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期,李錘的霸氣不可一世,全學校師生誰敢說這樣一條漢子,未來是收垃圾的?喇叭興和王朝、牛樂三人在沒看到李錘這輛珍藏版夏利前,心裡多少有些打鼓。
當這輛街上都找不到的車出現時,三個人立刻興奮的大笑起來,就連旁邊穿着迎賓服的保安都露出了一絲戲謔:“喂!說你呢,車停後面去。”
李錘看看保安,今天是同學會,儘量低調不要惹事,索性將這輛容易操作的車子停到了後面的停車場,和趙紅藥一起走了過來。
“喂,阿興啊,那個女的是誰?挺標準的,不會是李錘這丫的找的?”牛樂嚥着口水問。
王朝撇着嘴:“說不好,如果真的是小姐,恐怕不便宜,哎……老同學見見面,要不要這麼破費呀?”
喇叭興到是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但一時又記不得在那裡見過。
趙紅藥在深海向來是深居簡出,以工作爲主,年會也是頭一次參加,很多人都聽說過趙紅藥,但未必認得,喇叭興也知道趙氏集團有個厲害的女股東,但和眼前這位穿着隨意的女孩子怎麼都聯繫不起來,如果是趙忠仁以及其他一行有名望的人,喇叭興自然一眼就認得了。
“驢臉牛樂?大餅王朝?哎呀呀,我們都多少年沒見過了,沒想到你們兩個人模狗樣的,看上去混的不錯呀。”李錘還未走近,便一眼認出了兩人,很是興奮的喊起了兩個人的外號。
牛樂當即臉色一沉,但背後說說李錘壞話還行,一看見他心裡就發怵,想想現在的身份,強鼓起勇氣:“李錘,你今天來晚了啊,這麼長時間不見,你玩心還是那麼大。”
王朝笑呵呵的說:“也不能這麼說,錘哥向來運氣好,不然怎麼可能找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呢?”
李錘看看趙紅藥,哈哈一笑:“一般般了。”趙紅藥在李錘後腰擰了一把,暗想一般般?你在給我找個試試?
張楚楚眼神玩味的看着幾個男人,那騷媚的眼神掃了李錘一眼:“李錘哥,這些年都不見你,還在杏林鄉混呢?你開夏利,一路上耗不少油吧?”
“嗨,別說。你還真是瞭解,這車不大,但是他媽的費油。”李錘說的是實話,這輛改裝的夏利,雖然沒有3.0T,但可能是04年奧迪2.8升的六缸發動機,一百九十匹馬力,油耗量對夏利來說還是很大的。
但是這在喇叭興等人耳力一聽,立刻再次大笑,一輛夏利竟然說耗油?那自己的奔馳車豈不是油老虎了?
上學的時候,張楚楚還曾經一度仰慕李錘這個霸王,想過將第一次給他,起碼算是個美好的回憶,但是現在看來,幸虧當初沒給,不然這回憶就變成噩夢了。
“哎……”她搔了下頭髮:“大家都別說了,李錘哥今天能找到這裡已經不容易了,第一次來深海飯店吧?”
她的態度和語氣有些刺耳,李錘怎麼可能聽不出呢?尤其是喇叭興等幾個人那一副彷彿看動物園耍猴的表情,李錘心裡不由的暗歎一聲,小市民中間的勢利眼,比那些大家族的要直接的多呀……
這些人稍微有那麼一丁點成就,就像個暴發戶一樣到處炫耀,真是令人無奈,真正的大家族多是些有涵養的,爭鬥也相對隱秘。
趙紅藥覺得有些不對,相對於這幫人,她可是上位者的尖了,哪能看着他們奚落李錘:“你纔沒來過呢……”
她還想多說,被李錘攔住了,“呵呵,是啊,第一次來,以前都是在小飯館吃飯,今天能夠沾你們的光,李錘多謝了。”
昔日的霸王,忽然服軟,這讓喇叭興等幾個人心中一陣暗爽,那滋味比嫖了個極品小姐還要爽,牛樂和王朝意猶未盡,準備在奚落奚落李錘。
喇叭興卻道:“行了,大家上去吧。哦,對了,這次我專門帶了些進口的波爾多紅酒,來來大家幫個手。”他拿出北京奔馳E300L的遙控鑰匙,看看李錘那輛夏利,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對着車輛按下了開啓後備箱的遙控按鈕。
除了他們幾個,其他同學也來了不少,看見是一輛奔馳,對喇嘛興的目光立刻變的灼熱起來,李錘也覺得奇怪:這輛車好面熟啊?在那裡見過呢……
牛樂和王朝推着李錘走了過去。
“阿興啊,這酒從哪來的?”牛樂眨着眼睛問。
喇叭興淡然一笑,一副成功人士的態度道:“呵呵,上個月去了去了趟波爾多,那裡酒莊的主人非要送我幾瓶,我不要的,他非要塞給我,你們知道,我現在開車,是不能喝酒的。”其實這酒是他花了三千塊在一家深海酒店裡面買的……
“那是那是。”王朝笑着搬起了一箱交給李錘。
李錘一看,噗嗤樂了,真正的好酒都是散裝瓶裝的,像趙紅藥家中那些,要不就是珍貴的小木桶,或除了酒莊別無其他標誌的酒瓶,這種箱裝的都能買到,根本不算什麼珍貴的東西。
“錘哥?你樂了?樂了?哈哈,沒喝過這麼好的酒吧,先說好啊,一會只能喝,不能帶走!這東西可比你那垃圾強多了。”牛樂見李錘偷偷發笑,說道。
“我開車,也不喝酒。”李錘淡淡的說,那種剛來時候帶着的憧憬,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奈和悲哀,過去高中欺負同學縱然是他不對,但是這幫人經過了社會的洗禮,竟然變的如此勢力……真是令人難以想象,他們以前該受過多大的屈辱,心裡該多麼的扭曲,大家難得不能像以前那樣,不在爲車子、房子、工作、金錢而着迷,在回到那個純真的年代恐怕是不可能了。
就讓他們開心開心吧,當是還下當年的債。
李錘心裡盤算着,幾個人抱着紅酒上了電梯。
因爲人多,電梯坐不下,李錘索性讓給他們,自己等下一班,趙紅藥本來還挺高興,這會也鬱悶的翹起了嘴。
李錘碰了她一下:“怎麼?不高興了?底層的社會就是這樣的,越是沒錢越是喜歡打腫臉,這種高檔的地方,一頓飯要幾萬塊,他們幾個不知道要勒緊多久的褲腰帶呢,不過翻過來想想,人活着不就是爲了一張臉面嗎?舒服?得到別人的尊重比什麼都舒服,紅藥啊,底層的攀比就是這樣,像你們家族那就截然不同了,只能比他們更加骯髒。”
趙紅藥不解李錘爲何會如此感慨,但還是明白了李錘的話,“小人物的喜怒哀樂才能反映真正的現實,或許是這個社會太浮躁了吧。”
“叮咚。”
電梯門來了,李錘和趙紅藥兩個人坐了進去,一直上了二十樓,來到靠窗戶的包廂中,這是一個超大型圓形桌子,能夠容下十七八個人,來的人也有十幾個人了。
李錘將酒放在桌子上,周圍只剩下靠近門口的兩個座位,一般這裡的座位都是最不重要的,而喇叭興笑呵呵的坐在首位,旁邊則是張楚楚,這房間暖和,她脫掉了大衣,露出黑色的修身襯衫,胸脯鼓鼓的,看得人直流口水,喇叭興這個位置一低頭就能看見張楚楚那緊繃的黑絲大腿,還有短短的齊B裙。
令他心中一陣悸動,想着吃晚飯就在樓上開個房間,好好征伐一下這個女人……
而張楚楚更是希望傍上喇叭興這個大款,能撈一點是一點,所以兩個人很快就貼在了一起。
按照事先的商議,牛樂站了起來道:“各位,今天這場聚會是阿興操辦的,深海飯店!最好的房間就是這二十層了,呵呵,所以呢……價格也是不便宜,當然現在還不算多麼成功的人士,不過起碼比以前好很多了,大家聚餐不能讓阿興一個掏錢對吧?所以每個人三千塊份子錢,今天晚上咱好好喝點。”
一說三千塊?
李錘明顯的發現,有幾個老實的同學臉皮一抽,這幫人多是杏林鄉來的,在深海就是農村人,熬了這麼多年,有了穩定的工作,每個月扣除房貸和花銷,恐怕剩不下多少,要他們拿出這些錢,不知道要節省多久,或者回家後又要跪搓衣板……
王朝笑呵呵拿出一張紅紙來,先把喇叭興的名字寫在最前面,他自己拿出了三千塊也寫上名字,“各位,我王朝現在就職深海西城分局……”
“呀?”牛樂故作不知,問道:“王朝,你小子是公務員啊?”尤其是最後三個字,說的特別的想,聽到李錘耳裡卻是無比的刺痛。
王朝擺擺手笑道:“那裡那裡,主要是哥們認識的人多,靠我姐夫幫忙,在那裡謀了個職務。”
“你姐夫?”牛樂說着,還向四周掃了一眼。
“呵呵,他原先是市中派出所的警長,前兩年調到了西城分局,任刑警中隊長,一說你們就聽過,卞國仁警督。”
“噗!”
李錘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這他孃的果然是有其姐夫就有這樣的小舅子。
王朝有些不悅:“李錘,你有什麼不滿意嗎?你在何高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