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禁不住呼喚,禁不住跳下。清涼的江水冰涼,浸透衣服,皮膚上有針刺的感覺,吳明身體沉入水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江邊人少,水面濺起的浪花消散,很會恢復了平靜。
吳明察覺到身體發生的異變,比之貨輪上要強烈,幾乎不可抑制的要殺人。最後關頭,他還是壓住念頭,果斷離開。
憤怒,激發了體內的神秘能量,遊遍全身的絲絲灼熱,不斷刺激着神經。初到學校,浴室裡的紅光,貨船上神秘氣息的刺激,最終徹底激發了潛能。吳明不知道,機緣巧合下,他的身體開始異變。
躺在水底,吳明感受着五米深的水壓。奇怪的是,不呼吸也沒有窒息。吳明身下是一塊水泥板,不遠處模糊間是條用水泥澆築的水道。詫異時,吳明遊了過去,上了道,直逼遠處的熒光。
前面若有光,光線暗淡卻依稀可見。耳邊響起叮叮的撞擊聲,由遠及近,就在不遠。水底的世界難以看清,吳明不知道遊了多遠,只知道約莫三分鐘後,已經憋不住口中吐出兩個氣泡。
五米深的水底,吳明手指尖觸到了一塊堅硬的石頭,稍微用力,石頭移開,露出一個人可以通過的洞口,洞內有着泛黃的光,由洞壁發出。
體內的能量又開始肆虐,在四肢百骸衝擊着經脈,忍受不住疼痛,兩口水搶進肚子裡,吳明游水的速度陡然加快。
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要跳水,這不是自殺,也不是裝逼,而是頭腦裡有一個呼聲,一直在說,跳下去!
人已經在水裡,可是不僅沒有解決問題,反倒陷入水深火熱中。此時若是返回,倒還有可能上岸,呼吸新鮮空氣,可惜體內肆虐的能量沒有憐憫,越發狂暴。
就在吳明以爲生命講到盡頭時,終於穿過盡頭,一片黃光中,衝出偏窄的通道,鑽進一片開闊的水源處,昂首向上游去。
當新鮮的空氣吸進肺部,吳明劫後餘生,露出笑容。
幾秒之後,吳明看到周圍的景物時,愣住了。
這是一處空曠的洞穴,周圍都是閃亮的珠子,藍色很有質感。柔和的藍光散佈在空間中,溫度有些高。
說也奇怪,吳明自從來到這裡,體內的能量便很快平靜,不再衝動。
速度爬起身,吳明向前走,沐浴在溫暖的藍光中,腦袋裡浮現出貨船上的銅臺,銅臺發出的藍光完全一樣。
“那是什麼?”吳明走幾十米,驀然發現空間的格局很不一般。空間很大,整體上看起來就是葫蘆狀。吳明從葫蘆嘴進入,看着葫蘆底部偌大的空中,中間有一座雕像。
雕像似人非人,似獸非獸,上半身是人,下半身詭異的是四條腿,像是半人馬,雕像的面部猙獰,銅鈴眼始終前方,手上提着一把劍。
雕像身下地板環形刻着奇怪的符號,吳明猶豫片刻,耐不住好奇走上前去,仔細看時,察覺到符號好像在哪裡見過。
吳明不僅要看,還要摸。
手掌觸碰到雕像的時候,覺得雕像的眼睛突然閃亮,吳明陡然一驚,拿開手掌,雕像還是原來的模樣。
雕像高有兩米,困在八卦圖像中,吳明踩中了核心,藍色突然爆開,周圍空間震動,牆壁搖晃片刻。半分鐘後,一切恢復平靜,像是沒有發生過。
若不是腳下的零落塵土,吳明以爲是幻覺。
“怎麼回事?”吳明駭然。角落裡,仔細看的話,不知多少屍體躺在地板上,沒有一具是全的。森然的白骨,在藍光的照射下,詭異陰森。
洞壁上鑲嵌的藍光珠子,散發的溫軟的柔和的光,沐浴在其中久了,吳明感到頭腦有些昏眩,猛然驚醒,登時萌生退意。
就待退去的時候,異變突生,雕像迸射出強烈的藍光,摻雜着血絲,把空間籠罩。空氣變得粘稠,吳明彷彿置身在水中,空氣的束縛比之水裡還要強大。
令人恐懼的是,藍光中的血絲,居然滲入皮膚,絲絲麻癢,繞在心頭。吳明想要離開驚險之地,卻發現身子動彈不得。
吳明的背面,雕像的活了起來,一雙眼睛閃動着,手上的劍泛着血紅的光。這一切吳明看不見,他的全部心思集中在周圍空的異變,還有心中的強烈危機感。
本能告訴他,必須立刻離開,但是粘稠的空氣像只大手緊緊抓住他。滬海市的上空,烏雲陡然凝聚,在方圓百米的範圍集中,其他地方豔陽高照,唯獨烏雲那塊成爲奇觀。不少市民擡頭紛紛議論。
吳明走不掉,也不想走了。雕像活了過來,手上的劍奇蹟般舞動。頭顱扭動,嘴角浮現出令人心寒的笑。
身體被一股龐大的吸力攥住,脫身不得,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開始肆虐,四肢百骸被力量衝撞着,吳明痛的幾乎暈過去。
洞壁上的珠子爆發出驚人的熱度,砰砰……所有珠子爆裂,每一顆珠子爆射出藍色的霧氣,瀰漫在空氣中。
避無可避,體內好像得到了召喚,所有的霧氣朝身體內凝聚,雕像眼中紅光閃過,面孔動了起來。
火熱,如同岩漿,身體快要爆裂開來,吳明察覺到吸入的霧氣外表雖然陰涼,一旦進入身體,便恐怖的速度吞噬細胞,並且不斷的分裂成新的細胞。
入侵者,霧氣如同入侵者,不斷蠶食着吳明的身體。吳明身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此時動了,狂暴的包裹着入侵者,兩者把身體當做戰場,劇烈的廝殺着。
其中痛苦不足爲外人道,吳明眼睛留着血,嘴脣乾裂,以無比的意志堅持着。
皮膚不斷滲着血,體內的神秘力量剛開始大展神威,入侵者不斷被消滅,可是隨着入侵者不斷增多,神秘力量緩緩被逼退,縮進丹田。
半小時,吳明覺得彷彿過了半年,之中的痛苦侵入骨髓,難以言表。
再也支持不住,吳明大聲怒吼,回頭恰好對着雕像的紅光。鮮血掉在地板,滴滴答答。周圍已經沒有了聲音,真空狀態下,只有砰然的心跳。
雕像在笑,吳明駭然發現,雕像的劍閃着紅光。顧不得那麼多,吳明艱難移駕到雕像面前,搶過手中的劍,狠狠砸在雕像的頭上。
轟隆,頭顱爆開,噴出大量的霧氣,霧氣濃稠,比之珠子裡面的還要濃郁百倍。而濃稠的霧氣如同活物,化成一張猙獰的大嘴,吞向吳明。
吳明眼中精光一閃,手上的劍揮去。劍身射出一道紅光,吧大嘴劈來。
滋滋聲響起,猙獰的大嘴消散,而後又凝聚,四周的藍色霧氣嘶鳴一聲,周圍散落的稀薄霧氣被強行吸入。大嘴更加凝實,絲絲血絲現出,藍光逐漸化成血紅。
揮出了幾劍,不但沒有令入侵者消散,入侵者反而變得更加暴躁。
最終體力不支,吳明躺倒在地,苦笑着看着飛來的大嘴,緩緩閉上了眼睛。
沒有疼痛,只有淡淡的冰涼,從口中迅速鑽入,直衝丹田。丹田裡的神秘力量似乎知道不能倖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灼熱,血氣都開始沸騰,皮膚上冒出淡淡青煙。
吳明被自己的鮮血完全包裹,看不清面孔,看不清身體。入侵者不斷蠶食着身體,理智不斷的崩潰。身體的控制權逐漸消失。丹田處的神秘力量反抗也越來越弱,最終歸於平靜。
地面轟隆隆的爆裂開來,鮮血流進了雕像下的八卦之中,吳明躺在陣眼上。鮮血染紅了八卦。就在意識將要失去,身體被吞噬的時候,八卦爆射出金光,兩處陣眼爆發出紅光。雕像在紅光之中消融,化成青煙。
“啊!”吳明意識恢復,入侵者似乎感到強烈的危機,加快了身體的蠶食。比之前更加劇烈的疼痛,勝過百倍,千倍。
血色的八卦逐漸縮小,然後鑽進體內,入侵者如同遇到天敵,而且此時,體內那股消失的神秘力量得到支持,變得強硬起來。
平衡逐漸出現,入侵者和神秘力量相互糾纏,然後歸於平靜,不再掙扎。而此時的吳明陷入昏迷。他全身是血。洞穴發生強烈的晃動,地板開始傾斜,吳明的身體向着入口滑動,當身體鑽進水裡時,洞穴完全崩塌,全部被掩埋。
天空烏雲散去,還天地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