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時間,看似很長。
但當人處在一種特定的的狀態下,眨眼即到。期間,一場官司在江南未打先火。
官司是普通的官司,但官司涉及到的人卻註定引發轟動。
原告律師,周臺清,一個每打一場官司都會獲得十足關注度和罵聲的人。
原告,趙一狄,一個在江南家喻戶曉,可止小兒夜啼般的角色。
這兩人加起來就是一個成語,狼狽爲奸。
第一被告是凌霜華,大多數人對這個名字顯得十分陌生,也不太瞭解她跟趙一狄之間的恩怨。但這不影響衆人同仇敵愾的情緒,不管凌霜華是否犯錯,在新聞的攻勢之下,在很多人的印象之中,這就是一起強權事件,只因爲周臺清趙一狄兩人的組合就是一個黑色符號。
這種認知在知道第二被告是誰之後被輕易打破。
沈煉,第二被告是沈煉。
提到這個人,人們迅速都會在心裡浮現幾個標誌性可以代表他的詞語。
遠東,搏擊大賽,千萬尋夫……等等。
他的一些事蹟早在聚光燈下被無限放大,不覺中成爲了很多人心裡的一個標杆。
如果說趙一狄起訴凌霜華,並不足以產生大的化學反應。那牽扯上沈煉之後,就等同在輿論中引發了核爆。
起訴沈煉,等於起訴遠東。
趙一狄在江南稱王,但對比遠東這種正在朝世界邁步的企業,不值一提。
這場官司從放出消息,到引發各媒體關注,一切的一切都十分有跡可循,是周臺清一手促成。
他之前跟沈煉商量過這件事情,認爲如果想讓趙一狄這種人徹底沒有翻身餘地,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輿論,輿論壓力有多大,趙一狄就會受到相應的懲處。鬧到人盡皆知之時,趙一狄其人有罪沒罪甚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法庭會給民衆一個交代,而且處理的結果絕對會符合大部分人的想象。
這種說辭像是笑話,但其實一點不是。
周臺清跟國內法律打交道了那麼多年,也正是抓到了這種無形的潛規則之後纔會聲名大噪。
這是他慣用的一種手段,先從輿論上就把你打進無底深淵,在審訊之時,森嚴的律法就會因此被引入岔路。當然,這種操作方式看似簡單,卻需要對法律研究的極爲透徹,國內而言,能達到周臺清這種水平的律師絕無僅有。
而趙一狄對這一切卻始終蒙在鼓中,還在做着出去的春秋大夢。
他由着周臺清操作一切,認爲他對自己是忠心耿耿的,並不敢忤逆自己。卻並不知道,周臺清現在做的一切,看似在幫他,實則是在幫他鋪路,鋪通往地獄的路。
沈煉本人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因爲相貌被太多人認識的問題,他這些天並不時常出去。偶爾和柳青玉出去遊玩也必然全副武裝,且去的都是人少之處。其餘時間他就躲在別墅內,固定幾件事情。治療,陪柳青玉說笑,還有……走路。
沒錯,就是走路,雖然需要扶着牆壁才能勉強步行,但沈煉在兩天之前的確是自己站了起來。
那個瞬間,讓柳青玉手舞足蹈,讓沈煉自己也不由精神振奮。
此時的他就在別墅內走着,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都在走。
柳青玉坐在沙發前,喝着茶水,雙眼在電視和沈煉身上不斷轉換,脣角掛笑。
這一個月的生活應該是近兩年她感覺最安逸的時刻,只要跟他在一起,便是什麼都不做,一樣會顯得趣味性十足。
期間,她回過兩趟遠東總部,每一次都是不超過二十四小時就迅速又趕了回來。
“老公,要不要歇會!”柳青玉削了個蘋果,笑着詢問。
沈煉擺手,笨拙的一步步挪動,額頭上汗漬早就滲透出來,依舊堅持。
他本身是個極其堅忍之人,看不到希望尚且執拗往前,一旦看到希望又怎會鬆懈半分。
享受那種病如抽絲一般緩緩褪去的感覺,也享受從最初的站立不穩到現在可以挪動腳步,他覺得大夫所說的半年時間根本就用不完,再有兩個月,他一定可以跟之前沒有兩樣。
柳青玉削了個蘋果起身走了過去,拿小刀切了一小塊放在沈煉嘴邊。
沈煉張口吃掉。
“老公,王大夫說剩下的恢復就要看你自己,他能起到的作用已經不大。你看,咱們是不是該回江東了?”柳青玉自己也吃了一塊,提議道。
沈煉點了點頭:“你選個時間!”
這件事並沒什麼好猶豫的。
他之所以近鄉情怯,全是因爲自己雙腿。而今,復原在望,說不想家纔是假的。
反觀江南,除了凌霜華這個人外,也實在沒什麼值得留戀。
“等這官司打完之後咱們就回去吧。”柳青玉自然道。
“恩!”
柳青玉瞥了他一眼:“沒什麼捨不得?”
“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在這兒有沒有捨不得的紅顏知己,臨走之時總得跟人招呼一聲。”
沈煉搖頭:“這個肯定是沒有的!”
“你感覺我該不該相信你說的!”柳青玉眼睛明亮,似認真似調侃。
沈煉探手在她細膩的臉上揉了揉:“都二十八了要,還這麼沒安全感啊?”
“去,少來這一套。我正是因爲太有安全感了,纔會被她們有機可乘。我不管啊,總之官司一結束,你肯定得跟我一起回去,不準找任何理由!”
“好,聽你的!”沈煉忙笑着答應,繼續開走。
柳青玉看着他背影,眉頭不斷皺起又復放鬆。
凌霜華無疑是個很有侵略性的人,只說她那副容貌,就少有男人可以抗拒。而這一個月來的安逸生活,讓她也有了閒暇去想別的,難免越想越是怪異。
自己老公在江南呆的時間不少,那豈不是過早就跟凌霜華同居了?
雖然不信兩人間能發生什麼,可卻也如鯁在喉,醋味難明。只不過是過了那種因爲醋意跟沈煉冷言冷語的階段,柳青玉對這種事雖然一樣不舒服,可卻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去面對了。
正想着,沈煉突兀的回過頭來。
柳青玉下意識道:“幹嘛?”
“我……我想晚上試一下!”
“試什麼?”
“你猜?”沈煉大大方方,笑的卻有些莫名,
柳青玉思維稍轉,臉色不約紅暈升起。
猜,用得着猜?她其實昨晚就感覺到了些異常,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如今看來,自己想的果然是真的,自己老公是在慢慢趨近於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