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傷一直守到慕雁舞的身邊,慕雁舞在他的照顧下慢慢轉醒,她一醒來看到七傷馬上就充滿恨意,冷冷地看着他,直叫他滾。
“你先把藥喝了,我就滾。”七傷拿着藥碗,只要慕雁舞把藥喝了,他就走,溫雲說過,她不能受刺激。
慕雁舞撇過臉,不打算喝藥,她根本不想活,這樣還活着幹什麼,她已經不是清白之人,她想起自己先前肚子痛得厲害,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了?”她的聲音粗啞,聽着有些嚇人。
七傷神情怔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根本不會撒謊,只好沉默不語,他怕自己一說出事情的真相,她會受不了刺激。
慕雁舞見他沉默不語,心中更是懷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她會流那麼多的血,而且還那麼痛,她始終是想不通。“你說不說?不說就給我滾!”她厲聲喝道,本來蒼白的臉漲得很紅,顯然是氣得不輕。
七傷見慕雁舞生氣,更是不願意走,手裡還端着藥碗,他一定要讓慕雁舞把藥喝下去,但是慕雁舞不願意喝,他不知道該怎麼哄,可是他又不能告訴她,她已經小產了,若是她知道她失去了一個孩子,他無法想象她的反應。
見到七傷依舊是沉默不語,慕雁舞更是火氣大,直接坐下來推開七傷,“你滾不滾?不說就滾,一眼就不想再看到你。”
虛弱的慕雁舞根本推不動七傷,反而自己跌倒在牀上,呼吸變得很虛弱,她死死咬住嘴脣纔沒有昏過去。七傷見到她這個樣子嚇得半死,趕緊要給她喂藥,但是慕雁舞就是不喝,緊緊咬住牙齒,就是喂不進去。他急得不行,想要強行將藥喂進去,但是嗆了慕雁舞,慕雁舞劇烈地咳嗽,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你先喝藥,你把藥喝了就告訴你。”七傷眼眶通紅,急得只好妥協,只要她肯喝藥,他就把事情的始末告訴她,就算是受了刺激也比現在要好。
慕雁舞狠狠地剮了七傷一眼,虛弱
地拿過藥碗大口大口吞下去,她現在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性命,死了也好。
見她全部都喝掉,七傷鬆了一口氣,他在躊躇該怎麼開口問這件事。該用什麼方法告訴她這件事。
“快說!”慕雁舞不想和他廢話,她只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好。
七傷吱吱唔唔地終於開口了,“你,小產了。”其實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是他用了巨大的勇氣。
慕雁舞聽到七傷的話,不禁瞪大了眼睛,小產?什麼小產?爲什麼她聽不懂?她抓緊七傷的手臂慌張地問道:“你說什麼?什麼小產?你說清楚。”
“你已經懷孕兩個月餘。”他解釋,他緊張地盯着慕雁舞看,果然見她神情一震,整個人僵住,茫然而悲泣的神情讓他心疼,可是他根本無法安慰,事情是他造成的,如果慕雁舞要他償命,他一定不會推辭。
七傷看到慕雁舞的表情一點點鬆動下來,但是不是釋然的鬆動,而是像一塊冰一點點裂開,最終散落在地上,她的嘴脣微微動起來,顫抖地想要說話,但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神空洞茫然,整個人像是癡呆了一樣。
慕雁舞此時心中已經混亂一片,七傷的話像毒瘤一般留在她的心裡,越長越大,最終佔據了她整顆心。她小產了?她曾經懷有身孕?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沒有了,她怎麼會有孩子呢,是誰的孩子?她此時死寂的樣子讓七傷莫名的恐慌,他寧願她讓她滾,像這樣一句話都不說,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失去她。
“你之前是不是中了媚藥?”慕雁舞機械地開口,聲音平靜,但是仔細一聽就發現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和深深的悲哀。
七傷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卡在喉嚨裡的話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他無法否認,但是也不能承認。
“哈哈,哈哈……”慕雁舞突然笑起來,笑聲尖銳淒厲,她仰頭大笑,一直在笑,眼淚一滴滴從眼角滾落下來,淚水滾燙,七傷
看着近乎癲狂的七傷,怔怔地看着,此時的慕雁舞已經和往日不一樣了,他從未見過她這麼笑,笑聲充滿了悔恨和悲傷。
他想叫她不要再笑了,但是他說不出口。
“是他,一定是他,他就這麼恨我嗎?連孩子都不要了。哈哈……”慕雁舞心中痛得麻木,一切都已經清楚了,是歐陽玉軒動的手,七傷會變得那麼瘋狂,一定是中了媚藥,是他要幫慕雁歌報仇,所以他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不愛她,自然不會喜歡她的孩子,所以他要殺了孩子,他怎麼可以這麼狠,連個無辜的孩子都不放過。
聽到慕雁舞的自言自語,七傷已經知道慕雁舞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但是他還是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更沒辦法上前抱住她。
他被慕雁舞的悲傷感染,不疑有他,然而就是這麼閃神的時間裡,慕雁舞已經香牢門撞去,他根本來不及攔下她,只聽到嘭的一聲巨響,慕雁舞已經撞到了牢門上,血從她的額角流下來,血液黏稠,很快就沾染了她整張臉,“王妃?王妃!雁舞,雁舞!”七傷衝上去抱住慕雁舞,他沒有想到她會自盡,他不應該告訴她的,無論她怎麼要挾,他都不應該告訴她,如果不說,她就不會死。
“來人啊,來人啊!”嘶啞的嗓子拼命喊着,還能救回她嗎?爲什麼流了這麼多血?爲什麼都擦不完?七傷不斷用袖子擦去慕雁舞額頭上的血,但是血怎麼都擦不完,越流越多。
七傷緊緊地抱着慕雁舞,滾燙的淚水留在慕雁舞的臉上,爲什麼會這樣?她只是愛着門主而已,她只是心有不平而已,其實她並沒有做多大的壞事,她只是想不通而已,爲什麼要這麼對待她?
感覺到慕雁舞的氣息越來越弱,他整個人都慌了,將她抱得更緊,生怕一鬆手慕雁舞就會死。
等歐陽玉軒趕到的時候,慕雁舞已經沒有了氣息,她閉着眼睛躺在七傷的懷裡,無論七傷怎麼叫她,她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