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板大哥想起她那天夜裡睜得大大的眼睛,還真是懵圈兒的樣子。看着眼前眼淚汪汪的傻丫頭,他表情僵硬的臉上終於扯出一個笑容。
他把她擁進懷裡,哽咽低語:“對不起……我的乖妹兒。是我不好……我不好……"
她使勁兒搖頭,他知道她沒有怪他,終於放心。想起那時的事他又氣惱地說:"有麻煩事兒怎麼不先給我說?你就那麼走了,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嚇死了……”
“我沒想到會發生這些事,我們該怎麼做才說得清楚?我家親戚找上門的時候,你該讓老觀主出面叫他們多找找我的,怎麼會打起來呢?”她抽泣着,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
他給她擦去滿臉淚痕,笑着安慰她:"那些流言蜚語無所謂的,只要你沒事就好。我真怕你不情願和我在一起,你家親戚打我罵我,我都可以忍。我忍不了的是那些人起鬨說你是‘瓜婆娘’,還說你‘腦殼有問題’纔會讓我騙了……"
她握了握小拳頭,“哪有騙子用十多年的時間去關懷一個人來行騙?就算是騙子也是好騙子。”
“我不在意他們說我是騙子,我不能忍受他們那樣說你,我的乖妹兒是最聰明可愛的女孩兒。”
老觀主幹咳着走了進來,“別說這些肉麻的話了,你們的事兒鬧騰得這道觀都要讓那些人給拆了,想想辦法怎麼解決吧。”
古板大哥說那些事越傳越不靠譜,他們想怎麼編就隨他們編去,他不想多說。他決定離開道觀,以免那些人不停來道觀獵奇,打擾其他人清修。
隔了兩天他就和乖妹兒去了她實習工廠所在的小城,她一邊工作一邊學習,他在工廠附近一個石雕藝人家給藝人當助手。
乖妹兒的家人想再阻攔他們交往,親戚們揹着她介紹了好幾個小夥子。
可這些小夥子起初見她照片時都很有興趣見面,等真要安排見面時都推脫不見。接連幾次後,親戚們細問之下才知道這些小夥子都知道了那些傳言,都不想惹事。
她的父母和親人們只得默認他們交往,她一畢業剛夠結婚年齡,兩人就領證,辦了個簡單婚禮正式結婚。
結婚時他母親已早亡,他父親禮節性地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也沒準備什麼禮品,更別說婚房。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她家也沒什麼禮品,她周圍大多數人婚禮都很簡單。
婚後,他在她家鄉所在小縣城給一家古玩店老闆當夥計,她在酒樓當採購員。
她父母年紀大了不想到太遠的地方打工,就回村裡住。沒想到當年的事情還沒有平息,隔三岔五就有人來打聽她當年如何如何。他就給她父母找了給人守糧油鋪子的工作,一家人在縣城裡租房住。
大半年平靜過去,有一天她突然在酒樓與人撕打起來。她本來只管採購酒水食材的事,那天一個服務員有急事要出去一趟,讓她幫忙送酒菜到一個雅間。
其中一個客人出言調戲她,她先是沒理他,這客人說的話更加下流起來。旁邊又有人認出她是前兩年鬧得沸沸揚揚“雙 修”事件中的女孩兒,各種不堪言語令她再也壓不住怒火。
平常遇到這種事她知道叫保安來處理就行,這是正規餐飲酒樓,每個雅間都有監控,亂鬧事只會是鬧事者丟臉。
可她那時候因爲剛懷孕不久,情緒本來就煩躁,他們一再激怒她,也就直接撕打起來。
好在保安很快趕來處理這事,都沒有傷得太重,酒樓經理出面強令那些客人道歉了事。
事情本該就此了結,古板大哥偏在這時趕過來。他一言不發睃了酒樓經理一眼,那經理哆嗦了一下,趕緊讓保安圍住那幾個客人拳打腳踢。
她反倒被嚇住了,讓他們趕緊停手。等那些人哭爹叫孃的跑出去後,她問他這怎麼回事。
古板大哥說酒樓經理是他朋友,先前不知道她是他妻子,他來了後知道是他妻子,當然要爲朋友出口惡氣。
她當時覺得這事挺蹊蹺,可他的解釋也沒什麼不合理。她最想不通的就是酒樓經理和他沒有朋友間的那種熱絡勁兒,反而很畏懼他。
她本想去細問酒樓經理,可他當時帶走她後,第二天就幫她辭了職,這事也拋諸腦後。
他又說她需要養胎,給人打工太不安穩,就搬到省城郊區一個小鎮上讓她和父母開了個小雜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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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雜貨店生意一般,又有她父母幫忙,她得以清閒養胎。
那個小鎮雖隔省城市中心不遠,卻正好處在一個交通要道都繞開的夾角位置,得以在繁華邊緣保存下古樸風貌。
他們的小雜貨店臨街是三間鋪面,後院很大,院中還有三個花壇,住家是後院的兩層小樓。這種前店後院的建築在市中心早已絕跡,在這小鎮上多是當地人自建的房屋,所以還保留有這種建築,但都沒有他們這個院子佔地寬闊。
她很慶幸能以相當低的租金租下這裡,她猜測應該是這房子太老舊了房主才收那麼低的租金。
乖妹兒父母認爲一定另有原因,就四處打聽這院子裡是不是鬧鬼,是不是房子原主人出過什麼災禍之類。
周圍的人都說這房子原主人是個軍官,七十年代末期翻修自家老屋時蓋的這院子,八十年代末期軍官兒子經商發財,舉家搬到城裡後這房子就空下來。
聽說這院落不是什麼鬼屋,房子原主人還發達了,她父母安心住下來。他們甚至開玩笑地說,既然這房子房主有錢說不定哪天就不收房租了。
當時他們不知道的是房主不但會免收房租,還會送這院子給他們,但這不是好運的開始,而是生活面臨更可怕挑戰的開始。
這院子是古板大哥爺爺修的,老人家爲革 命奉獻一生在十 年 動 亂中受了很多苦,七十年代末期平反後,用補發的工資把老家的草房翻修成了這院子。
八十年代末期,他父親經商發財生意十分忙,他和弟弟無人照顧就接了他爺爺、奶奶去城裡照料他兄弟倆。
古板大哥幼時很少回爺爺家,回來也不和鄰家孩子們玩兒,他爺爺入城後他更是從沒回來過,所以周圍鄰居都不認識他。
縣城中那個酒樓也是他家名下產業,他少年離家從未插手過家族生意,可他二弟從十六歲後就參與管理家族生意。
他二弟是帶着前世記憶的白魔投生,自然是年紀輕輕就在商場混得風生水起,那些員工都十分畏懼他二弟。
那個酒樓經理是他二弟親信,深知他二弟的手段,又知道他二弟是天王老子都不怕,只怕他大哥。
在酒樓經理心目中也就認定,古板大哥肯定比他二弟還手段毒辣,是以那天他只睃一眼,酒樓經理就要毒打那些客人。
當然,酒樓經理不知道的是他二弟怕他是因爲他前世帶到今生的種種秘密,其實今生的他只是個古板大哥——至少在層層秘密沒有揭穿前他真沒做過什麼大事。
古板大哥與她生活在一起既沒有像她父母擔心的那樣有什麼隱疾,也沒有什麼特別古怪之處,在所有謎底沒有揭開的時候,他們的小日子算是平淡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