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鳳儀被張幼斌一問自己才明白,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話可以對張幼斌說,或者也可以理解成自己有太多的話想說,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在柳鳳儀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的時候,張幼斌的電話響了。
電話號碼張幼斌並不認識,他接通後問道:“喂,你好。”
“張幼斌?”電話裡地聲音雖然不熟悉,但是張幼斌立刻就聽出來是鼎爺,那個自己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老頭子。
“鼎爺?呵呵,你找我有事?”張幼斌客氣的問道。
張幼斌話剛說完,柳鳳儀緊張的突然一把抓住了張幼斌的胳膊。
“哈哈哈哈。”鼎爺豪爽的笑道:“沒想到你還能聽出來是我。”接着又認真的說道:“這樣的,晚上你有空嗎?”
張幼斌抱歉道:“今天一個朋友從國外回來了,晚上我得陪他。”
鼎爺說道:“朋友什麼時候陪都行,明天陪也沒問題,今天我們有一個聚會,一些人想見見你,而且你也要和他們認識一下。”
張幼斌權衡了一下,答應下來道:“那好吧,晚上幾點?去什麼地方?”
鼎爺笑道:“晚上7點,我順道去接上你,不然你自己也去不了。”接着又吩咐道:“不過這次可千萬不能帶槍了,也不要帶任何人,就你自己,晚上等我電話。”
張幼斌只好答應下來。說道:“那好吧,晚上我等你電話。”
張幼斌剛把電話掛上,一臉奇怪地盯着柳鳳儀問道:“你一直抓着我幹嘛?”
柳鳳儀急切的問道:“你晚上要去哪兒?”
張幼斌上下打量了柳鳳儀一遍,發現她的表情十分的奇怪,便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
柳鳳儀一臉急切的問道:“告訴我,你晚上要去哪啊?!”
“吃飯啊。”張幼斌依舊不解地看着柳鳳儀問道:“怎麼了?我看你神神叨叨的不太對勁,是不是發燒了?”
柳鳳儀頭搖地像撥浪鼓一樣。盯着張幼斌懇求道:“你晚上別去了行嗎?”
“爲什麼?”張幼斌越來越奇怪,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了?那副表情急的跟丟了一千萬似的。
柳鳳儀想了半天,鼓起勇氣說道:“因爲晚上我想請你吃飯!”
張幼斌笑道:“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晚上真的有事,你看病房裡那個男的,是我的好兄弟,他今天剛從國外過來,我今天晚上也沒法陪他。”
柳鳳儀懇求道:“求求你了,晚上別去和那個什麼鼎爺吃飯,他不是什麼好人。”
張幼斌詫異地問道:“你認識他?”
柳鳳儀躲閃着張幼斌的眼神。輕輕的點了點頭。
張幼斌一臉不爽的道:“你以爲我想陪他吃飯啊?人家混的比我好的多,我今天要是不去,那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能有什麼辦法。”接着又好奇的問道:“你怎麼認識他的啊?”
柳鳳儀掩飾道:“沒有……我也不認識他,就是聽說過而已。”
張幼斌追着她的臉看了半天,手指指着她道:“你在撒謊!你肯定認識他!”
柳鳳儀慌亂的躲閃着張幼斌地眼神,語氣十分沒底氣的說道:“張幼斌!我是真不認識他。”
張幼斌點了點頭,笑道:“不認識就不認識吧。”然後又看着柳鳳儀認真的說道:“不過還是謝謝你!今天我肯定沒法吃上你請的飯了。改天我請你吧。”
柳鳳儀着急的看着張幼斌問道:“你真的要去嗎?”
張幼斌淡然一笑,開玩笑道:“人家早就說了,我不聽話的話,沒準明天就橫死街頭,也沒準就被列爲a級通緝犯了,你也知道我病房裡還拖家帶小的,我嫂子到現在還沒醒。拿什麼跟人家橫啊?”
柳鳳儀咬牙說道:“那好吧,那你先去忙吧。”
張幼斌聳了聳肩,笑道:“那行,我先走了。”說罷轉身離開了病房。
張幼斌剛走沒多大會,柳鳳儀就氣鼓鼓地掏出,按了一個號碼撥了出去,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通話,哈哈笑道:“乖女兒,今天怎麼想起來給我打個電話?”
柳鳳儀冷冷的說道:“我不是你的女兒,拜託你以後有點自知之明。”
接着又說道:“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張幼斌是個好人,他救過我,而且他混黑社會也是被逼無奈的,我不希望他變成和你一樣的人,更不希望你拿你所謂的什麼狗屁地位、名聲來壓迫他、恐嚇他!”
電話那頭地聲音也冷靜了下來,問道:“你說完了?”
柳鳳儀說道:“完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又笑了起來:“以往你要跟我說什麼事情,都是說完之後立刻就掛電話的,怎麼今天這麼出奇?”
柳鳳儀的表情十分氣憤,語氣也十分的不好:“我在等你的回答!”
“噢……”電話那頭的人咂嘴問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柳鳳儀質問道。
“搬回家住、從醫院辭職、然後再把名字改過來。”電話那頭不緊不慢的說道。
“門兒都沒有!”柳鳳儀憤怒的喝道:“樑鼎!我勸你別得寸進尺!”
柳鳳儀氣勢洶洶的罵完之後,電話那邊的鼎爺卻是一點都不生氣,呵呵笑道:“乖女兒,你考慮一下吧。”
柳鳳儀憤怒的質問道:“你拉張幼斌下水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鼎爺笑道:“沒什麼啊,就是覺得他有些前途而已。”
柳鳳儀氣的胸口一陣起伏,不顧形象的大喝道:“我警告你別再想把他拉進你的圈子,不然我永遠永遠恨你,恨你一輩子!”
鼎爺絲毫沒有生氣,依舊淡淡的笑道:“你很在意他?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柳鳳儀心裡一驚,她沒時間去跟自己辯駁自己是不是喜歡上張幼斌這個問題,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曾經有過的“遭遇”,那個初戀男友在得到了自己的初夜之後的第二天就被車撞死了,這一切都“歸功”於鼎爺。
“我跟他沒關係!”柳鳳儀着實被自己腦中的擔憂給嚇到了,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我求求你別去打擾他,更別害他,他好歹救了我一命,如果當初你在我被綁架的時候真的會願意捨棄你的某些產業的話,那他也算爲你挽留了很多的東西,無論怎麼樣你和我都應該謝謝他,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恩將仇報,喪盡天良的拿他來威脅我!”
鼎爺頓了頓,語氣認真的說道:“我沒有要害他的意思,只是想幫幫他,也算幫幫我自己。”
柳鳳儀語氣軟了下來,略帶一絲懇求的意味道:“我瞭解他爲什麼進入這一行,我保證他絕對不需要更不希望你那種所謂的幫助。我知道你的地位比他高的多,他要還想混下去就必須要順着你的意思。但是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會有自己地生活的,這都不需要你去插手,你這樣只會害了他,你難道就不能良心發現一次?”
鼎爺沉默了一會,問道:“那我剛纔的條件,你答應不答應?”
柳鳳儀想起剛纔鼎爺給自己提出的三個對自己來說苛刻的比要她的命還難的要求,立刻否決道:“你想都別想!”
鼎爺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那我可不能答應你。”
柳鳳儀徹底敗了。冷冷的質問道:“你難道就沒有一點良知了嗎?你是不是想讓自己在將來某一天死了地時候,多一些人鼓掌歡呼?!”
鼎爺的語氣也冷了下來,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連我自己唯一的親生女兒都這麼看我,我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多少人恨我都無所謂了。”
柳鳳儀眼睛一下涌出淚來,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關鍵是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改變自己!你從來沒想過讓自己便的更善良一點、更愛家人和他人一點,你總是一味的強求別人去遷就你,用你的暴戾、你所謂的地位來讓別人遷就你地冷血、遷就你的不可一世、甚至遷就你那雙沾滿鮮血的雙手!”
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很久,柳鳳儀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電話的那頭到底想了些什麼,以她對父親的瞭解也摸不準他現在到底是尷尬還是後悔或者是嗔怒。
“我說過的話,你考慮考慮。”
半晌後,父親的聲音再度響起,語調很平靜,聽不出一絲的波瀾,隨後電話被掛斷了,這還是柳鳳儀離開家裡以來,打過爲數不多的幾次電話中,唯一一次被父親先掛斷電話的情況,平時,都是自己說完要說的事情之後,便會毫不猶豫的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