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女來得韓雨澤桌前,輕挽酒壺道:“新夢願自罰一杯。”韓雨澤冷冷笑道:“好個金萱劍宗,竟會派弱不禁風的女子過來,莫非真是金萱無人嗎。”
新夢莞爾一笑道:“兩人對決,不過匹夫之勇,血君何必執着呢。”
韓雨澤傲然笑道:“新夢姑娘,龔熙慧被我所斬殺,心中可是恨我入骨。”
新夢卻是不改清麗容顏道:“家師曰,不經紅塵殺伐,怎得劍心真果。新夢並不懷恨在心,不過血色刀狂如今名滿大江南北,可曾記得不日之前曾暗算於人呢。”場上羣豪頓露不滿之意。
韓雨澤暗叫厲害,這女子口口聲道無懷恨之心,卻又用以往自己的不光明磊落的手段暗諷自己,讓天下人記得自己也不過是暗算小人。
韓雨澤輕輕一笑:“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候。正又所謂成王敗寇,餘於這天地之間,只求一刀縱橫,哪如姑娘你,與和你姐姐一樣會喜歡上同一個男人,與那莫風再譜道魔之戀,真是羨剎旁人。想那莫風左摟新夢,右擁東方,當真是風流倜儻,只是姑娘出身金萱劍宗,與人共享情郎,情何以堪。”
韓雨澤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卻是以新夢,東方,莫風兩女一男諷之。衆人投向新夢的眼光,頓時多了幾分輕視。
這新夢果然微微一愕,轉瞬卻又楚楚可憐狀道:“血兄言重,新夢與風君不過朋友之誼,怎落得壞人幸福之名,倒是血兄如此污衊,可是罪加三分呢。”
韓雨澤哈哈一笑:“姑娘與那莫風男才女貌,本是天生一對,奈何那莫風卻與東方有婚約在身,真是爲難得緊,那日你姐姐兩女爭夫,血某見兩位爲難,要死要活,不如干脆一人一刀,成全兩位,怎知姑娘繼你姐姐之後竟自甘菲薄,寧做側室。”衆人唏噓之意四起。
新夢見勢不妙,卻是面容一正道:“血兄,你欲污人名節,新夢願一死以還清白。”
韓雨澤輕輕一笑道:“血某據實所言,怎談污衊,當日大船之上,雙女爭鋒,可是多人有見。而在太白居上,姑娘與那東方共伴莫風,也是無人不曉,莫非是血某眼睛瞎了不成。”
新夢於此絕境之下,依舊還算平靜,又道:“血兄,好厲害的口才,新夢自愧不如,不過血兄殺戮滿江湖,就不曾想到有一日會自食其果。”場外羣豪似也被此言所動,投向血色刀狂的眼光多了幾分敵意。
韓雨澤放聲狂笑道:“吾雖不是大丈夫,也知戰場之上,最好歸宿爲馬革裹屍,只是試問天下,誰可殺我。”
一句平靜的語聲忽悠而到道:“我敢殺汝。”衆人循聲望去,一位面目青秀的青年長身玉立於場中,身穿魔邪衣衫之上,繡有一個碩大無比的紫色獨狼頭,當真是威猛絕倫,青秀與威猛這兩種幾乎不可調和的氣質協調的出現在這男子身上,奇妙之極,左手持着一把連鞘之刀。
有認得那的人驚呼道:“今代天刀宋缺的傳人,外號紫色獨狼,真名姜奕皇。”韓雨澤倒不是被這名字所懾,這小子長得到相當精神,是個小白臉的料子。
韓雨澤卻是故意看都不看他,一瞧新夢,聲若春雷道:“今日金萱劍宗因姑娘而顏面盡失,姑娘還是改投玄陰,煉那道心種魔算了,這樣兩全齊美,公私兼顧,愛情與大業齊飛,說不定還弄個魔種出來,豈不是天作之合。”不等新夢俏臉似已無血色,拈起一顆花生米又冷笑道:“紫色獨狼嗎,就用閣下的鮮血作爲我給莫風的見面禮吧。”
那姜奕皇,面目一寒道:“口出狂言,就讓你知道天刀九式的厲害。”他身形突的騰起,擎出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剎那間刀氣橫溢,卻又暗合天地至理,整個廣場似乎都被這刀帶動,一起向韓雨澤壓得過來。
韓雨澤身子不動,刀柄一旋,撞得兩根筷子快如閃電的射向姜奕皇,似是根本不把這一刀放在眼裡。筷子一觸那姜奕皇刀芒化爲飛灰而沒,刀勢忽的一輕,又似溶入那明月清輝中,不知刀身所向,真是妙不可言。韓雨澤刀柄一震桌子,那碟花生米,霎時震起,只見右手一動,連鞘刀身一磕,一顆花生米化厲嘯而飛,當真是速度驚人,不,不是一顆,衆人只見那刀身不停磕動,又是幾顆花生米,連袂電射而出,卻無人能看清韓雨澤刀身所在,連鞘刀身幾以成虛影,快若疾電。
那明月清輝突的一暗,似有一縷刀芒映過,只聽幾聲輕響,那花生米均化爲碎粉。姜奕皇那刀突的從一不可能的角度反撩而上,韓雨澤偏偏就料到了那個角度,連鞘刀身一擺,正點中刀尖所在,那姜奕皇面沉如水,一聲厲嘯道:“天刀絕命之天意無盡。”衆人隻眼前一空,似已看不到姜奕皇人影,一柄刀從天直下,劈向韓雨澤,看似緩慢,卻又暗含天意,似不可違背。
韓雨澤刀並未出鞘,左手一抖連鞘刀身一橫,硬架來勢。一聲大震,韓雨澤只覺對方刀身上的勁力,循刀而上,或洶涌如潮,或細若針尖,好不厲害。
韓雨澤微微一笑,左手一輕,離得刀鞘,右手快若閃電,拿住刀柄,連鞘反劈而出。
姜奕皇,後躍三尺,沉聲喝問道:“爲何不拔刀。”韓雨澤傲然笑道:“就憑這些技倆,怎可讓我拔刀,我一刀劈出,你就再無機會,念你修爲不易,若你退出,我就饒你一命。”
場下羣豪暗叫:“這血色刀狂好狂,竟然如此藐視姜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