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哥哥的成王府,荊玄快速下了馬,隨手抓住一個下人問:“成王在哪,快說,可是休息了?”
他緊緊地抓住下人的衣領,臉色焦急。尹王殿下雖是常客,可下人也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嚇得小柱子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他哆嗦着雙腿,用手指了指那邊,顫抖的說:“成王殿下在……在書……書房……未曾睡去……”
話還沒有說完,荊玄便一把推開那下人,快步走向書房。剛被抓的下人被推得踉蹌了幾步,見尹王殿下走了,摸着自己的胸口長舒一口氣。
卻從長廊裡跑出來幾個侍女,對着下人說:“小柱子,尹王殿下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呀,臉色焦急的問成王殿下在哪兒,哎呦,嚇死我了”說着便拿着東西快步走了,看樣子,是被嚇得不輕,幾個圍觀的侍女,見沒什麼意思,便也拿着自己的東西走了。
荊玄一邊走,一邊喊着:“哥哥,哥哥。”也不管什麼禮數了,一把推開書房門“哥哥,你看”,成王生性冷淡,行爲嚴謹,他正專心在書房裡練字呢,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着實嚇了一跳。
成王對這個弟弟一向都比較嚴苛,他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筆,臉色稍稍有點不悅,沉重氣說道:“什麼事這般沒有規矩。”
荊玄打小就比較怕這個哥哥,可此時至關重要,也顧不上別的了,他拿出藥瓶,對着成王說:“哥哥,你看,這是我剛得到的解藥,這個會不會就是解父親毒藥的解藥?”
成王一聽,趕忙接過藥瓶,把藥丸倒在手心聞了聞後,問:“這藥你從哪兒來的?”荊玄並不想說出周慍的名字,便說:“是從我一個朋友那得來的。”
成王聽了只說了兩個字:“進宮”。
倆人連夜趕進皇宮,荊浤寢宮處依舊戒備森嚴,養心大殿中燈火通明,太醫們依舊聚作一團,愁眉不展,儼然沒了前幾日的熱火朝天。荊玄與荊泰兩個人闖進大門的時候,着實將大廳裡的幾位太醫嚇了一跳。
他們連忙跪倒在地:“二位殿下安!”
荊玄哪裡有心與他們廢話,連忙從懷中摸出了那個藥瓶,對着太醫說:“張太醫,你看,這個能否解我父皇的毒?”
張太醫雖年過半百,卻始終掌管着太醫院長的位置,他起身接過藥丸看了看,又傳給其它的太醫看了看,太醫們圍在一起,小聲嘀咕了幾句之後,張太醫出來作了個揖,對着兩個殿下說:“二位殿下,這藥需拿回太醫院讓衆太醫一起研究,商量一下,方能得出結論。”說完便拿着藥箱,帶着幾位太醫匆匆趕回了太醫院,連夜查探藥性,引閱書典不提。
次日,張太醫拿着藥丸來到皇上的寢宮,把它交到荊玄的手中,說:“微臣等人研究了一晚上,這藥確實能解皇上的毒,還勞煩尹王殿下給皇上喂下去。”
荊玄心中確實還有疑惑,但見張太醫等人神情確鑿,便也由不得其他,於是便走到牀頭,在林公公的幫助下,
把皇上攙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把藥送進皇上的嘴裡,又用了水,見藥丸真的下去後,荊玄才問太醫:“我父皇什麼時候能醒來?”
“回殿下的話,情況良好的話,明日便可醒來了。”那張太醫答道。
“這麼快?”荊玄有些不敢相信,這小小的一顆藥丸,竟然就這麼簡單的解決了幾位太醫將近半月不能解決的問題。
張太醫被問的神情有幾分尷尬,張嘴想要解釋,卻見荊玄擺了擺手。他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連忙鞠了鞠躬,退下了。
荊玄也沒想責備太醫們,這毒確實來的詭異,又是異族之藥,太醫們再如何博學,也並不可能精通天下醫術。
荊玄在牀邊守了一夜,第二日清晨,皇上便慢慢悠悠的醒了過來,他感覺自己的牀邊似乎有東西,便用手輕輕地試探了一下,然後使勁擡起頭往牀邊看,只見荊玄雙手疊放在牀上,頭側着趴着睡着了,這幾天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再加上守了皇上一夜,荊玄的眉頭緊皺着,看上去很是疲憊。
吃了解藥的皇上的臉色也不像之前那樣蒼白,他用手輕輕地摸着荊玄的頭髮,精明的眼神慢慢變得溫柔,紅潤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荊玄正在睡夢中,感覺有人似乎在摸他的頭髮,便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看見皇上醒了過來,趕忙起身去扶:“父皇,感覺怎麼樣了?”
皇上輕拍着他的手說:“好多了,你在這守了一夜嗎?”
“是的,父皇,你可終於醒了,可把兒臣給嚇壞了。”說罷,便對着門外喊:“來人,皇上醒了,快宣太醫。”
衆位太醫在公公的帶領下,迅速來到皇上的身邊,張太醫看了看皇上的眼睛,又伸出手給皇上把了把脈,長舒一口氣,笑着扭過來對荊玄說:“回殿下,皇上的毒已經解了,但是身體還是有點虛弱,我待會開點休養生息的藥,吃幾日便可以了。”
“好,有勞張太醫了。”荊玄聽了太醫的話,擔憂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皇上,殿下,微臣先行告退。”說罷,邊帶着衆太醫退出了皇上的寢宮。
此時寢宮裡只剩下荊玄和皇上二人,荊玄看着父皇,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父皇,你可知是誰對你下的毒?”
皇上定定的看着荊玄,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才說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朕方纔醒來,並不想多說話。”說罷,便閉上眼睛,慢慢的躺了下去。
“父皇……”荊玄還想說些什麼,見皇上擺了擺手,只好幫他蓋好被子,看了父皇幾眼,扭頭走出寢宮。荊玄以爲能從父皇這打聽到什麼消息,沒想到父皇對被害之事,隻字不提,讓荊玄甚是不解。
荊玄走後,皇上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長嘆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按照太醫的囑咐,靜養了幾日之後,皇上便叫來了林公公。林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近侍太監,打小就被送進了宮,安排在皇上的身邊,和皇上一塊長大,這般關
系,便是有了深厚的感情。
皇上生病的這些日子,他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皇上中毒之事,只有太子、成王、尹王、近侍太監李公公和幾個太醫知道,大臣們一概不知,況且之前因着皇上春狩外出狩獵傷了腿,一直在靜養,朝政也一直是太子在協理,所以這檔子事,更是沒人知道了。
林公公端着藥走了進來,對皇上說:“皇上,藥煎好了。”
皇上放下手中的摺子,招了招手讓林公公上前:“近日,朕感覺自己的身子好了許多,你去告知諸位愛卿,就說朕的腿傷好了,明日便可上朝。”
林公公知道皇上的性子,也不敢多說什麼,便回道:“奴才知道了,皇上,奴才先行告退。”
皇上“嗯”了一聲,林公公便退了出去。
衆位大臣得知皇上身體康復,恢復理政之後,便趕忙準備着上奏的摺子,以示最近國泰民安。太子垂手站在一旁。
皇上在林公公的攙扶下坐到龍椅上,皇上看了一眼朝堂上的大臣們說:“諸位愛卿,可有事啓奏嗎?”
荊浤已有月餘未親臨朝政,太子連忙上前說了近日情況,又叫衆位大臣自行彙報。大臣們這才紛紛走出隊列,要呈上自己的奏摺。
工部大人搶先一步說:“啓稟皇上,昨日來報,江北地區堤壩已是修繕完畢,水位也恢復正常,雖近日依舊陰雨連綿,但並未有任何險情出現。”
皇上愛民如子,一聽這般情形,當下便對戶部大人說:“沈愛卿,朕命你輔佐工部重修堤壩,如今已是完好,那城鎮建設可有跟進?“
沈大人上前逐一說明,朝堂氣氛倒是和諧,進行也是井井有條。
接下來,皇上又處理了大大小小的一些事情。
皇上看諸位愛卿都啓奏完了,邊清了清嗓子說道:“朕之前狩獵遇險,便讓太子主持朝政,如今朕已大好,見到國家一副繁榮景象,朕心中大喜,該好好獎賞太子纔是。”
說罷,便看向太子又問道:“太子,你想要什麼獎賞啊?”
同在朝堂上的尹王和成王一聽,臉色微微有點變了,緊緊地看着皇上。
太子趕忙從隊列裡走出來,說:“爲國分憂是兒臣的職責,兒臣不要什麼獎賞,只求國家安定,父皇安康便好。”
諸位大臣一聽,都讚許的看着太子,有些人還小聲的說:“不錯,真不錯。”
皇上也哈哈大笑,摸着下巴說道:“你此番做事非常好,獎賞還是要的,這樣吧,別的你就先別管了,朕命你爲太保正一品如何。”
皇上往前傾了傾身子,問道。太子的臉色微微有些變白,誰都知道,這太保正一品聽起來官很大,其實就是個虛職,沒有任何實權,皇上這是拐着彎的削了太子的權利啊。
皇上的話已經說出,哪怕自己再不願意,也還是要接的,太子跪下對皇上說:“謝父皇隆恩。”
太子竟就這樣被閒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