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幾個保鏢立刻有三個掏出槍來,成“品”字對準了李錘,另外有兩個人扯下被單裹住趙忠明的身體,將他擡了起來。
李錘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風起,窗簾被掀起一角,李錘身子一錯,三個保鏢下意識的扣動扳機。
“不要!”趙紅藥放聲尖叫,老駝將她拉到一旁,不然她靠近,避免被流彈射中。
保鏢手中清一色是九二式手槍,加裝了消聲器,“咻咻咻!”三個子彈閃過火花。
“噹啷啷!”
鈦鎂合金的陽臺門玻璃被打碎,但是李錘的身影早就在這幾個人開槍的瞬間閃開了,好似黑夜中的幽靈,雖然這地方狹小,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靈活度,一個擰身,手臂一抖。
“唰唰唰……”
三張紙牌飛射而出,速度之快竟然不比子彈差多少。
“呃啊!!”
三個保鏢紛紛後退,拿槍的手腕上分別插着一張紙牌,黑桃K、黑桃Q、黑桃J。手槍全部被打落,李錘的身體在給陳倩輸血後本來有些虛弱,但是在跟隨李福在深海大堤煉製了哪碗湯藥過程中,身體的強度和韌度進一步提升。
另外兩個保鏢見此,還想掏出手槍。
李錘冷冷一笑,露出掌心的兩隻紙牌,“如果你們敢動,就算是射中了我,下一刻我手中的這張紅桃A就會出現在他的脖頸上,切斷他的動脈。”
“都不要動。”老駝這刻說道,雖然沒有和李錘交過手,但就剛纔李錘那閃躲的靈敏,還有飛牌的力度,就已經分出了高下,他老駝就算是年輕二十年,也不見得是李錘現在的對手。
他已經夕陽,李錘卻如日中天。
老駝的威信還是有的,在趙家這多年,一直被趙訓國安排在趙愛國身邊貼身保護,可謂是兢兢業業。而且他的功夫之高,只是這些退伍的特種兵保鏢可望而不可及。
幾個保鏢紛紛向老駝靠攏,老駝掃了一眼,見趙忠明的褲襠位置滲出絲絲血跡,被單已經被染紅了,他心頭一顫,看着李錘有些震驚,這個年輕人出手太過了,竟然……
李錘笑了笑,將紙片收進兜中,“趙忠明,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趙忠明滿臉的冷汗,眼睛紅的嚇人,全身不住的顫抖,“幹掉他!老駝……幹掉他。”他已經恨透了李錘,自己的保鏢猶在,還有老駝,他腦海中只希望李錘死!
老駝面有難色,“趙少,對不住。我不是他對手,就算房間裡面我們所有人綁一塊,都打不過他。”他心中對趙忠明有些鄙夷,李錘的身手豈是這些普通的保鏢能夠對付的?
就哪一手飛牌!顯然是經過了高人的指點,試問這世間有多少人能夠做到他這一手的?
李錘慢慢向前一步。
幾個保鏢再次緊張起來,眼神看向老駝。
“李先生,放趙少一條生路,對你也是有好處的,你已經做的很過分了。”老駝吸了口氣,抵抗着李錘身上那無與倫比的殺氣和壓力。
光憑他這一句話,李錘是不可能放過他的,他是看到了趙紅藥那悲傷的神色,那一臉的爲難,一邊是堂哥,雖然關係一般,但這涉及到了趙家的顏面,傳出去,李錘必須死。
只有李錘的死,才能洗刷這種恥辱。
另外一邊是李錘,是她這輩子二十多年第一次內心渴望得到愛的男人,能看着他死嗎?
李錘長長吸了口氣,今天來之前他已經考慮的很周全了,他其實也沒有想過要趙忠明的命,但是這個威脅必須去除,希望他能夠有所領悟,收回在殺手工會投下的任務。
輕微的教訓還是要給的,既然他在男女之事上,力不從心,索性給他來個直接點的好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句話,李錘似乎在自語,卻是說給趙紅藥聽的,“趙忠明,收回你在殺手工會的任務,做得到我就讓你活,不然現在就要死。”
老駝立刻看向趙忠明,心中明瞭,趙忠明第一次找殺手工會,趙家有些人已經知道了,但是這跟他們沒有關係,只是對付一個外人,也無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老駝包括趙紅藥心中都認爲,第一次的失敗,應該意識到,李錘不是那麼好殺的,應該及時收手。
但沒想到他竟然還第二次加註了金額,讓殺手工會提高了任務的級別。
老駝看向趙忠明,“趙少,如果老爺子還在,他最討厭殺手了。”沒錯,趙訓國一生之中,尤其是中晚年,幾乎是在保鏢時刻的保護下度過的,要知道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比現在的趙忠明狂妄多了,得罪的小家族不計其數,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
殺手也不是一次偷襲過他,這輩子他最痛恨的就是這種殺手。和你沒有任何的仇恨,偏偏是爲了錢而幹掉你。這是多麼讓人心不甘。
趙忠明臉上浮現一絲絲扭曲的仇恨,身體的痛疼遠遠比不上內心對李錘的憤怒,但是這一刻他清醒了,意識到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完成這件事了。
殺手工會?
號稱僱主的身份是最高的機密!爲什麼李錘能夠知道?去質問殺手工會?有用嗎?
老駝是他見過最厲害的人了,他竟然說不是李錘的對手,剛剛李錘投擲紙牌切掉他****的瞬間,他全身都冷了。
活着?還是死!
就算是隻剩下一個****,也要比死去強。活着,或許還有報仇的機會。殺手不行、自己打不過他。自己還有頭腦,最擅長的陰謀詭計爲何不用上呢?
“好!我撤!”趙忠明咬着牙道。
李錘微微一笑,將筆記本電腦打開,指了指,意思很明顯,現在就撤。
在殺手工會有一個規定,不得重複撤銷、上架任務。也就是說,一旦僱主將撤銷的任務再次上架就不被受理,這是殺手的榮譽,這是一宗買賣,更是一個臉面。
你說要殺一個人,殺手工會受理了,結果你說又不殺了,這不是在作弄人嗎?
趙忠明在保鏢的攙扶下,將網站打開登錄上去,將任務撤銷下來……
“你雖然距我千里,要殺你,我只需要彈彈手指。”李錘說完翻窗戶跳了下去。
“三哥!”
趙紅藥大叫了一聲,轉身跑了下樓,但是周圍那裡還有李錘的影子,“三哥……”趙紅藥這一刻亂極了,以後和李錘該如何相見!這件事可能要上升到家族的榮辱了。
樑家那個女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恐怕這裡發生的事很快就會被她傳揚出去。
趙紅藥心很痛。
因爲趙忠明,陳倩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按照李錘的個性,一定會殺了他。但是李錘最後卻沒有,換句話說,趙忠明這個隨時可能爆發的隱患還在。
這樣做,完全是因爲李錘應下的哪一個諾言。
“三哥……”趙紅藥望着黑夜中,沒有任何蹤跡的空虛,漸漸發呆,眼眶紅了,兩行清淚慢慢流出,“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家族的人會放過他嗎?父親能夠睜眼不管嗎?這裡可不是溫哥華,這裡他是行不通的。三哥……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
夜幕中,兩側的路燈很是昏暗,要過年了,在京城拼搏出一番事業的人都早早返回了故鄉,和家人團聚,京城的人少了,車少了,路寬了。
空氣很冷,起碼有零下七八度,李錘將皮衣裹緊,擡頭望了眼,走進了地鐵站,周圍的人更是稀落,但是……
就在李錘身後不遠處,跟着幾個人,這幾個人從李錘進入京城就一直跟隨着,雖然偶然甩開,但很快又跟上來,他們也可能意識到李錘發現了他們,但還是很敬業的跟隨。
“哎……”
李錘搖搖頭,開往建國門的地鐵來了,李錘擡步走了進去,後面的人繼續跟着。
車廂中基本上沒什麼人,李錘安靜了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對面一臺顯示屏上播放的過年公益廣告,竟然是張眉珊宣傳的,向所有的華人拜年。
另外一個車廂中,跟蹤李錘的幾個人靜靜的站着,其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用手扶了一下耳麥,聽了幾句話,眉頭皺了起來,吸了口氣走向李錘所在的車廂。
“跟我走吧。”男人平靜的說。
李錘擡頭看他一眼,“我還沒看過的夜景,好不容易自己來一趟,準備看完再走。”
男人無語,繼續看着李錘。
李錘笑了笑,“我不會跑的,地鐵線路都看好了,從建國門換一號線,幾分鐘就到,看完就跟你走。”
男人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只是轉過身去,按了下耳麥:“方向,十五分鐘後。好……”男人轉過身來,“你只有兩分鐘觀賞的時間,如果你跑了,我可能會死。”
“呵呵,謝謝。”李錘笑着說,男人離開這所車廂,返回原地,繼續看着李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