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變魔法麼?張幼斌一時間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不遠處傳來了陳嫣的驚呼:“天啊,這人怎麼跟鳥一樣。”
陳嫣不知不覺中已經用手臂支撐起了身體,藥效退的很快,她的上半身已經有知覺了。
從她的這個角度看不見西筒三郎容貌的神奇變化,陳嫣僅僅是因爲看見了西筒跟蝙蝠一樣飛退的身形而感到驚訝。
她的叫聲不太大,但也引起了張幼斌的注意。張幼斌只是對她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話。不是張幼斌變得絕情了,而是無法分出精力跟陳嫣交談。
重煥青春的西筒三郎又向張幼斌衝了過來,這回的速度更快。在張幼斌的視線中,日本人的身影呈現出跳躍式的前進。剛剛在一個地方出現,然後馬上就移到了另一個位置,看來就像瞬間移動的似得。
西筒三郎當然不會像那美剋星人那樣移動,不過他的移動速度確實快到了極致,才讓張幼斌的視線產生了模糊和錯覺。
不管多麼難以理解,敵人的攻擊已經到了面前,張幼斌沒有時間思考合理還是詭異,他現在必須要迎戰,這是一個人出於生存的本能。
張幼斌抖擻精神,揮舞着四肢跟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的西筒三郎戰在了一起。
不過這場戰鬥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壓制,張幼斌與其說是在戰鬥,不如說是在防禦。他根本就沒法還手,只是一個勁的用手臂跟膝蓋抵擋着西筒三郎的攻擊。
即便如此,張幼斌也很難堪,好幾次都差點被日本人打中要害。張幼斌每一次都是在對方的攻擊馬上就要打在他身上的時候,纔來得及作出反映。
以往的歲月中,只有他打得別人無法還手的份,被人打成這樣,這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陳嫣已經坐了起來,她瞪大了眼睛關心的看着艱難抵禦的張幼斌,一時間都忘了自己現在處於被挾持的狀態。
終於,她在一次微微側頭的時候,纔看到站在她身邊不遠的傑森。
傑森手裡面的槍已經下垂指着地面,他的全身顫抖着,臉色紅的像要滴血一樣。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再多瞪一點,就要瞪出眼眶了。他現在完全顧不上身邊的陳嫣,兩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不遠處打成了一團的張幼斌二人。
眼看着傑森這個樣子,陳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在密室中發生的恐怖情景。那時候傑森變得狂暴異常的樣子,深深的刻在了陳嫣的記憶中,那麼嚇人的場面她可不會忘記。
陳嫣試着活動雙腿,不行啊還是沒有感覺。她悄悄的伏在地上,用雙手跟腰腹之間的力量慢慢的向外爬。她要藉着現在的機會爬出亭子,呆在傑森身邊,實在太恐怖了。如果他又發病,變成喪屍的話,那自己豈不危險?
陳嫣慢慢的向前爬,爬的很慢。一是她確實太虛弱了,剛剛恢復知覺的雙手還軟麻無力,讓這雙手拽着沒有直覺的下半身逃走,本身就是個大問題。
第二,她即便還有多餘的力氣,也不敢動作太大。傑森就在身邊,雖然現在傻呆呆看着亭子外邊的戰鬥,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發現她的逃亡。
小心,一定要小心。本來就沒經歷過太多危險,一直生活的很安逸的陳嫣,能大着膽子自己想辦法逃生,這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啊。
好在,傑森現在的意識完全處於崩潰的邊緣,他血紅色的視野中,只剩下了原來四分之一,也就是一小圈的視線。
在這個狹小的視線中,西筒三郎正快速的對張幼斌施展着攻擊。傑森看着西筒三郎快速移動的身形,早就更暈了,他哪還有空去注意身邊陳嫣的逃脫。
他一定不能讓自己暈過去,傑森似乎知道,他這次發病不同於以往,一旦暈死過去的話,恐怕就在也不會醒過來了。
西筒三郎的攻擊還在不斷的繼續,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向張幼斌攻擊了一百多次。
前五十次,張幼斌只能被動的抵禦,而且防守的手忙腳亂。又過了二十次之後,張幼斌的防守從容了不少,已經可以提前預判西筒三郎的攻擊了。
又過了二十次,張幼斌不用每一次都用肢體格擋,他已經能偶爾的閃避了。
緊接着剛剛的十次攻擊中,張幼斌在中間竟然找到了兩次反擊的機會。
傑森猛然停止攻擊,迅速在兩人之間又拉開了五米的距離。
“哈哈哈。”他莫名其妙的大笑了起來:“不愧是w-KINg,短短的兩分鐘,你就能有這麼巨大的進步。好啊,很好。”
張幼斌氣喘吁吁的擦着臉上的汗水,現在雨已經停了,但他的身體比之前淋雨的時候還要溼。這一身的液體都是汗水,把衣服從裡到外給侵透了。
張幼斌擡起頭,笑的很開心,盯着西筒三郎的眼神變得複雜。
片刻後,他竟然說:“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但我知道你剛纔完全有能力殺掉我。”
西筒三郎笑的更大聲了,不過笑聲中逐漸帶着一絲悲涼。
他停住笑聲,盯着張幼斌認真的說:“我現在同樣有能力殺了你。”
張幼斌站直了身體,神了個懶腰:“也許吧,不過一定沒有之前那麼輕鬆了。”
西筒三郎將拳頭握的‘咔咔’直響:“好啊,那咱們繼續。”
還沒等張幼斌說話,努力逃生的陳嫣突然‘啊’的大叫。張幼斌慌張的轉過眼去看,才發現了已經爬到了亭子口,卻突然暈倒的陳嫣。
傑森現在背對着他,看來情況也有點不對勁,不過看的不太真切。
張幼斌怕傑森對陳嫣做了什麼,邁步就要趕過去。西筒三郎向前跨出一步,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放心她沒事,在跟我打完之前,你別想邁進亭子一步。”西筒三郎說的斬釘截鐵,不由得張幼斌不相信。
張幼斌思慮再三,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這個日本人的所作所爲都太奇怪了,但他畢竟還是自己的敵人。想要繞過他去救陳嫣看來有點難辦,現在只能繼續等待,直到救兵到來。
張幼斌心裡面有數,既然比利已經能把監視烏鴉弄到山頂,那也就說明血色兄弟已經開始行動了。
計算一下時間,從烏鴉被石塊打碎到現在,應該已經過去十分鐘的時間了吧。援兵應該隨時都會到。
張幼斌沒戴手錶,雨雖然停了,但天空中的雲彩還沒有散去,他並不能準確的判斷時間。
尤其是剛剛經歷了西筒三郎一百次的攻擊之後,他對時間的觀念更加的混亂了。
那每一次的攻擊的記憶在張幼斌的腦海中都很深刻,說句誇張的話,他甚至覺得捱過西筒三郎的一百次攻擊,跟熬過十多年沒什麼區別。
但現在他又同時知道,那一百次攻擊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的,至於有多短,他卻判斷不出來。
所以張幼斌只能大致的估算,從日本人發動第一次攻擊到現在,應該已經過去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但實際上,時間僅僅只有七分鐘而已,這還要加上兩人對話花去的時間。
雷鳴已經將車速儘可能的飆高,但夜晚的山路本身就很難走,再加上剛剛下完雨,所以距離山頂也還有相當的一段距離。
西筒三郎也轉過頭向亭子看去,他當然知道傑森的異狀是怎麼回事。
他暗暗皺了皺眉:“沒想到傑森體內的抗體已經這麼虛弱了,每一次病毒發作的時間也變的越來越短。聖戰聯盟的末世裁決還真是厲害,還真讓這些恐怖分子弄出來這麼嚇人的殺器。唉,人類的悲哀啊。”
他從懷裡拿出那個黑色藥瓶,取出一粒膠囊,扣在指尖。
他開口對渾身劇烈顫抖的傑森說:“傑森,轉過頭來。”
別說,雖然神志幾乎陷入崩潰的邊緣,傑森還是聽出來了西筒三郎的聲音。他很聽話的轉過頭,將那張猙獰可怕的大紅臉,轉向了張幼斌這一邊。
雖然距離很遠,但張幼斌還是大吃一驚。他雖然今天晚上纔是第一次跟傑森見面,但之前看多傑森手下描述出來的畫像,所以對他美麗的面龐印象深刻。
可現在,這張臉別說美麗了,連人臉都算不上啊。聯想起剛纔西筒三郎老朽的面容,張幼斌真懷疑自己是不是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來。
傑森手指一彈,將膠囊射進傑森的嘴中。
傑森全身一陣,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變回到了原來秀美的樣子。
張幼斌目瞪口呆,這些人真的都是變臉協會的會員?
傑森的意識一下就清楚了,他馬上發現了暈倒在腳邊的陳嫣,慌忙將她又拽回亭子中,重新用槍威脅住,這才放心。他現在腦子很亂,他在努力的回想。
他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的看着西筒三郎在暴揍張幼斌,然後戰鬥停止了,他糨糊一樣的思維更暈菜了。
後來他的視線中出現了趴在地上的陳嫣,陳嫣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大叫的暈倒了。
思維斷片的嚴重,能記住的只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