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喧囂嘈雜的城市,在凌晨三點時分卻靜的讓人畏懼,即便是車來車往的道路也難逃,被淹沒在黑暗中。只有路邊昏暗的燈光,無力的像是在抵抗着什麼。
莫辭,22歲的大學實習生。再有三個月就結束他的實習生涯了。
在白天,莫辭就接到了到貨通知,可卻一直等到半夜才見着。
和下貨工人一起下完貨,已經是凌晨兩點,中午以後就沒吃過到飯的莫辭餓得沒有了一丁點力氣,每走一步都感覺要散架一般。邁着沉重的步伐,拖着疲倦的身體向旁邊一家不遠處的燒烤店走去。短短几十米,卻感覺走了一個世紀。
到了燒烤店,點了幾串燒烤,叫了碗米線。看看周圍桌子上要麼三五朋友,要麼一家老小有說有笑,回過頭再看看自己面前,想了想,最終還是讓老闆整了杯白酒過來。
莫辭從小對白酒過敏,二十多歲出頭,攏共不過喝過兩次。
第一次是小時候誤把他老爸倒在飲料瓶裡的白酒喝了大半瓶,結果就是在家躺了三天,連他爺爺那驅邪迷信的本事也用上了。
第二次是大二的時候和談了四年的女朋友分手了。那天晚上恰逢宿舍搞聚餐,他到的時候舍友已經在吃着了。舍友只見他滿眼血絲的走到他們桌前,擰開放在桌上的白酒直接往嘴裡灌。舍友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出來實習後,因爲工作的關係,莫辭多少會喝點酒,第一次一小口,第二次一大口……久而久之,莫辭隨不說量如海鬥,卻也不再是以前那個一碰白酒就被撩倒的少年了。
之前因爲工作,但這次不是。莫辭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想喝點。
自分手後,本就不喜交流的莫辭話更少了。不管做什麼事,他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一個女孩的模樣,由清晰到模糊,由觸手可得到望而不及……
一年多以後的現在,莫辭腦海中再次浮現了那女孩的模樣,依舊那麼輕易……卻又那麼模糊……
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思念,以及愧疚……
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3點多,莫辭結了賬,晃了晃略帶昏沉的腦袋,向公司配給的不知用了幾手的麪包車走去。
莫辭左手杵在車窗臺上,撐着下巴,右手無力的耷拉在方向盤上,不緊不慢,優哉遊哉的開着車。回去的路不近,可莫辭卻沒有絲毫的急促。
在白天,仗着麪包車矮小的優勢,以及對面包車的熟練操作,莫辭在車山車海中肆意妄爲,來回穿梭,激起不少人怨,偏偏他們又那他沒辦法,這無疑是助長了莫辭日益囂張的火焰。
空無一人的大路在兩旁昏暗的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孤寂。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破舊的收音機裡不知何時想起了劉若英的《後來》,這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一首歌。
莫辭的思緒,也被拉回到了過去,那時候,他有個女孩,眼裡有光也有他……
在酒精的催化下,莫辭心底一痛,眼角微酸,深吸一口氣,將思緒從回憶中拉回,坐直身子,拿出一根菸低頭點上。忽然,只見眼前一陣強烈的白光閃爍,擡頭來不及反應,只見一道白光向自己襲來……
砰!
一聲巨響,莫辭最後的一絲意識告訴他:完了,我被撞了……
最後一瞬間,莫辭沒有害怕,沒有後悔。反而,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