小姐。”再繞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不如開門見山的直接陳述。
雲蝶兒臉上閃過一抹傷感,要引起鍾痕的注意,她可是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用盡了,可是一切如故,反而讓鍾痕對她愈加冷淡。
南煙淡淡的道:“女人要引起男人的注意,尤其是像殿下那樣出類拔萃之人的注意,尋常的辦法自然是行不通的。”不用想也知道雲蝶兒肯定在鍾痕的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但是那些心思對鍾痕來講是事得其反。
雲蝶兒聽她說的有幾分道理,便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殿下喜歡我?”她也得嫁了,再不嫁都人老珠黃了。
南煙嘻嘻笑道:“我這幾個月來與殿下朝夕相處,不敢說對他十分了解,但是對他的心思還是略有所知。要幫小姐贏得殿下的歡心,並非難事。”她現在也還沒想好要如何幫雲蝶兒贏鍾痕的歡心,但是隻要雲蝶兒上勾了,她便有千萬種辦法幫她,當然,也是在幫自己的。
雲蝶兒秀眉微擰,神色有絲複雜道:“我與你加上這一次,也只見過三次,你爲什麼幫我?我又爲什麼要相信你?”
南煙正色道:“我雖與小姐只見過三次面,卻一直爲小姐不平,如此的天姿國色又豈能任其凋萎。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幫小姐的同時也是在幫自己。”見雲蝶兒滿臉疑慮,南煙接着又道:“誠如小姐剛纔所言,我的身份特殊,哪一天若是身份外匯,或許就會暴屍街頭。於生死,我已無所謂,只是如小姐一樣,心裡有着自己所愛的人,還盼着能再見他一面。也只爲能見到他,我才一直咬着牙挺了下來,所以莫南煙在這裡想跟小姐做一份買賣。”
雲蝶兒知道她與白洛飛的感情,心裡不禁有些糾結,憑什麼莫南煙如此平常的姿色能夠得到白洛飛那樣的男子的愛情?莫非她真有什麼誘惑人心之法?當下問道:“你要和我做什麼買賣?”
南煙看着雲蝶兒的眼睛道:“我幫你得到殿下的愛情,讓殿下在三個月內迎娶你,而你幫我逃回青楚。”這便是南煙說了這一大堆事情最終目的。
雲蝶兒微微一驚,知道把她送回青楚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但是那個條件也確實太過於吸引人了,還不清楚她的心思,這件事情又豈能輕易答應,當下看着南煙道:“我只是一個相府千金,哪來的能力幫你逃回青楚,韓王妃只怕是找錯人了。”
南煙淡淡一笑道:“莫南煙從來不會找錯人,當初小姐能隻身一人從西秦跑到青楚,必然有你的法子。再則莫南煙來西秦之後,治水的任務也完成的七七八八了,於西秦國再無任何用處,小姐若是存在這方面的顧慮,儘可以打消。小姐若是覺得爲難,我也不敢強人所難,只是不知道殿下何日才能來迎娶小姐。”說罷,便往廳外走。
雲蝶兒在她身後問道:“你真有法子讓殿下三個月來迎娶我嗎?”
南煙回眸一笑道:“我能讓飛死心蹋地的愛着我,自然也就有我的法子讓殿下愛上小姐。”說實話,白洛飛怎麼愛上她的,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對自己的愛情糊塗,對別人的感情卻是看的清楚。更何況以她前世看過幾車的言情小說的經驗,以及現實見到的經驗,就不信還不能幫雲蝶兒搞定一個鐘痕。
雲蝶兒咬了咬牙道:“好,成交!”
南煙笑的有絲輕快,有絲開心,有絲得意,輕輕的對雲蝶兒道:“那麼第一步,小姐明白便到太子府來一趟。不找殿下,就來找我,如何?”
雲蝶兒不明白她葫蘆裡賣什麼藥,卻還是點了點頭道:“好!”
出了宰相府,南煙騎着她的馬晃晃悠悠的走在漠陽城的街上,街上已經華燈初上,此時的漠陽城比傍晚時彷彿也熱鬧了幾分。有了雲蝶兒的幫助,她要逃跑成功的機率便大了許多。
南煙只顧着開心,卻沒注意到馬路對面飛奔過來一匹馬車,那馬彷彿受了一驚嚇一般,橫衝直撞。等她查覺到時,兩匹馬便要接在一起了,她的馬一見對面的馬,也似嚇了一跳,騰的一下便立了起來。她的騎術本來就不怎麼樣,又不會武功,“撲通”一聲便摔倒在了地上,而後面那匹馬連帶馬車眼見就要從她的身上駛過去了。
南煙大驚,難道她沒被鍾痕整死,卻先被馬踩死?想起以前遇到危險時白洛飛總會出手相救,可是這一次誰又能救得了她?或許閉目待死是她現在唯一的選擇了!
只是過了好一會,她的身上沒有預期的疼痛,忙睜大了眼睛,卻見一個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男子長的甚是養眼,眉目間與鍾痕極爲相似,只是他的眼角沒有鍾痕的戾氣,卻多了分溫和與親切,只聽得他笑着問道:“姑娘沒事吧?”
姑娘?南煙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他剛纔救自己時好像有碰到她的胸,她的臉不由得微微一紅,卻發現自己還躺在他的懷裡,忙從他的懷裡爬出來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女子,還如此無禮,雖救了我的性命,卻與登徒子無二!”本來是想謝他的,可是看着他與鍾痕相似的眉眼,脾氣便好不起來了。
那人朝南煙微微一揖道:“姑娘實在是有趣,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姑娘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人。不過剛纔在下確有失禮,在此向姑娘陪個不是。”
他這樣一講,南煙剛纔的舉動便顯得有些小氣了,她也發現自己實在是有幾分無理取鬧,人家救了她,她反而還指責人家。又見他眉間滿是誠懇,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只得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敢問公子府上哪裡,改日定當登門拜謝。”
那人微微一笑道:“登門拜謝倒不必了,在下鍾銘,與姑娘雖是初次見面,卻覺得甚是投緣,姑娘若真要謝的話,不如明白午時,請姑娘到悅遊樓一聚。”
南煙聽他報完名號,又見他的長相,便知道他便是與鍾痕爭皇位爭得最兇的六王子了,心裡劃過一絲冷笑,今晚的事情只怕也不是偶然了,只是他找她到底是爲什麼呢?微微一想,心裡已有計較,當下淡淡的道:“如此說來,我好像沒有拒絕的權利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午時見!”說罷,也不待他回答,騎上馬背便揚長而去。
不管六王子找她是何目的,但是在西秦能多認識一個人,也便多一分力量,或許藉由他與鍾痕的矛盾,還能幫她成功逃脫。她現在是處於絕對劣勢,一定得想法辦自己逃走。她可不相信鍾痕會這麼輕易的放她走,根據他這幾次的推脫狀況看來,他是根本沒有放她的打算。
一到太子府,一個侍衛便來請南煙到書房一趟,說是殿下有請。南煙將繮繩遞給他,便去了書房,鍾痕這個時候找她是爲了什麼?
南煙進到書房時,鍾痕正在批閱些什麼,她也不客氣,自顧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下,鍾痕連頭也不擡的道:“如果你想利用雲蝶回青楚,只怕是打錯了算盤,她沒有那個本事?”
南煙微微一驚,沒料到他只憑她去了一趟相府便猜出了自己的打算,臉色未動分毫,聲音平靜如初道:“殿下會不會太過慮了?我去找雲小姐不過是說說女兒家的心事,算起來,我廳西秦沒有一個朋友,雲小姐是我唯一認識的熟人了,找她聊聊天,殿下就想到哪裡去了?況且殿下一直以來對我防備甚嚴,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不讓,我也着着煩悶的很,纔想起原來在西秦我還有這樣一個朋友。”
鍾痕終於擡起頭看了看南煙,冷冷的道:“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你與雲蝶兒還有交情?”
南煙眼睛一彎,笑的有些可愛的道:“男人自然不知道女人的事情,就好像你常在我的面前說飛會拋棄我而我怎麼都不相信一樣。雲小姐國色天香,人又聰明,與她相處,我也好沾點靈氣,增添幾分姿色,讓飛更愛我。只是我怎麼都想不明白,殿下放着如花似玉的美人不娶,整日裡只與府裡的妾室相好,依我看來,現在府裡的女子可沒有一個能及得上雲小姐的風姿!”
他扯出這個話題也好,她也剛好順便打探一下鍾痕的心思。
鍾痕覺得奇怪,莫南煙明明姿色平平,但是一笑起來便覺得美了不少,這個笑容實在是燦爛,讓他忍不住有些心神動搖。他這纔想起來,自相識以來,她都對他冷顏以待,從未笑過,是以直到今天他才發現這個秘密。只是聽她的話語,他實在是不敢恭維,這些話只怕是臉皮薄的男子也未必講的出來,她一個女子,卻講的極爲順暢。
鍾痕將筆放下,看着南煙道:“你在白洛飛的面前也是如此出言不諱嗎?”
南煙微怔,才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這裡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紀,他是鍾痕不是白洛飛,當下淡淡的道:“我與飛相處自然不用避諱什麼,夫妻在一起生活,若是這也避諱那也避諱,那日子也沒法過了。只是飛實在是沒法跟殿下比,他只有我一個妻子,而殿下日後登基,三宮六院,自然得講些禮數與規矩,要不然還真會亂了套。”
鍾痕聽得她前面的那句話,心裡激起了巨大的波瀾,在這一刻,他終是知道了開心不起來的真正原因。他身邊的女子,因他的身份,個個對她守禮,處處想取悅他,是以都將自己的缺點藏了起來,沒有一個人敢對他說實話。有了禮節,男女關係再親密,心裡卻總有那厚厚一層隔膜。
鍾痕有絲嚮往的道:“要做到什麼都不避諱又談何容易!”在這個世上,除了莫南煙,又有哪個女子不怕他?如果讓他先遇到她,他只怕也會去追求他。在這一刻,他終是明白了白洛飛爲什麼那麼寵她,而她又爲什麼對白洛飛一心一意。他爲自己心底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大跳,他難道也愛上莫南煙了嗎?怎麼可能,這天下間他要什麼女子沒有,怎麼會愛上一個有夫之婦?只是他又在心裡問自己,這全天下這麼多女子,不畏懼權勢和他身份的又有幾個?
南煙見他的神情,也微微一驚,在這一刻,她發現那個冷漠的鐘痕好似也沒那麼冷漠,他也渴望真誠的愛情。只是以他的身份以及他的閱歷是很難得到了,她眼睛轉了轉,心裡便也有了計較,或許就可以從這裡下手,幫雲蝶兒得到鍾痕的愛情。
南爲略帶調侃着道:“真是沒看出來,原來冷漠的太子殿下也渴望愛情。我與飛是皇上賜的婚,而殿下與雲小姐也是皇上賜的婚。雖然不是同一個皇上賜婚,但是性質卻差不多,殿下要不要考慮重新去認識了下雲小姐,或許她就是你一直以來所追求的女子。”
鍾痕聽着她莫名其妙的理論,有些好笑,眼睛瞟了她一眼,卻也不若以往那般冷冷的兇她,卻淡淡的道:“天下間哪有那麼巧和的事情,我與雲蝶兒自小認識,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我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南煙聽他語氣有所鬆動,神情也不是那麼冰冷,膽子又大了幾分,朝鐘痕再靠近了幾分道:“殿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世間萬物都是有所變動的,或許你認識的雲小姐與真實的她不有幾分差距,何必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再則她也是你命定的妻子,你可以試着去愛她,或許她就是你一直以來所想的那個人呢?”
鍾痕聽她越說越離譜,再說下去,也不知道要扯到哪裡去了,只是心裡的一個角落已經變軟,兇也兇不起她來,只得道:“她給了你多少好處,你在這裡這般爲她賣力當說客?”
南煙正色道:“她沒有給我一點好處,我只是覺得她與殿下極爲登對,不想因爲殿下的一些偏見而錯過這段極好的姻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希望這一招能對鍾痕起到作用。
鍾痕心裡卻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了看南煙,心裡莫名的開始煩燥起來,冷冷的道:“你就這麼想我娶雲蝶兒?是不是以爲我一旦娶了她,便會將你放回青楚?西秦大皇與玉問薇的故事便不會再重演?”話一出口,鍾痕便一怔,他這是怎麼呢?
南煙聽到他的話,也嚇了一大跳,鍾痕的那句話無疑是告訴她他是不會放她走的,因爲他真正的目的還未實現。她愉快的心情也馬上飛到九宵雲外,她冷冷的看了看鐘痕,冰冰的道:“原來殿下與我的約定一直以來都只是騙我的,真正的目的不過是想用我來對付飛!虧我一直以來還以爲殿下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君子,原來也不過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鍾痕只覺得有些頭痛,哪裡知道那些舊事若是重演,真正受傷的都是西秦的男子!只是此時心情千糾萬結,他的心思,又如何說給她聽?就是說了,只怕也只會換來她的嘲笑。她若要那樣認爲,便那樣認爲吧!
鍾痕冷哼一聲道:“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是在西秦的土地上,你的生死去留都是由我在掌控!”
南煙怒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擡腳便往外走。鍾痕在她的身後冷冷的道:“你最好認清你的身份,還好,最好與六弟保持距離,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南煙回頭看了他一眼,略帶嘲諷的道:“莫南煙雖然只有一條小命,卻也由不得你來決定。再則我雖是女子,卻還知道重信守諾,只答應你來修築湖堤,可沒答應你和誰走的近和誰走的遠,這些都是我的自由和權利,我願意和誰走的近就和誰走的近,你管不着。再則,你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我,姑奶奶可不怕!”說罷,氣呼呼的摔門走出了書房。
自到西秦後,南煙便不再懼怕鍾痕,知道他最壞也不過就那麼着,而她也早有防備,他若真有不軌的行爲,她大不了一死了之。心裡除了白洛飛她也沒什麼好牽掛的了!
她走後,只留下鍾痕一個人在裡面生悶氣,直到那門被摔的天震天響之後,他才發現他想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說!
南煙回到她的房裡,委屈的直想哭,把鍾痕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個遍,還是覺得不解氣!卻聽得窗戶一聲輕響,一個黑影閃了進來,她下在開口大叫,那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見她點頭,這才鬆開手,那人將面巾扯下,南煙大驚道:“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