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畫魂師目前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而天下妖物都瞅準了我。”
星凌花費了有兩個時辰的時間,把關於‘畫魂師’的來龍去脈,其實就是當時爺爺講給自己的故事,完完整整地講給了面前的兩個小夥伴。
儘管在講述的過程中,自己心裡隱約中有非常多的不痛。一方面是爺爺臨死前的畫面,對自己的囑咐絕對不能說出去,另一方面則是多日來的夥伴情誼,一個個的生死畫面。
在這樣的忐忑中,星凌還是把真相完完整整地講給了他們兩個。
驚恐和不解,意外和詫異,統統表現在他們兩個人的眼神裡了。
“真的?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葉皖張大了嘴巴,似乎這些故事之前只能在書籍中看到過,卻從未敢想象全部都是真的。
“嗯,正如你所見。”
反倒是阿銀,眼神中雖然也有詫異和意外,但是隱約中卻似乎有什麼其他感情,沒能表露出來。
星凌看着阿銀的表情,顯然也察覺出了些許的怪異,但也是難以言說。
其實對於自己‘畫魂師’的身份,自己也有諸多的迷惑,或許對比整體,自己所瞭解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以崇拜眼光看着星凌,葉皖真切地問着。
星凌擡起頭,看了看漆黑的蒼穹,再低頭看着北方遠處的白霧,忽地淡然笑了起來。
“事情已經到了現在,我覺得我已經不可能如同爺爺所說的,過着低調隱世的生活了。”星凌的眼睛忽地噙滿了淚水。
“既然如此,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像甘羅一樣擁有強大力量好了,才能保護好令牌,進而保護好世人。”
似是被這種激動的情緒帶動着,初次想象中體驗到了當英雄的感覺,說道:“那……我能跟着一起嗎?”
星凌撫摸着葉皖的頭髮。平時自己一直把她小妹妹看,此刻也是一樣。
“這條路應該是太過危險了,不適合你小姑娘去。況且……你只是一個凡人,而不像我們,擁有血統優勢。”
講到這裡,其實星凌自己也猶豫了一些,因爲直到現在,自己對於‘阿銀’的真實身份,仍然不清楚。
或者說他此刻失憶的樣子,是與他們在一起的好夥伴。但如果一旦擁有了記憶呢?
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隱隱證明,阿銀的身份身份絕對沒那麼簡單。至少有一點可以說明的是,除了‘畫魂師’血統,和那詭異的袁魁以外,自己並不知道其他的血統妖物,能在人類羣中生活。
難道說,阿銀是袁魁的……
星凌猛然意識到思緒朝着稀奇古怪的方向發展着,立馬打斷了思緒,重新看着阿銀的眼神。
阿銀的眼睛裡寫滿詫異和疑惑。似是心中在擔心什麼,卻又不清楚到底擔心什麼。
“阿銀,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星凌看着阿銀。
“我……我能跟你們一起去嗎?”阿銀眼神中也滿是忐忑,似是怕拒絕。
“可是,會很危險的。”
“嗯,可是我現在也記不起以前的事情,離開了你們我還
是繼續流浪,倒不如跟着你們。死就死吧。”
最後這四個字說得相當果決,似是將生死置之度外。
聽到如此的話,星凌與葉皖立馬聯想到之前經歷的種種事情,夥伴情誼如同潮水般拍到在各自心頭。
“嗯,可以!”星凌伸出手掌懸在空中。阿銀和葉皖也都伸出手,貼在了星凌的手掌下,都重重地拍了一下。
……
“呵呵,看情況,他們都很親密啊現在。”
回到星月鏡前,袁魁和魑魅站在鏡子前,看着他們三個在黑夜下,手掌貼在一起的呼喊。
“看起來挺和諧,估計很快不久就能看到關於令牌的消息了。”魑魅在一旁符合着,面容妖媚。
“要不,我從後面跟着看看?”
“你想去看看?”袁魁蹙眉看着魑魅。
“是啊,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倒不如緊跟在後面看着。不過師父您放心,憑藉我的功力,絕對不會讓他們發現我的。”
的確,在北疆巫山的這段旅程中,確實看出了魑魅的功力對比之前,有了巨大的提升。
這種提升,隱約中讓袁魁覺得,大概已經超越了自己,甚至……是一種無可比擬的高度。
“嗯,你跟着也好。只是切記別讓他們發現,如果袁越有危險,你也一定要快些出手。”
魑魅點着頭,表示清楚了袁魁的安排。
只是瞬間,魑魅的身子如同閃電般消失掉了。
在上次經過乾坤爐煉化之後,在趕往北疆巫山的途中,曾經在中途跌倒過一次,當時疼痛難忍。而在次日醒來之後,直到現在,體內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
就好像有另外一個人融入了體內,逐漸適應了自己之後,成爲了自己。
此刻的魑魅有十足的信心,可以跟師父一較高下,但是思來想去,還是沒能鼓足勇氣,決定先行跟着袁越那裡試一下就好。
這一次的飛行,比上次的速度快上很多。
在星月鏡前,袁魁把視角轉移到了魑魅這裡。令他驚訝的一幕出現了,星月鏡竟然捕捉不到魑魅的具體身影。
鏡子中呈現的,竟然是魑魅告訴移動的掠影。
天哪,這究竟是多快的速度,才能達到這種地步。袁魁如是想着,蹙緊眉頭。
看來此刻的魑魅,功力已經在自己之上了!
袁魁轉身走到了一旁乾坤邊,看着這個巨大的爐子。
出乎意料的,從開始治療魑魅直到現在,爐內的火焰從來沒有間斷過。
但事實上,爐內已經沒有多餘的燃燒物了,卻仍在不停地燃燒着。
或者,試試,自己能不能像魑魅一樣,吸收裡面的力量呢?
當時的魑魅,是由自己傳輸着力量,灌輸到魑魅的體內的。不知自己自行運作的話,會不會像她似的吸收呢?
袁魁站在一隻龍頭前,閉上了眼睛,喃喃念動咒語。
爐內的火焰猛地升騰了一下,‘砰’的一聲,從龍口內往外不停滴吐着紅色的元氣。
袁魁站直了身子,雙手在面前攤開,接受着傳來的靈力。
一股火焰般
的巨大熱感傳入體內,而自己體內,竟似有冰塊似的,與之對抗起來。
瞬間,這兩股力量觸碰在一起,劇烈的疼痛感排山倒海般襲來,似是五臟六腑都擰結在了一起。
“啊……”袁魁已經有好久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疼痛了。痛苦之餘,竟然是一種特別的爽快。
袁魁身體顫抖起來,睜大眼睛看着前面的爐火。自己此刻能想象到,當時重傷的魑魅,是怎樣接受這一系列的掙扎的。
……
從無虞城來到青陽鎮,中間隔着大概一百多裡地。
這樣的路程對於擁有奇異血統的星凌和阿銀來說,算不上什麼,反倒他們十分擔心葉皖的身體。
讓他們兩人驚訝的是,一路上除了簡短休息外,葉皖竟然沒有絲毫的疲憊感,一路歡暢地走了下來。
這一點葉皖也是驚訝,以往在盛華酒館中,自己稍微勞累了一些,身體就會疲憊得依靠藥物補充。
但是這一次,從日出走到日落,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疲憊感。
自己不禁聯想到,在巫山中,那囚牛的分身,曾給自己喂下了一顆未知的藥丸。
現在,每當自己感覺疲憊的時候,腹中忽地涌出一股熱氣,登時蔓延向四肢,使得原本的疲憊感驟然消失。
心裡壓抑着這樣的事,始終不敢對星凌他們說。尤其是那樣可怕的怪物,說要把自己收爲弟子……
在星凌哥哥的講述中,那關於邪異之物的,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與那熙攘的人羣完全是格格不入。
小時候對於世界有着諸多的幻想,尤其是閱讀那些古典幻想書籍以後。然而此刻憧憬竟然變爲真實,心中原本的渴望和欣喜變成了懼怕。
“星凌哥哥,要不要……我們回去一趟啊?”葉皖猶豫了許久,囁嚅地說出了這麼句話。
阿銀聽到,登時喜悅起來。他曾聽葉皖說過,家裡是做酒館的,有許多的好吃的。畢竟他們也是許多天吃不飽穿不暖了。
星凌聽到這句話,原本舒展的眉頭登時緊蹙起來,滿臉的彷徨。
原本就要淡忘的事情,因爲這句話,登時全部浮現出來。
那天晚上,母親的屋子內發出的聲音。自己手拿匕首,砍殺那個威武雄壯身軀的樣子。還有在夢中,自己幾次三番做夢的樣子。
星凌握緊拳頭,喃喃地:“這……”。
葉皖看到了星凌的彷徨與緊張,但思索之下,還以爲是他對於畫魂師的事情更爲擔心,自己立即改口:
“好好,那我們不去了,不去了。”
“爲……爲什麼啊?”阿銀在一旁不解,看着星凌。
星凌卻像是在躲避着什麼似的,匆忙地抽離了身子,往遠處走去了。
腦海中關於那日的畫面一直在浮現着,如同針扎般在心中。
自己也深知,在事情一旦敗露出來,葉皖絕對再也無法與自己是朋友了。
既然真相終究她會知道,爲什麼不早些告訴她呢?
可是,一旦她知道的話,恐怕就就失去了這個朋友了吧。
只是,此行趕往青陽鎮,福陵城是必經之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