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的時間,自然也就意味着,她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帶着衛奕離開京城!
思忖片刻,紀雲舒心中一篤,說:“從今天開始,我便住在竹溪園.。”
“不行!”
景容一口否定掉。
並且忙道:“你必須待在本王身邊!否則,你若出了意外,誰給你收屍?”
艾瑪!
咱能好好說話嗎?
一張毒嘴!
紀雲舒皺了皺眉:“《臨京案》不能再拖了,這些棺材放在這,離王爺的府邸也較遠,我若是來回一趟,也費不少時間,倒不如就留在這裡,方便些。”
“這裡……”
頃刻,她又打斷他的話。
繼續說:“王爺不用擔心,不是有子衿在我身邊嗎?她一定會護我周全的,何況這兒安靜,我畫人像時,也不想被人打擾。”
她的話,讓景容眯着眸細細想了一會。
沉了一口氣,才道:“那,本王讓琅泊跟着你。”
做出了讓步!
“琅泊是王爺人,我有子衿就夠了。”
“這段時間,宮裡也要大忙起來了,我時常進宮也不能帶着他,所以,還是讓他留在這,本王也安心些,你且放心,他不會打擾你。”
這副口吻,根本不容紀雲舒再推辭!
只是——
忙?
忙什麼?
紀雲舒雖然不想問,可好奇心還是泛了起來。
景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雙手往後背後,挑明說。
“父皇的壽辰就快要到了,而且,大壽當日,各府各州的佳子才人都會進宮來,目的,也是爲太子選妃,朝中上下都已經開始籌備了,本王也要多費費腦,備份好禮,一份給父皇,一份給太子。”
選妃?
太子妃?
那也就是說,紀慕青就要進京了?
果然啊!從錦江到京城,該面對的,真是躲也躲不掉。
她偏過身子,將自己的心思隱了去。
“那王爺就快快去備禮吧,這兒畢竟放着棺材,有些晦氣,再者,王爺本就聞不得屍臭味,我身上,也沒有帶沾了麻油的生薑。”
怎麼聽着怪變扭的?
卻又頓時勾起了兩人第一次在錦江義莊時的回憶。
她往他嘴裡塞了一塊生薑,他以爲那是毒藥
光是想想,景容的嘴角便泛起了一絲笑意。
緩是,便說:“那好,下次你備着。”
“恩!”乖乖應下。
“那你可還有別的話想說了?”
“暫時……”她低着頭:“沒有!”
景容動了動嘴,本想說些什麼,最後又忍住了,只說:“好,那本王先走了,稍後,會讓琅泊帶幾個丫頭過來,這地方雖然安靜,可還是需要置辦一下,也得有人照顧你,當然,也得給本王騰出一間房來。”
“什麼?”
驚訝!
景容卻漫不經心問:“竹溪園這麼大,容不下本王?”
你是一尊佛,這兒廟太小了。
可是話剛到嘴邊,她卻沒出息的只吐出一個字來。
“成!”
於是,景容滿意的離開了。
也就在景容前腳剛走,這園子裡後腳就進來一人。
不是別人,正是李時言!
他本該和蘇子洛一同回曲姜,哪裡知道其中出了叉子,皇上的護衛隊親自“護送”蘇子洛回去,自然,也就不能帶上他了。
“舒兒!”
老遠就喊了一聲。
紀雲舒身子一震,這牛皮糖啊!
“你怎麼還在這?”
“怎麼?不想看到我?”他笑了笑。
紀雲舒淡淡搖頭。
李時言像個觀光客似的,目光掃視了一圈院子裡的棺材,露出一臉興致來。
“這些棺材,當真有十四年了?”
喲!
感情這廝消息還是挺靈通的。
不然,也不會找到這,也不會知道這棺材埋在地底十四年。
李時言更是捲起一根手指頭,往棺材上敲了敲:“楠木的啊!這家主子真夠有錢的。”
當然有錢啊!
畢竟是御國公府的,再者說,當時還是皇上下令大葬的。
這些下人的67口棺材都是楠木的,那——
葬在陵園裡御國公和他夫人孩子的那5口棺材,想必都已經鑲金鑲銀了。
將來的考古大隊,想必樂得嘴都合不攏。
紀雲舒瞅着他,淡淡開口問:“蘇先生都已經離京了,你還打算一直待在京城嗎?”
“我就是來跟你道別的。”他仰了仰頭。
“是嗎?那李公子路上可要多加小心。”
語氣溫柔!
雖然牛皮糖是牛皮糖,可說到底,在涼山時,他救過自己,也算得上是個正人君子。
難得聽到紀雲舒的好聲好語,李時言心尖尖上一樂,趕忙朝她湊了過去。
挑着桃花眉:“若是你捨不得,大可挽留我,說不定,本公子樂意爲你留下來。”
哥,千萬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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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舒往後退了兩步。
正色道:“李公子消息靈通,兩國之間的暗事,大概也知道了些,既然如此,便趕緊離開大臨吧,這裡,終究不會你應該呆的地方!”
“我知道!”他嘴角處的笑意頓時收緊,突道:“連子洛這麼聰明的人,到最後都輸了,這大臨,的確是個深水之地,不過……”深意濃濃的看着紀雲舒,“這深水池中,最讓我刮目相看的,則是你這條小鯉魚!”
哎哎哎,你是在誇我?
還是諷刺握?
紀雲舒心頭一緊。
不過,李時言的嚴肅,片刻就掃得一乾二淨了。
立馬提着嗓子:“罷了罷了,今日我就要走了,往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你,不過將來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把你帶去曲姜,做本公子的妻。”
信誓旦旦!
臭美!
可——
李時言分明認真極了!
紀雲舒沒有與他拌嘴,更沒有心思去迴應他的這番話。
正好這個時候,小路子跑了進來,雙手搓着,立在遠處,衝李時言道:“公子,該走了。”
“嚷嚷什麼!”
不悅!
小路子又說:“現在這個時辰不趕路,等離開京城,咱們晚上就要露宿了,這個時辰走,剛好到朗州,那兒有客棧。”
“知道了,去去去!”
李時言擺擺手。
小路子不走,還在哪兒杵着。
估計待會,又要捱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