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選自然就是趙忠明,他還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陷,但無論如何,都不該給他造成那種傷害,既然已經造成了,這個傢伙又如此的執迷不悟,應該接受一些懲罰。
夜茫茫,這一刻,李錘的時間顯得特別的珍貴。
趙老的一句話,可不是玩笑,在這所療養院門口,停着一輛普桑,汽油到了紅線位置,最多恐怕能夠堅持幾十公里,靠這輛車是不可能逃出京城的。
但沒有這輛車,李錘恐怕出不了玉泉山的範圍。
還能說什麼?
一切都是那麼的蒼白,李錘坐進普桑,一路向南,他已經不記得從如何來到玉泉山的道路了,只要是向南的路就跑,行駛了大概十幾分鍾,該加油的警報聲響了起來,油表指針到了底端。
終於,在又過了幾分鐘後,普桑熄火了。
李錘推開車門,周圍的環境很是陌生,現在他處在一座高架橋上,馬路縱橫交錯,四周除了偶然駛過的汽車,沒有任何一個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感傳來了。
“恩?”
李錘看到,在後面剛剛接自己的那輛商務車飛一般追了過來。
“嗤!”
車輛停在普桑前面,將道路堵住,四個人,三男一女走了下來,將李錘圍住。
這就是剛纔接李錘的那幾位,爲首的男人表情依舊冷淡,“敬佩你是個高手,槍支我們不用,但是要殺你……還是很簡單!”他身軀一閃,速度之快令人驚歎,手中多了一把三棱刮刀,三面血槽,刀面經過特殊的處理,呈現灰白色,絲毫不反光,這種刀沒有刀刃,只能用來刺殺。
但是隻要是被刺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亡。
“森!”
三棱刀尖鋒利異常,男人的速度很快,手中的刀更快,似乎有刺破虛空的聲音,這幫人想必在退伍前都是好手!李錘一個閃身躲過,從兜裡掏出撲克牌,手腕一抖。
“唰唰!”
兩張撲克牌飛了過去,男人不躲反而追上,用三棱刀一斬,兩張紙牌被劈開,軟綿綿的掉落下去,三棱刀直指李錘心口,再次襲來。
“看來紙牌對這幫傢伙是沒用,都是經過訓練的高手,反應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悍。”李錘一腳踢在刀身上,改變三棱刀的方向,腳還在空中,一個回收,再次踢了出去。
男人手腕一翻,三棱刀朝李錘踢來的小腿刺去。
“嘶……”李錘吸了口冷氣,可不能被這玩意碰上,碰上就是個窟窿,立刻將踢出去的腿再次收回來,另外三個人對望一眼,合力圍上。
“哼!”
李錘回撤一步,冷哼一聲,順手炒出了腰帶,甩手朝那個短髮的女人抽了過去,女人一動,另外三個人也動了。
“啪啪啪!”
李錘一連擊出三皮帶,女人和另外兩個人被逼退,但是男人近身了,眼看着刺入李錘後背的三棱刀,他稍微猶豫了片刻,在他猶豫的瞬間,李錘轉過身來,三棱刀噗嗤一聲,刺進了李錘肋間。
“嗯哼!”
李錘悶哼一聲,面對這四個曾經最默契的戰友,現在的隊友,李錘沒想過全身而退,受傷在所難免,鮮血立刻從他肋間狂噴出來,強烈的痛疼令李錘有些呼吸不暢,左手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恩?”
男人用力抽回,卻發現李錘的手臂好似鐵鉗一般,如何都抽不回來,擡頭看,李錘揚起了有些殘忍的嘴角,那蓄勢已久緊握皮帶的拳頭轟擊過來。
“啪!”
一拳砸在男人臉頰上,男人腦子嗡的一聲,半邊臉都麻木了,鼻樑骨恐怕都要斷了,兩股鼻血噴出,身子朝後面斜飛出去,噗通摔倒在地。
“呃啊!”
李錘大叫一聲,左手用力一拽,將三棱刀拔了出來,人體的壓力是很大的,一個人的肚子如果被捅了一把刀子,周圍的肌肉在神經的影響下會立刻收縮起來,將刀子夾的緊緊的,這是人體的自然反應,能夠控制血液儘量的少流出去,一般人都很難將刀拔出來。
這種三棱刮刀是不同的,刺進去後,因爲有血槽的緣故,外面的空氣能夠流進體內,改變壓強,血液也能夠通過血槽噴出來,拔刀反而簡單了。
李錘左手抓刀,右手按住血流不止的傷口,額頭佈滿汗珠,呼吸急促起來。
另外三個人似乎根本不關心男人的死活,立刻在向李錘進攻,手中有了傢伙一切都變得好辦多了,交手不過十幾招,李錘後背被女人的三棱刀刮傷,刮刀割破皮衣,在後背上留下半尺長的口子,鮮血流出。
而女人卻被李錘一腳踢了下去。這是一個高架橋,是那種盤桓不斷的道路,上面是一層,下面還有一層,女人從這一層摔了下去,一輛過往的大卡車正好駛過。
“砰!”
女人被撞成了一灘肉泥,司機下意識的踩住了剎車,下車檢查,那滿臉的驚慌似乎要趕赴刑場,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十幾歲孩子上學,岳父岳母還生病了,這種事他惹不起。
幸好四下無人,他坐上車,來回碾壓了幾次,瘋狂的逃竄了……
“還有兩個……”
李錘舔了下乾裂的嘴脣,男人被打倒的時候,這兩個人沒有什麼反應,但是這個女人被碾死,他們兩人可是控制不住了,一個人冷靜的博鬥和殊死博鬥是截然不同的。
這兩人的配合因爲情緒的暴漲而稍微有些亂,李錘的手臂中了一刀,同時揮拳砸掉了其中一人的兩顆門牙,胸口被踢了一腳,他也還了一腳,抽斷了另外一個人的腿……
四個人,一死三重傷。
“嘡啷。”
李錘丟掉了手中帶血的三棱刀,頭有些暈沉沉的,有些失血過多了,冷風一吹,清醒三分,走到地上男人面前,啐了一口,腳踩在他胸口:“殺我真的很容易嗎?”
男人難以動彈,“這只是……第一波,還有更……”
“砰!”
腳尖踢中男人太陽穴,昏迷過去。
李錘慢慢吸了口氣,在男人身上撕下來一些棉衣放在肋間,後背的傷口還好,肋間卻還在噴血,吸了口氣:“呃啊……”兩隻手臂用力,將腰帶在外面紮緊,此刻已經滿臉的大汗了。
“呼呼……”
李錘接連大口吐氣,將額頭上的冷汗擦去,坐進商務車中,發現竟然沒有鑰匙。
“該死!”
他一腳踹開車門,走到男人身邊俯身搜索,竟然都沒有!“媽的,恐怕在那個被壓死的女人身上了。”
這裡四處空曠,雖然是黑夜,但並非久待之地,李錘慢慢朝高架橋下面走了過去,只要是看見有來往的車輛就伸手攔截,但是卻沒有一個肯停下來。
走了足有十幾分鍾,纔看到一輛出租車閃爍着燈光,李錘一伸手,出租車緩緩的停下,猛然間想起了在深海的時候,羅晉也是開了輛出租車。
爲了以防萬一,李錘特地看了眼,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滿臉的善意,看不出什麼危險,李錘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去哪兒?”女人將打表器開開問道。
李錘有着豐富的跑路經驗,道:“大興。”
“大興哪啊?”婦女掛檔開車。
“大興有什麼好地方?”
“動物園吧,不過現在誰去啊?”
李錘眉頭一擰,反應很快,“大興賓館。”他不知道大興有沒有賓館,但是要去一個地方,你卻不知道,直接說某某酒店、賓館、飯店,一般這種地名都有。
婦女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不在說話了。
車輛越過高架橋,行駛上了南五環,李錘伸手捂着肋部,慢慢的調整自己的呼吸,那一股股傳來的強烈疼痛感,令他力量飛快的流逝着,還有第二波甚至第三波,不能困,不能睡……堅持。
李錘自己給自己鼓氣,想起那天在大堤上,大哥告訴他的一些方法,自古至今,多數宗師高手都是從練氣開始,練氣是一個很漫長枯燥又充滿驚奇的過程,調整呼吸,慢慢的用意念去想,自己體內是一個世界,而你是這個世界的掌控者,用氣來一點點填補世界。
漸漸的,漸漸地。李錘呼吸越來越平穩,最後竟然處在了一個類似昏迷又能夠清晰感知周圍一切的環境中,竟然入定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婦女的出租車忽然停了下來。
李錘被頓挫感吵醒,“怎麼了?”他十分虛弱的問了一句,傷口的血還在流出,雖然不是剛纔那種噴涌,但一股股的流下來,還是能夠感覺到。
“前面好像撞車了。”婦女說了一句,這裡是單向車,不能後退,她有些急躁的按了幾下喇叭,見前面沒什麼動靜,有些急了:“操他媽的,這幫傢伙就不知道開車注意點。”
李錘擡頭看了過去,見是一輛大解放車開着雙閃燈,堵在五環出口,他前面一輛本田車菊花被撞的凹了進去,本田車前面還有一輛馬自達也同樣被追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