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居民樓,李錘健步如飛,又不敢跑的過快,害怕老人病情惡化,頭上汗水四散,大媽在後面緊緊跟着。
楊採兒將巡邏車開過來,將老人扶好後,打開警報器,一路狂飆向東城醫院。
由於出來的慌張,大媽身上沒帶錢,李錘將兜裡剩餘的兩三千塊全部塞給了醫院,然後看着老人被推進手術室,才稍稍呼了口氣。
大媽眼眶紅紅的,拉着李錘的手:“警官,真是好人啊,你等一會,我叫我那個不孝的兒子來,整天就知道忙工作,他爹差點死了都不來看,真是氣死我了,我叫他把錢給你。”
李錘和楊採兒安慰大媽彆着急,三人坐在外面等待着,在手術室外面等待,幾乎是人生最難熬的時間,儘管說着不着急,但是大媽滿臉愁容,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充滿了無助感。
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李錘扭頭看去,見是幾個人瘋狂的朝這裡跑過來,爲首的是個中年人,穿着整齊的西裝,表情十分着急,後面跟着四五個人,有男有女。
大媽看見這人,忽然站了起來,不等這人說話,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你這個不孝子,你也知道來呀!你爹都快死了,你不如等他出殯在來吧。”
中年人情緒激動,抓住大媽的手,幾乎用哀求的口氣:“媽,我——我實在有些走不開,我爸怎麼樣?”
李錘見他不像裝的,暗道:“不像大媽說的那樣不孝順,可能確實是工作繁忙吧。”
大媽指着手術室道:“還在裡面,不知道情況如何,帶錢沒有,快到拿錢。”
中年人微微一愣,發現後面的李錘和楊採兒,看了兩眼。
大媽語氣緩和下來,道:“是這位警官跑到家裡,把你爸背下樓的,還開着警車送過來的,多虧了人家了,我出來的急沒帶錢,也是人家幫忙墊付的。”
中年人擦擦汗,走到李錘面前,伸手和他一握,感激道:“謝謝,謝謝兩位警官。”
李錘微微一笑,道:“不客氣,職責所在。”
中年人拿出錢包,裡面插滿各種各樣的卡,但是卻沒有現金,回頭看着身後幾人,臉色一整:“你們幾個誰身上有錢都拿出來。”
他身後幾個人連忙翻口袋,和在一起約莫有五六千塊,中年人拿過來,全部塞進李錘手裡:“警官,這些你拿着吧。”
李錘能夠感覺出,面前這個人肯定不是個小人物,出入身後跟這麼多人,看樣子都是精英骨幹類型的,這會仔細一打量,覺得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在那裡見過。
他數了兩千塊裝進兜裡,剩下的交還給中年人,道:“我只拿回屬於我的,這些不屬於我,我不能要。”
中年人微微點頭,從懷裡拿出兩張金色的名片交給李錘,道:“警官,我叫陳天橋,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請給我打電話。”
李錘接過名片,眼角餘光,看見身後跟隨的幾個人帶着一絲羨慕嫉妒的目光。
名片手感不錯,低頭一看,天橋網絡股份有限公司,天橋娛樂傳媒大聯盟公司,執行總裁陳天橋。
李錘瞬間想了起來,他平常沒事的時候最愛上天橋網,號稱是國內第一大網站,內容豐富,在網絡中,有着很大的影響力,而陳天橋是天橋網絡公司的CEO,擁有百分中六十八的股份,旗下子公司就是那個天橋娛樂傳媒大聯盟,最新電影《龍虎兄弟》就是這個公司的出品,在國內創下八個億的票房。
培養了不知道多少大明星,聽說張眉珊和馮子翰都是這家公司的當家藝人。
李錘點點頭,暗想:“如果以後做不成警察,還可以找他當過武大明星什麼的,或者去那個部門做個小經理,每個月拿着好幾萬的薪水也不錯。”將卡片收了起來。
“陳先生,或許你真的很忙吧,但是有空的話,也要經常回家看看,能看出你是個事業型男人,請記住一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不要等西風消瘦人亡時,才後悔。”李錘說的很沉重,不由的想起他自己那個死鬼老爹,心裡有些難受。
那種憂鬱的表情加上陳詞有理的語言,感染了陳天橋,他點點頭,道:“警官說的對,對了,還不知道兩位警官怎麼稱呼?”
“李錘,木子李,鐵錘的錘。”
“楊採兒。”楊採兒對他友好的一笑,接着道:“既然陳先生來了,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
陳天橋朝李錘招手,道:“我會記住警官的話的,如果有事警官一定給我聯繫,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兩個人出了醫院,楊採兒看着李錘笑道:“‘科比’你知道剛纔那位是誰嗎?”
李錘點點頭,道:“鼎鼎大名的天橋娛樂誰不知道,當然知道了,當年我失意的時候,還曾經去那裡面試過,只是失敗了。”
李錘畢業的時候確實去天橋網絡公司面試過,他想去那裡做個法律顧問,可惜一個小小畢業生,誰會稀罕這種法律顧問。
而他的女朋友,秦晴依靠出色的外表,獲得了上司的青睞,留在了天橋娛樂公司,還說培養她成爲一代明星,也就是從那開始,和李錘的關係惡化了。
“呵呵,你還有這樣的歷史,只是陳天橋號稱陳百億,沒想到他父母居住在這裡。”
李錘接着道:“是不是應該住在想湖澤園那種漂亮豪華的大房子?我想,或許老人們不喜歡空宅吧。”
楊採兒若有所思的點頭,道:“‘科比’,我帶你去學校看看吧,深海市第一高中,現在那裡不用多關注,學生還沒開學,一旦開學,那裡也是件頭疼的事。”
深海一中?李錘想起前兩天去段老闆家裡,聽他說,他女兒小蕊考上了這所學校,學校多麼神聖的地方,孕育一代又一代的學子,但又是多少人悔恨的地方,悔恨沒好好唸書,別的同學開寶馬,自己只能騎自行車。還是多少女人傷感的場所,美妙的初夜或許就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懵懂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