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鳳。
“……”衆人。
秦始皇這操作,是不是有點太秀了?
不遠處,黑龍敖空嘲諷道:“老傢伙,這麼丟臉的事情,你還好意思說吶?”
秦始皇回頭,怒目一瞪:“管你屁事。”
黑龍敖空訕笑了一下,也沒在這事上爭辯。
秦始皇回頭,對着白小鳳笑了笑。
然後,忽然問道:“你可知,朕和你說這陳年往事,目的是什麼?”
白小鳳一臉茫然,搖搖頭,這事還真有些搞不懂了。
正常人誰會把這麼尷尬的事情,掀老底的掀出來呢?
秦始皇目光深邃起來,緩緩說道:“朕的意思是,朕連江山都不要了,如今的陰陽界,有何捨不得?”
白小鳳登時心裡咯噔一下。
一瞬間,就感覺後背一股涼氣直竄到天靈蓋,渾身冰涼。
和秦始皇對視着,彷彿全身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秦始皇這話的意思,分明是知道他會忽悠他和敖空出方丈神山,所以故意提點的。
緊跟着。
秦始皇繼續說道:“《黃泉寶藏圖》分崩離析,如今能重聚,讓你們尋到方丈神山,定然是陰陽界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才能讓殘片齊聚。”
“朕隱居此處,當年或許還有熱血可言,爲陰陽界盡一份力,可如今,只想隱居,不問世事。”
“那些人,也動不了方丈神山和朕。”
“還有我!”
敖空附和了起來。
白小鳳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驚駭。
到底是當過皇帝的人,當年能讓大秦一統六國,開創千古一帝的霸業,這份心思,真不是常人能夠比擬的。
他擡手對着秦始皇抱拳:“晚輩知曉。”
“你們且聊着吧,黃帝母鼎既然已經到了你們手中,也是時候回去了。”
秦始皇擺擺手,然後雙手負在身後,轉身,看向霍去病,微微一笑:“霍小子,當年祁連山外封狼居胥,爾今,願你護佑陽世。”
“喏!”
霍去病對着秦始皇一抱拳。
轟!
下一秒,秦始皇身上爆發出磅礴屍氣,踏空而起。
很快,便是消失在了方丈神山上空的雲海中。
隨之。
秦始皇的聲音又從雲海上傳了下來。
“老泥鰍,記得送他們走。”
“裝比犯!”
黑龍敖空罵了一句:“當過皇帝的了不起啊?”
“嘿嘿……朕就是了不起。”雲海之上,笑聲響起。
隨即。
雲海之上,歸於平靜。
白小鳳仰頭,看着方丈神山上的茫茫雲海。
恍惚間,有種身體被掏空的無力感。
腦海中,忽然響起冥尊的聲音。
“你,剛纔,好弱。”
嘲諷!
肆無忌憚的嘲諷。
但。
白小鳳心中冷笑:“你,第一次認慫。”
冥尊,安靜了。
講道理。
在秦始皇面前落了下風,白小鳳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弱。
堂堂千古第一帝,還是個活了兩千多年,實力早就超越了紅眼殭屍的存在。
冥尊認慫都那麼毫不做作了,他認個慫,有什麼關係?
這時。
霍去病朝着白小鳳走來,苦澀一笑:“你很疑惑的,對不對?”
白小鳳點點頭,笑道:“你不願意說,也可以不說的。”
霍去病搖搖頭,道:“當年,我們奉武帝之命,出海尋長生不老藥,其一是爲了武帝長生不老之夢,其二也是爲了吾自己。”
“史書記載,吾是病逝,其實沒錯,當年吾確實身染重病,病入膏肓,幸得東方朔指點,出海尋藥。”
說着,霍去病愧疚的仰頭看向頭頂的八百將魂:“這些兒郎,盡皆是爲吾葬身大海。”
白小鳳靜靜地聽着,他能感受到霍去病此時的心情很悲慼,如果不是因爲殭屍無法哭泣,估計霍去病此時早已經淚流滿面。
俗話說,人生至交,同過窗扛過qiāng。
當年和霍去病一起征伐漠北所向披靡的八百封狼軍,最後卻因爲霍去病和漢武帝,便盡皆命喪兇獸海域。
這種愧疚,言語很難形容清楚。
也難怪,出海後,霍去病一直那麼古怪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
“可你,不是已經葬在冠軍侯墓中了嗎?當年的長生不老藥,是怎麼回事?”
霍去病笑了笑,目光深邃地看了白小鳳一眼:“因爲,吾當年欺君了。”
轟隆!
白小鳳虎軀一震,感覺耳邊驚雷炸響。
古代封建時期,所謂的欺君,可是足以滅九族的,且受思想所控,百姓臣子對待皇帝,是有一種如面神靈的卑微感的。
霍去病目光變得空洞,彷彿是在回憶,嘴角始終掛着苦澀的笑容,緩緩說道。
“當年,吾受上蒼眷顧,有幸被敖空前輩接上方丈神山,被始皇帝賜予長生不老藥,但長生不老藥只有一顆。”
“當時,吾已經重傷垂死,始皇帝便是將丹藥給吾服下,讓吾成爲紅眼殭屍。”
“而後,吾念及武帝之恩,重回大漢,卻無法交差,只能佯裝病死,被埋入墓中,沉睡了這兩千年。”
說到這。
霍去病深吸了一口氣,長嘆一聲:“這沉睡的兩千年,也算是陪帝侍陵了,盡了吾作爲臣子本分。”
白小鳳聽得目瞪口呆。
身後,寂寞老和尚等人也是一臉愕然。
四周,一片死靜。
唯獨風聲,呼呼作響。
霍去病講述當年的事情,雖然簡短,在場的衆人都能想象出當年事情發展,有多波瀾壯闊。
白小鳳揉了揉鼻子,又搓了搓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其實,當年霍去病吃下長生不老藥,成爲紅眼殭屍後。
大可遠走高飛。
但,還是執意回到了漢武帝身邊,落個欺君之罪,說到底還是君臣之情鬧得鬼。
雖說欺君罪大,大到讓霍去病陪着漢武帝在地裡躺了兩千年都還覺得心有愧疚。
可當時霍去病也是沒辦法了。
長生不老藥只有一顆,被始皇帝餵給了重傷垂死的霍去病。
霍去病也確實沒法給漢武帝交差,又不想直接一走了之。
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回到漢武帝身邊,硬頂着一個欺君之罪,然後佯裝病逝,被埋入祁連山中,沉睡兩千年。
這樣,於漢武帝,心裡會舒坦。
於霍去病,心中的愧疚也會減少一些。
畢竟,當初進到冠軍侯墓中的時候,墓裡邊我的規模可不是一般的大。
且,漢武帝還將霍去病葬在了讓霍去病功成名就的祁連山,也足以證明他對霍去病的看重。
謊言,有時候會傷人。
可有時候,卻能讓雙方都舒坦。
想了想,白小鳳問道:“那前輩,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遵始皇帝命。”
霍去病身上的氣勢陡然提升了起來,一掃剛纔的悲慼萎靡:“雖如今大漢已亡,但華夏依存,中華之地依舊是吾族人,吾前些日子在網絡上學到了一句話。”
“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