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建業還在加班,接到電話的時候臉色顯得尤爲古怪。
沈煉的妻子,是沈煉的那個快舉世皆知的妻子打來的電話。
這對夫妻行事還真有相似之處,都是完全不認得自己,然後理所當然的提出要求。
韓建業出於義氣問題,還是準備諮詢一下沈煉的意思。
柳青玉找他有什麼事情?無非是沈煉的下落。
不過電話拿起來的時候,韓建業又猶豫起來。
物資,柳青玉電話裡談到了這個,明顯是想要他的誠意。
韓建業身爲江南市公安廳廳長,碰到柳青玉這種人開出這種條件,只要不是過分的事情,他都會答應。
柳青玉尋找自己的老公過分嗎?貌似不過分。
死道友不死貧道,爲了柳青玉許諾的那些警用物資,韓建業瞬間就準備賣掉沈煉數錢。
……
咖啡廳,韓建業如約而至。
遠遠就看到那個坐在角落處的女人。
頭髮隨意散落,肌膚如雪。
咖啡廳裡有不少同樣出色的女人,但很奇怪,進來第一眼,注意到的必然是她。
對柳青玉曾出現在電視中的臉不陌生,他徑直走去。
離得越近,心裡越是感慨。
沈煉上輩子不知道積了什麼德,這種女人爲了找他,都是無所不用其極。再加上一個死心塌地的凌霜華,他也不怕會有桃花劫難。
那傢伙哪兒好了?韓建業搖頭。
“韓廳長!”
柳青玉也注意到了韓建業,他*還沒來得及脫下,十分惹眼,而且身上那種當權者的氣勢很容易就能感受的到。
“你好!”
韓建業禮貌上前,兩人手稍觸碰,各自落座。
柳青玉叫來服務生,拿過一杯咖啡推了過去:“韓廳長,我這不賣關子,我就想知道我老公現在哪兒?如果韓廳長肯說,我還可以繼續追加捐贈!”
韓建業笑了笑:“柳總看上去挺在意他,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說一下你爲什麼非要找他。”
見柳青玉不解,韓建業解釋:“是這樣,我跟他算是朋友。如果柳總是要找他麻煩,那你的捐贈我還真不敢要!”
柳青玉蹙眉道:“韓廳長,我找他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接他回江東。他的家人,還有我的家人都希望他回去。他雙腿不便,我十分擔心!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麼樣?”
韓建業對柳青玉的回答十分滿意,笑着道:“我聽說他的腿可能有希望復原,而且他在這邊過的也不錯,錦衣玉食,神仙一般!”
柳青玉道:“那就好,麻煩韓廳長告訴我他住哪兒。”
韓建業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別在他面前提我!”
柳青玉瞭解韓建業意思,道:“韓廳長放心。”
韓建業最後猶豫了一下:“好,我告訴你!”
……
沈煉並不知道韓建業出賣了自己,一早,戴着墨鏡口罩,就走了出去。
凌霜華的事情迫在眉睫,他需要儘快找到周臺清。
周臺清的律師事務所在建設路的黃金地段,帝皇大廈的其中三層。
這種規模的事務所在江南都排的上號,沈煉來到近前,坐上電梯,就按了打聽好的樓層!
他時間選擇的極爲恰當,正是事務所上班之前。
一般不管多忙碌的人,早上在公司呆的機率是很大的。當然,就算周臺清不在,沈煉也有辦法把他給逼出來。
他掌控輪椅已經很熟練,一般的臺階,用雙手就能毫不費力的上去。
一直到事務所門前的時候,沈煉都十分輕鬆。
前臺小姐看到沈煉之後禮貌招呼:“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
沈煉道:“我想找周臺清律師!”
“您有預約嗎?”
“沒有!”
“沒關係,如果您有這方面意向,我可以幫您預約一下,二十四小時之內我們會有專人聯繫先生您。”
“我若現在想見他呢?”沈煉道。
“抱歉先生,這不合規矩,請諒解!”
“五百萬美元的事情,值不值得你打電話通知一下週臺清?”沈煉不經意道。
前臺小姐有些疑惑看着沈煉。
穿着不算出格,但氣質看上去似乎不錯,並不像是愛開玩笑吹大氣的那種人,說話的時候也言談隨性,十分有度。
她只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打電話給周臺清。
畢竟若這人要談的如果真是涉及五百萬美元的大案子,她的失誤導致這人去了別的事務所,估計她這個前臺也做到頭了。反之,就算這人騙他,周臺清至多訓斥她幾句。相比較而言,這個電話肯定要打。
沈煉在旁靜靜等待,前臺小姐在電話中小聲說了幾句之後,將之掛斷道:“這位先生稍等,周律師正在來的路上,半小時之內應該就會到!”
“請跟我過來!”
跟着前臺小姐來到休息區,前臺小姐幫他衝了杯茶水,而後恭敬告辭。
沈煉並不拘謹,四處打量着。
整層的空間還是很大的,被分成了好幾個區域,從他的方向可以看到周臺清的辦公室位置。
此時事務所並沒幾個員工,人在陸陸續續的趕來。
大約八點三十分的時候,沈煉看到從門口進來了一個熟悉的人。
是一身嚴謹西裝的周臺清,正邊往這邊看邊詢問前臺小姐。
“老大,這件事我不敢擅自做主,人現在就在休息區!”
周臺清順着看去,正跟沈煉目光對在一處。
此時的沈煉已經拿下了眼鏡和口罩,周臺清自然一眼就將之認了出來。
他怎麼會過來?
周臺清的肚子還在隱隱發痛,瞬間就想到了那天這人揍他的事情。
咬牙切齒之餘,周臺清並沒表現出來,朝沈煉走了過去。
他倒是要看看對方葫蘆裡面準備賣什麼藥。
再說,人家都已經找上家門,躲是不可能躲,也沒必要躲着。
他不會承認自己在面對沈煉的時候心是虛的。
“周律師,好久不見!”沈煉輪椅往一旁讓了讓,笑着招呼。似乎兩人很熟,並且沒發生過不愉快事情一樣。
伸手不打笑臉人,周臺清也假惺惺的客套:“沈先生,找我有何貴幹?”
周臺清是聰明人,猜到了沈煉來的目的。
“周律師,你是律師,找你當然是有官司的事情要你幫忙!”沈煉抿了口茶道。
周臺清諷刺道:“沈先生不是不把周某人放在眼中嗎?上次如此有恃無恐的侮辱於我,你憑什麼認爲我非要幫你不可。”
“幫不幫兩說,在談事情之前,周律師是不是要出於禮貌把錄音筆關掉!”沈煉看了眼他上衣口袋。
周臺清隨手拿下,將錄音筆放在桌上道:“現在能說了嗎?”
“裡口袋,還有你褲兜口袋裡的手機!”沈煉提醒。
周臺清目光驚訝,這人當真是不可思議,他怎麼看出來他的手機和裡口袋裡錄音筆也都是開着的?
這些小手段正是因爲上次在沈煉手裡吃了悶虧,周臺清爲防萬一刻意準備的。
他現在跟人談話基本是三管齊下,萬無一失。
不過,既然被看出來,周臺清也不矯情,把東西盡皆掏出,一股腦扔在了桌上。
沈煉沒有立刻說話,推着輪椅在周圍又小範圍轉了轉。
路過花盆的時候取下了一個微型攝像頭,再路過茶几的時候,又從一側拿出了另外一隻竊聽器。
周臺清臉上肌肉跳動,這人是怪物吧,那麼隱蔽的東西都輕而易舉找了出來。
“周律師,不用太驚訝,找這些東西只是我以前的一個日常訓練!”
周臺清諷刺道:“誰不知道,你沈先生以前是軍人,這點不用反覆提及!”
沈煉輕笑:“能被提的事情都是資本,在跟周律師交談之前,還是有必要提的!”
“你不用嚇唬我,周某人什麼風浪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