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特紙莎此刻就孤獨的坐在酒店客廳裡的沙發上,對着牆壁發呆。
此刻,她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
這已經成了謝特紙莎近三天以來習慣性的動作了,打從梵蒂岡回來,決定離開意大利回到埃及再不出世之後,謝特紙莎就經常這麼愣愣的出神,不管看到什麼東西,都會盯着看很久,然後神思不知不覺就飄遠。
今天,阿什米塔沒有跟謝特紙莎打招呼就出去了,謝特紙莎也沒有在意。
反正完成了阿什米塔的要求,陪這個妖女幾天,謝特紙莎就要放下一切回到埃及了,所以,現在她真的沒有什麼上心的事情。
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此生再也見不到那個男人了吧?
可是,那個男人遠在華夏,自己又怎麼可能去見他呢?也許,這個遺憾,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自己死的那一天,都還念念不忘吧。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
這句不知何時從華夏聽來的一句古詩,謝特紙莎現在終於能夠深刻的體會到其中的深意了。
發呆的謝特紙莎,並沒有注意到,房門,不知道何時被打開了。
阿什米塔先走了進來,看到謝特紙莎發呆的樣子,心中好笑。從昨晚到現在,這個女人一直就這樣失魂落魄,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剛要去叫謝特紙莎,旁邊的楊亦風卻伸手阻攔了一下阿什米塔。
“她有心事?”楊亦風輕輕的在阿什米塔耳邊問道。
“誰知道呢?!”阿什米塔撇嘴道,“從我昨天見到她她就這樣了。好像丟了魂似的。什麼都不關心。我遇到她的時候。她一個人在路上走着呢,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着了魔!”
“看她的樣子,像是在想什麼人。”楊亦風見過很多女人這樣的眼神,當年的蘇星星,葉輕眉,重逢的時候,她們的表情臉色神采和現在的謝特紙莎幾乎是一模一樣。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讓謝特紙莎這麼牽腸掛肚。
“好像,她想的人是你哦!”阿什米塔聽到楊亦風的話,輕輕一笑,在楊亦風耳邊調笑道。
“別亂說。”楊亦風自問和謝特紙莎只是朋友,沒有曖昧過,也沒有產生過什麼感情。
“誰亂說了,她昨天親口承認喜歡你的。不信算了!”阿什米塔不服氣道。
這句話,讓楊亦風表情一僵。
她喜歡我?
楊亦風也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只是阿什米塔言之鑿鑿,由不得楊亦風不去相信。
“算了,不打擾你們老情人相會了。我去樓上了秦傾城她們呆着吧!”看到楊亦風聽完自己的話。眼神有些呆滯的看着謝特紙莎,阿什米塔心中泛起一股酸意。不想看到待會兩人情深意重的畫面,趕緊找了個藉口離開。
楊亦風的心中還在想着阿什米塔剛剛說過的話,回憶着和謝特紙莎相識的每一幕,思索着什麼時候,這女人對自己情根深中,而自己,又對她是什麼感覺。
阿什米塔的這句話,楊亦風根本就沒有聽到。
見楊亦風沒有理睬自己,阿什米塔更不高興了。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臨走的時候,嘴裡還嘟囔着:“大色狼!”
走出房間,阿什米塔隨手關上了房門。
關門的聲音,讓楊亦風終於回神。
看到阿什米塔不知何時竟然已經離開了,楊亦風無奈一笑。
現在,這個房間裡,就只剩下自己和謝特紙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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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沒有那種孤男寡女的尷尬,但是好像,這還是第一次和謝特紙莎這麼單獨呆着,楊亦風的心中,也泛起了一層異樣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謝特紙莎,很美,很美。楊亦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其實就被她吸引了。只不過,那時候,只是單純的對美女的欣賞而已,並沒有什麼感情。
而且那時候,似乎兩個人還是敵人,還在大戰。
從何時開始,和她就慢慢的成了朋友呢?又從何時開始,她的心裡,留下了自己的影子呢?而自己,這些日子,心中又有沒有想過她呢?
楊亦風不知道。
看着謝特紙莎好像是被相思折磨的有些憔悴的臉頰,楊亦風的心底泛起了一層的憐惜。
此情此景,不由得讓楊亦風心中有些一點點的悸動,不過更多的,還是沉重吧。
安靜的氣氛下,有些壓抑的空氣蔓延……
就在楊亦風深吸一口氣,打算平穩自己的心境,上前跟謝特紙莎打招呼的時候,突然聽到這個女人嘴裡喃喃的念出了一首詩。
楊亦風從來都不知道,謝特紙莎,竟然還會背這麼多華夏的古詩。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謝特紙莎唸完這首詩之後,幽幽嘆口氣,臉上的哀傷和落寞,清晰可見。
女人,一旦動了情,那種飛蛾撲火的執着,是難以想象的。
想起當初自己離開了三年,蘇星星就借酒澆愁了三年,葉輕眉離開京城在中海呆了三年,方心悶在家中三年,秦傾城獨居青山四合院三年……再看到現在謝特紙莎呆呆的讓人心疼的表情,楊亦風也不由的嘆口氣。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謝姑娘,好久不見!”楊亦風的聲音,有些發澀。
這句話一出,謝特紙莎朦朧中,轉過了頭。看着楊亦風那闊別了幾個月依然未曾改變的臉頰。謝特紙莎嘴角喃喃。吐出幾個字。
“是你麼?”
楊亦風點點頭,心中的感情劇烈的翻滾着,臉上,卻努力的保持着平靜:“是我!”
“我是在做夢吧。一定,一定是的。一定是幻覺。你現在在華夏,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米蘭呢。呵呵,我太傻了。不過,幻覺也好。至少,在我走之前,能再看你一眼,就心滿意足了!”謝特紙莎看着楊亦風,因爲眼中的溼潤,視線有些朦朧,楊亦風的身影,越發的虛幻,讓她更加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實。
她緩緩的站起身,走到楊亦風的身前。看着這個一動不動的男人,想要擡起手去撫摸一下他那張讓自己思念的臉頰。卻最終還是放下,生怕自己這一摸,就會讓自己從夢境中醒來。
“就算是夢,也讓我多夢一會。”謝特紙莎喃喃道,癡迷的看着楊亦風。
謝特紙莎的深情,也讓楊亦風感動的無以復加。
從來沒想過,這個第一次見面想要了自己命的女人,現在,竟然如此的想念自己。
甚至,自己就站在她的面前,她還以爲一切只是夢境。
美人恩重,何以爲報?
楊亦風的眼神,也變的柔和。
兩個人,就這麼定定的站着,看着對方,卻沒有一個人有絲毫的動作。
好像生怕自己一動,對方就會消失了一般。
彼此對視的眼神,如同穿越了千年一般。
“你是誰?”楊亦風淡淡問道。
“埃及法老!”謝特紙莎的回答,簡練無比。
“來做什麼?”楊亦風再次問道。
“和你一戰!”謝特紙莎淡淡道。
“要戰便戰!”楊亦風仰天長笑。
…………
‘你好!”楊亦風很是友好的打招呼。
‘你不好!‘謝特紙莎冷冷的吐出這幾個字。
‘是啊,現在肯定是打不過你的!‘楊亦風微微嘆氣,似乎很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放心,我今晚不是來找你打架的。‘謝特紙莎見這個男人嘆氣,聲音稍顯溫和,似是想要讓他不要擔心。
‘哦?‘楊亦風疑惑擡頭,‘找我聊天?‘
謝特紙莎面色一緊,聲音又變冷了:‘我沒那麼無聊!‘
‘聊天很無聊麼?‘楊亦風看一眼這個偶爾神神叨叨,偶爾偏執發狂的女人,搖搖頭嘆道。
“你叫什麼名字?”
謝特紙莎!‘
‘哦哦,原來是謝姑娘,失敬失敬!‘楊亦風再次友好的微笑,雙手抱拳。
謝特紙莎表情惱怒:‘我姓謝特,不是姓謝!‘
楊亦風趕緊點頭,換個話題:‘那麼,你來找我到底是做什麼的,謝姑娘?‘
‘我姓謝特!‘
‘哦,我覺得還是謝姑娘好聽一些。其實,你應該叫謝紙莎的,這纔像是個女生的名字!‘
謝特紙莎無奈了:‘我們埃及,沒有這麼奇怪的名字!‘
楊亦風揉揉鼻子:‘謝紙莎很奇怪麼?我感覺謝特紙莎才奇怪呢!‘
楊亦風再次點頭:‘好好好,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沒必要深究了,你叫你的,我叫我的。你這個女人,度量怎麼這麼小呢。‘
‘謝謝你啊,謝姑娘,你真是個好人!‘……
‘謝姑娘,慢走!‘
‘謝特!‘遠方出來謝特紙莎恨恨的聲音。
………………
初見,再遇,這些曾經,如今都好像,一一又回到了眼前一般。
良久,楊亦風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略帶哽咽,開口打破了沉默和回憶:“謝姑娘,你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