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女人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古鎮山之所以鎮定，是因爲他早就猜到了田佳翰這個人的存在，提前做好了準備。
果然，現在辯方律師的提問，完全就是指向了田佳翰的人品。
你想啊，如果一個人的人品都存在問題，那這個人的證詞，還有幾份可信度？
不得不說，這個辯方律師是個人才，連這種做法都想得出來。
田佳翰臉上的冷汗都出來了，他很不想回答，因爲他知道他不能說謊，這件事情已經在上流層次人盡皆知。可是如果只回答“是”的話，肯定會被辯方律師斷章取義。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還是你想掩飾什麼？既然你不想回答的話，那麼我就來替你回答好了。”辯方律師冷聲道，然後看向審判長，繼續說了下去：“當初冉家敗落，田家作爲附庸家族之一，不僅沒有忠心護主，卻反而在葉氏集團將星空會所等幾大產業收走之後，趁機對冉家繼續下手。否則，他田家如今也沒有這麼大的實力。”
沐清婉此時的眉頭已經深皺，她一時想不起來好辦法，破現在的局。
“一個人品有問題的人，一個曾經反咬過主人的狗，難免現在會反過頭誣陷合作伙伴。大家說對不對？”辯方律師冷笑問道。
聽到這個說話，很多人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田佳翰的眼神有些急躁，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恥了。竟然拿這些陳年往事來說現在的事，最鬱悶的是，他還不能反駁，因爲這是事實。
“辯方律師說的，是否屬實？”其中一個審判員看着田佳翰，問道。
“這個問題由我來回答吧。”劉天睿站了起來，田佳翰的嘴太笨，立場也不好辯解，所以只能他出面。
“控方律師，這種事情，好像你沒有回答的必要吧？”辯方律師冷笑道。
劉天睿卻搖了搖頭，道：“說起來這件事還和我有點關係。當然，你放心，我不否認當初田家的確這麼做了。”
的確，當初冉家的敗落，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誰讓冉繼峰敢染指他劉天睿的女人。
辯方律師冷笑了下，露出一種“你明白就好”的道理。
“不過，你是不是有點毛病？就喜歡問別人是還不是？這種問法有意思？自以爲很犀利，其實不過是在裡面斷章取義。”劉天睿喝道。
“你……”辯方律師一滯，沒料到劉天睿會突然來這麼一句。
不過，劉天睿說的是實情。
很多時候，爲了辯護，只能採用這種辦法，來反駁證人的證詞。這種方式在如今應用的很普遍，也是非常有效的攻擊和辯護方法。
“我什麼我？你敢讓人把話說完麼？誰能保證一輩子不犯錯？難道犯錯的人就不能悔改和醒悟？進過監獄的人，你就保證他不會悔改？殺過人的人，你就確定他以後一定還會殺人？”劉天睿一個一個問題質問道。
辯方律師一愣，盯着劉天睿冷聲道：“我沒這麼說過。但是，至少他之前有不光彩的污點，所以他的證詞不能完全作爲法律依據。”
“這裡是法庭，是用事實說話的地方，而不是光用道德說話的地方。在我看來，你的人品，其實還不如現在的他。”劉天睿鄙夷道。
“我懶得與你爭辯！”辯方律師沒語言了，也就乾脆懶得說話了。跟劉天睿這種半吊子律師爭辯，會氣得肚子疼。
“辯方律師還有問題麼？”審判長又問道。
“沒有了。”辯方律師回到座位，卻是冷冷掃了一眼劉天睿。
古鎮山也是同樣的神情，恨不得將劉天睿吃了。
“控方可還有證人？”審判長繼續問道。
“當然，現在就請出第二位證人，他就是我們研究室的頂尖技術人員，艾博士。”劉天睿道。
很快，艾博士被帶了上來。今天的艾博士特意打扮了下，看起來不是第一次見面那般的邋遢了。平時搞科研邋遢點沒辦法，今天這形象必須得打理下。
要不然辯方律師來個，連自己都沒時間打理的人，憑什麼管別人的閒事？這種低級的攻擊點，劉天睿是不會落到對方手上的。
沐清婉愣了愣，而古鎮山也是一愣。這個老博士，一向是隻搞科研，不問世事，劉天睿是怎麼請過來的？
很顯然，雙方都沒有料到這一茬。
“艾博士，在你研究出最新降低成本的配方之前，有沒有假借他手，或者透露過他人？”劉天睿問道。
“有，範志敏一直對是我的得力助手，曾經在喝醉的時候，跟他聊過這個配方。現在想來，應該他是刻意套話。”艾博士答道。
“你泄露的配方有多少？”劉天睿又問道，這個很關鍵，也關係到古鎮山能竊取到多少配方。
“當時將最主要的關緊點透露了。其他地方，身爲科研人員，範志敏已經很清楚，想必很容易搭配出新的配方。”艾博士道。
“除了範志敏之外，這個配方沒有向任何人提及？”劉天睿繼續問道。
“絕對沒有！”艾博士斬釘截鐵道。
“我的提問結束。”劉天睿嘿嘿一笑，道。
這邊一結束，古鎮山那邊馬上忙碌了起來。辯方律師團很快就展開了分析討論，尋找攻擊點。
不得不說，這個辯方律師團很厲害，短短時間就有了對策。主辯律師很快站起來身，走了出來。
“第一個問題，剛纔你的話裡面，很多是你的推測。想來、想必……也就是說，你並不能確定是範志敏套取了你的話，泄露了配方，是……對不對？”辯方律師習慣想用是不是，不過看了看劉天睿之後，還是改成了對不對。
“是這樣。因爲我並沒有向第二個人透露過配方。”艾博士答道。
“既然如此，一切都是他們的猜測。證人的話，根本不能證明是範志敏竊取了配方。更何況，範志敏現在已死。死無對證，無法對質，證人的話構不成有力證據。”辯方律師道。
下面的人紛紛點頭，這種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何況，證人平時有飲酒的習慣，也有可能在某種不知道的情況下，證人喝醉了，然後將配方泄露了出去。所以，審判長、審判員，我認爲證人的證據不足，力度不夠。”辯方律師不卑不亢道。
審判長和審判員紛紛點頭，顯然對辯方律師的說法很認同。
沐清婉眉頭微皺，不過旋即又舒展了開來。
“希希，你說牲口這次怎麼這麼笨，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葉子魅有些擔心起來。
“放心，你什麼時候見他吃過這種虧？”喬希兒安慰道，不過眼神裡還是帶着幾分憂慮。
劉天睿鼓了兩掌，這是發自內心的。不愧是專業的團隊，頂尖的律師，短短時間，就分析出這麼多攻擊點，而且十分有道理。
古鎮山冷冷一笑，這貨是傻了麼？身爲控方律師，竟然給辯方律師鼓掌？
“精彩，絕妙的精彩。然而在事實面前，一切詭辯都是木有用的。”劉天睿的臉色忽然一變。
“哦？控方律師還有別的說法？”辯方律師冷笑，被自己對手吹捧，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艾博士，你透露的配方，應該只是你推測的配方，當時你並沒有進入最後的確認研究階段，對吧？”劉天睿問道。
“的確，所以範志敏當時得到的只是初步方案。在後期方案中，我做了一些改進，這些肯定是沒有的。”艾博士道。
“審判長、審判員，我申請呈現一組物證。”劉天睿擡頭道。
“嗯。”審判長點頭。
很快，兩個試管被端了上來，下面分別附上了一張紙。
“這是紅顏蘭黛系列以及比特佛兒品牌產品的檢驗報告。裡面的配方極其相似，但是唯一的不同就是千年珍珠粉的使用比例不足，而導致成本的不同。以紅顏蘭黛系列的生產方式，成本約在比特佛兒產品五倍左右。”劉天睿道。
古鎮山馬上露出一絲冷笑：“自己的科研水平不行，還敢拿出來說事。”
“成本大小不是最重要的，我們聖顏天然集團也不在乎這麼點錢。”劉天睿回道。
“哦？真是大方啊，作爲企業成本不重要，那什麼才重要？”古鎮山更是開心了，這傢伙就一逗比。
“你滿腦子都想着錢，所以纔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不僅竊取商業機密，還用這種不擇手段的方式賺黑心錢！”劉天睿冷喝道。甚至，因爲氣憤，他的臉上都帶着一種紫色，似乎很爲這種行爲不恥。
“你血口噴人。說話要有證據，不然我就在這裡，告你誹謗！”古鎮山也急了，這種事關係到聲譽，可大可小。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很快就知道了。審判長、審判員，這兩根試管裡面分別是紅顏蘭黛系列和比特佛兒產品的精華液。而下面這張紙，則是兩種產品的檢驗報告。”劉天睿說完，將原件和複印件遞給了法警，由法警呈給了審判長和審判員。
古鎮山和辯方律師都是眉頭一皺，很明顯，這一招他們都沒想到。
“他們想盡辦法竊取了配方，卻缺乏基本的科研能力。而由於艾博士的一時疏忽，在用蘆薈液代替千年珍珠粉的時候，用錯了品種。而這，也導致成本相差，卻效用偏差的直接後果。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這種行爲，導致很多人用了這種產品之後，會出現過敏、甚至局部腐爛等嚴重後果？”劉天睿冷凜掃過古鎮山，道。
看到劉天睿的眼神，古鎮山忽然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