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同意列御風所說,但他將要出門時,尚蔚然忽然想起什似的攔住他。
“不能這麼去見他們,先給你解開種種壓制再去。”
衆人立刻反應過來,不能讓列御風在孔雀王那些人面前弱了氣勢,否則會更被動。
尚蔚然當即從袖中拿出一把鑰匙,但沒有馬上用這鑰匙給列御風開青銅圈,而是口中唸唸有詞,當鑰匙泛起淡淡黃褐光芒後纔開鎖。
青銅圈既解,尚仁提議等以後再解開穴道,當時用了很多心機才讓列御風受壓制,尚仁不甘心就這樣全解開。
尚蔚然堅持要解,列御風倒說不用:“時間倉促,不必急着給我解,我先去應付那些人。只要沒有青銅圈束縛,他們看不出來我實力如何。”
常用點穴之技根本壓制不住列御風,因那封穴之法是配合了蠱術的,所以匆忙間難以解開,尚蔚然只得聽他的。
列御風轉身到房中,束上九龍環遊嵌寶冠,換上金龍騰雲明黃袍,蹬上四海涌金藍紋靴,一個俊朗又有威儀的青丘國主走到衆人面前。
許久不曾見他這般裝束,尚蔚然看得有些癡。他與從前最大的不同是那滿頭白髮,此刻看來不顯得衰老,倒增了幾分脫俗的神秘感。
簡單交待兩句,列御風乘步輦帶着阿翩和一衆隨從往前殿而去。
程浩風和尚蔚然他們都不再相爭,很快商談出比較滿意的結果。
其一,解開所有壓制列御風修爲的東西,放他自由,但若無召請,他不許再回青丘國。
其二,列外、翠兒、紅兒離開後就永不得回青丘國;而程浩風等列御風的同門在此事解決後離開,不經召請不得再來青丘國。
其三,不論塵世如何爭鬥,青丘國都保持中立,不偏向任何一方,更不得助番邦。
其四,程浩風等列御風的同門,要全力幫青丘國度過此次危機,但是不能令青丘國和番邦直接交惡。最好是在鬼王和扎措沒察覺的情況下,暗裡弄走那些殭屍和怨魂。
說完事項後,胡仙仙又向尚仁說:“再附加個小條件,我出的那個小意外,讓所有知情者不得再議論、再亂傳,尤其不能讓流言蜚語傳到塵世。”
尚仁爽快點頭,因爲所定的這些條件,除了需要背棄和番邦的盟約保持中立外,他們父女可算佔盡優勢,他不在乎加這無關利益的一條。
擬好文書後,雙方均簽字蓋章,出於不外傳隱私的考慮,胡仙仙提的附加條件並沒有寫上。
訂完約,程浩風和尚仁去見孔雀王、毛日渥他們,尚蔚然以還在調養的名義留在德慶宮。
前殿當中列御風他們與孔雀王他們周旋,尚仁又已將自己所知關於殭屍和怨魂的情況告知尚蔚然,於是尚蔚然暗中安排人手徹查此事,再由胡仙仙和秦沐風悄悄帶人去解決掉禍患。
前殿中賓主皆正襟危坐,列御風代表青丘國、程浩風代表法朝、尚仁代表蠻山、毛日渥代表番邦、孔雀王代表娭姥邦和各大妖家族,爲了各自利益展開脣槍舌戰。
扎措既是法朝沙城侯,又是孔雀王之子,還是番邦盟友,他不在其中斡旋調解矛盾,反而煽風點火全爲謀求自己利益。
鬼王則是力主幾邦幾國的交界處劃成“自由地”,他說那地方荒涼,由他來管,不讓世人前往變成“無人區”才最好。結果,都不贊同。
對於這些爭論,苦曇根本插不上話,只是不停唸佛,盼着他們就這樣靠口舌之爭議好事項,別真的開戰。
從八月初十到八月十一中午,前殿上都爭論不休。他們吵累了,列御風就安排酒宴。酒桌上彼此客套敬酒,散席後仍然互不相讓的爭執。
胡仙仙和秦沐風暗裡除去殭屍和怨魂的事倒進行得很順利,因沒料到尚仁把實情都對女兒交待清楚,鬼王和扎措沒讓屬下防備什麼,並且經了上次對付宮絕和鄂日渾的事,青丘國留了一批對付殭屍和怨魂有經驗的軍隊。
在八月十一凌晨之時,杜婉芷也趕來,又多個幫手。那些殭屍和怨魂沒人指揮,也就沒什麼威力,胡仙仙、秦沐風、杜婉芷三人聯手展開行動,在八月十一辰時就把王宮和王宮附近的禍害清剿乾淨。
隨後,再分頭展開行動,清剿王城內其他區域的禍患,胡仙仙帶一隊士兵負責東城的事宜。
青丘民衆全是狐身,或是人狐相融之身,雖與凡人不同,卻也是活生生血肉之軀,因此對殭屍、怨魂這類死物死氣還是懼怕。因了懼怕而生厭惡,再加之曾受其害,對於弄這些禍患來的扎措和鬼王就生了憤恨心。
他們都很聽胡仙仙的指揮,不僅是依令行事,可稱是自己要全力以赴的除去禍患。他們能這樣同仇敵愾胡仙仙也心下輕鬆些,至少能保證青丘國無論如何都不會助紂爲虐去法朝了。
到得暗伏了殭屍和怨魂的地方外,胡仙仙擡手揮出靈氣就弄暈看守的人,而後連掄紅雪拂塵掃出冰塊擊向殭屍咽喉,破了積存於此的屍氣。
再轉個方向,用慧心玉劍連連飛刺殭屍大椎穴,如此這般,殭屍就短時間沒不會暴起傷人。
隨同的士兵再用鐵針以特殊手法封住殭屍的咽喉和大椎穴,這樣一來,殭屍就與普通屍體無二,只待事情了結後送去焚燒就好。
對付那些怨魂,則是胡仙仙用風流金波鑑照之,怨魂就不能撲來釋放怨氣擾人心神,那些士兵再讓帶來的符紙自燃,符紙灰燼兌的符水往怨魂黑影一噴,能很快化去怨魂所積怨氣。
淨化後的怨魂,都變成淡黃光斑消散無跡,再也不會以怨念爲禍。
胡仙仙正忙着,杜婉芷找了來,說是鬼王和扎措已經察覺他們所做之事,尚蔚然讓他們且停手,都回到王宮協助談判。
因殭屍和怨魂都已除去了七成,已經不能造成多大的威脅,且就暫時收手,反正扎措還沒有真正發現他們底牌沒了,多隱瞞一刻是一刻。等談崩了,再直接動手不遲。
胡仙仙答應着,正要動身離開之時,晃眼見到離此不遠是國賓館,腦中冒出個主意,就對杜婉芷說:“你先帶兵回去,我不想見那些人,就在街上逛逛。”
知道她素來不喜歡那些說來說去的爭論,杜婉芷也不勉強她,囑咐她別再動那些殭屍和怨魂免得打草驚蛇,就帶兵離去。
胡仙仙盯着那兩具還沒損壞的殭屍和幾道怨魂陰陰一笑:扎措,我得讓你嚐嚐自食惡果是什麼滋味兒!哼,殺不死你,嚇你一跳也能解氣。
撒開霧隱無隙網將兩具殭屍和幾道怨魂罩入其中,胡仙仙隱身飛往國賓館。
扎措是尊貴客人,很快就找到他住的地方,他佔了整個第三進院落。暗巡一遍,發現他主要在二樓東邊一間大臥室內起居嬉樂,胡仙仙就停留此屋中。
此刻日影西斜,室內無人,收拾好的牀帳衾褥看着倒很整潔。
胡仙仙撩開鴛鴦被,放了一具殭屍在其中,暗笑這殭屍生前肯定沒睡過這麼又香又軟的被窩兒,終於是享受了一會。
她不會控御殭屍,在殭屍眉心注入一點靈氣,能使得殭屍感應陽氣就亂撲,但只能嚇唬人,不能真的抓咬。
在屋內看一圈後,胡仙仙把另一具殭屍塞到衣櫃中,還給它穿上扎措的白袍。
然後,幾道怨魂分別放在了門背後、牀底下、紗帳頂上和茶壺邊。
做好安排,胡仙仙到屋頂坐着,靜待扎措歸來。等到酉時,聽到門響,卻不是扎措回來了,是三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進屋。
胡仙仙心裡七上八下的盯着她們,就怕她們提前看到那兩具殭屍,要是這麼嚷起來可就計謀難成了。
好在,她們沒去翻看被褥也沒打開衣櫃,只是讓館中跑堂的人擡了個大木桶進屋,然後她們自己慢慢地一小桶一小桶的提水倒入大木桶。再然後,又輕舒玉臂往水裡撒着五顏六色的花瓣。
等到戌時中刻,扎措纔在一衆隨從的簇擁下回來,遣走隨從後,他躡手躡腳地進屋,浪笑着摸摸這個女子又摸摸那個。
那些等得無聊都開始打盹兒的女子們,嚇得驚叫了幾聲,見是扎措在逗她們,又都嬌笑着扶他進大木桶沐浴。
扎措任由她們幫自己解帶脫 衣,進桶後泡在水中,她們又幫他搓搓洗洗。
他舒服地乜斜了眼,讓其中一個最嬌小的女子站到牀邊去。那女子站過去就開始褪下衣衫,扎措卻讓她先背轉身站着。
“別脫得太快,先要香肩半露,再讓紗衣緩緩滑落。在紗衣落下時,你要正好向我回眸一笑,懂了嗎?”扎措的語氣有些嚴厲,那嬌小女子擠出僵硬笑容點點頭。
照扎措所說做了幾次,扎措都說她笑得比哭還難看,衣服穿穿脫脫好幾次,都達不到要求,最後讓另一個身形豐滿的女子打了她兩耳光,攆了出去。
扎措又讓那個高瘦的女子去做那姿勢,反覆幾次還是令他不滿意,就讓那女子別笑了,乾脆回頭後做橫眉冷對的表情。
試了幾次,仍難令扎措滿意。他蕩起一股水朝那高瘦女子潑去:“要‘橫眉冷對’,‘橫眉冷對’懂不懂?你做的叫什麼?不是鼓着眼睛跟青蛙似的,就是嘟着嘴跟肥豬似的!滾!”
那高瘦女子急忙跑出去,出門後才很慶幸拍拍心口地舒了一口氣。
只有那個豐滿女子還在扎措身邊了,她單獨面對扎措不由顯得畏怯起來。
扎措看着她害怕自己的樣子就來氣,一把薅住她頭髮,按她在水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