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人,獐目青年先是一愣,這哥們的眼神太犀利了,比馬王爺的眼還要亮,當下心裡就有些犯怵,當時回過頭一想,自己可是這片地上的“頭”,如果慫了,這塊肥肉就沒了。
所以,硬鼓起勁來,用力推了這人一把。
只是……
他剛剛伸手沾到這人肩膀,只見這人右手如電探出,一把扣住了獐目青年的手腕,輕輕往下一壓。來了個反關節擒拿。
“哎喲我操……”獐目青年疼的一咧嘴,連忙半蹲下,一彎被扣住的手,然後將手腕的勁道給反過來,只是這個男人顯然沒有給他反抗的機會,再次反手擒拿,同時左腿重重掃了過去,好似一把鐵棍。
啪的一聲踢在獐目青年小腿上。
“啊!”
獐目青年腳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這人捏着他的手腕不放,用力朝手背方向一掰。
“咔啪。”
一道清脆的骨節錯位的聲音傳來。
疼的獐目青年張嘴大叫,這人勾起腳尖,用皮鞋的腳後跟啪的一腳踩在獐目青年的太陽穴上,後者悶哼一聲,暈厥過去。
其他幾個青年見此,紛紛呆住了,很明顯這哥們練過,然後扭頭在看看滿臉有些興奮的陳倩,有些萌生了退意。
這個男人自然是李錘,他嘴角還叼着煙屁,煙霧上升,薰的他眼睛眯着,將菸頭踩在地上,眼神猶如冰寒冬天裡的一道閃電,從兩個小混混臉上劃過。
這兩人立刻膽怯了,下意識的縮了縮肛門。
“喂,把你手裡的東西給這位老先生。”陳倩指着那位還拿着犀牛角的青年說。
青年這一刻感覺很丟臉,好歹在這片菜市場混了小一年了,什麼時候吃過虧呀,但是這一刻,要是不放……哪個男人看上去很他媽的厲害,如果放了這臉就丟大了。
不由得,他看了看身邊的同夥。見一向活潑、腦筋好使的同夥陷入了沉思,好像一蹲雕塑版看着前面的男人,那驚恐的眼神,好像……好像看到了街邊沒穿衣服的女人。
真丟臉……
青年一咬牙,將犀牛角仍在了地上:“媽的,誰稀罕這玩意,嘿嘿,你們有種,哥們這就叫人。”
他剛剛說完,那個同夥很恐怖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灰溜溜的連地上的獐目青年也不敢扶,掉頭跑了。
“我操,你丫太不講究了吧老鼠,媽的,還出來混呢,下次別讓我看見你。”這青年說着上下打量李錘幾眼,架起地上的獐目青年,朝叫老鼠的青年逃跑的方向追了去。
“老鼠,你丫的跑什麼?”這青年大叫。
一直追到街道拐彎的地方,青年又叫:“媽的,老鼠,你丫死定了,還他媽的說老大是鐵錘黨的包爺?我呸!”
那個叫老鼠的青年停了下來,滿臉的悲苦:“完了,完了。”他大口喘着粗氣,看着說話的青年道:“狐狸,你知道剛剛那位是誰嗎?”
“誰?”叫狐狸的青年滿臉的傲慢,絲毫沒有被剛纔的事打擊。
“鐵錘黨的教父!”
“什麼?”狐狸下巴差點掉下來。
“三年前,我還在念高三……他當時是深海市中派出所的警察,去學校當過教官,光頭黨你還知道吧?當年在深海一中拽到不行!老大忠泰哥,更是一呼百應,光深海一中就有幾十口人,當年我也是跟着泰哥,後來……泰哥和鐵錘黨教父發生了矛盾,在小樹林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打鬥,我和教父過了三百餘招不分勝負……”
“媽的,吹牛逼!說正經的。”狐狸推了他一下,顯然他對這位深海鐵錘黨的教父歷史,也很是嚮往。
“呃……我被他一拳打昏了,那出拳的模樣,那憂鬱和憐憫的眼神,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儘管他現在的頭髮長了,當時他無比帥氣的樣子……我依舊記得,所以……剛剛我聽你說要打電話叫人……我就害怕,和鐵錘黨的教父對峙……狐狸,你死定了,我聽說他很小心眼的,很記仇。”老鼠滿臉崇敬的說。
狐狸冷汗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鐵錘黨教父的名號在深海那是響亮的很,很多現在的小混混都以他爲榜樣,充滿了神秘和冷酷,是那樣的吸引人。
“老鼠,我們是兄弟吧,你可不能不管,你和教父起碼打過交道,你得幫幫我。”狐狸的語氣瞬間軟了下來。
老鼠冷冷一笑:“如果你不說剛纔那句傻不拉幾的狠話,或許我可以在泰哥面前給你美言幾句,嘿嘿,狐狸,你死定了,知道現在深海最紅的黑道新貴屠夫宋大壯嗎?”
狐狸擦着汗點頭。
“那是我師弟,我們一個學校的,當年我還勒索過他,只是後來他跟了教父,就牛逼了,泰哥出獄一年多了,一直渴望見到教父,這件事我告訴他,相信一定能夠再次回到他身邊……”說着,老鼠飛快的跑去。
我怎麼辦?
狐狸還拖着獐目青年,心裡那個悔呀……
“老鼠等等我……”將獐目青年扔在地上,朝狐狸跑了去。
……
“咳咳。”被砸了攤子的老先生,扶了扶眼鏡,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微微有些駝背,他拍拍身上的土灰看向陳倩和李錘:“謝謝……謝謝你們了。這年頭,好人不多了。”他掃了一眼,剛纔看熱鬧,現在離開的路人。
李錘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通過陳倩一解釋才明白了,感情這小妞熱心腸。
這位老先生很少出門,老家也是瑤臺的,可能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將家裡的一些東西拿出來變賣,想着去個人多又沒城管的地方,就來到了菜市場超市這邊。
誰知道剛剛來,就有剛纔那幾個青年過來收保護費,老先生一點東西沒賣,自然是沒錢,結果青年順手拿了一個大號的犀牛角,老先生自然不依,和那人搶奪,被幾個人推到在地,一陣狂踹。
這個時候從超市出來的陳倩看到了,便上前制止。
陳倩對着老漢道:“老先生,以後這種地方還是少來的好,哎……”她看着李錘嘆息了一聲。
李錘到不像陳倩那樣,這個社會就是人吃人,很多事,根本管不過來,“好了,走吧。”李錘說。
“等一下,我的魚呢……”陳倩四下找,不由的火冒三丈,這他媽的自己見義勇爲,結果買的魚卻被人順手牽羊……
李錘微微苦笑:“算了,我們再去買一次。”
這時,那個老先生可能是覺得有些虧待他們,道:“等一下。”他擋在李錘面前,仔細打量:“小夥子……你眉頭不展,印堂微微發暗,臉色私有傷痕,最近可是遇到麻煩了?”
自從見過那個老道,李錘對這種相面的說法有了些相信,畢竟這雖然不是科學,但是民俗,是多少年來中華民族根據經驗傳承下來的:“呵呵,老先生,您也會相面?”
老先生想了想:“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吧,哎……或許這就是緣分吧。”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黑布油包,慢慢打開,裡面是一把鏽跡斑斑的匕首,只是這個匕首一露出來,立刻將李錘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匕首最多有二十幾釐米,看上去小巧玲瓏,但是刀身給人一種冷豔的感覺,好像看到的是一個極度冰冷的美人,而刀柄卻是用哪種老搌布一圈圈纏起來的,外面是用牛筋做繩子結結實實繞了好幾圈。
“這個匕首就當是謝謝二位吧。”老先生遞出去的手有些顫抖,眼神中帶着依依不捨。
李錘的汗毛戰慄,這……這刀是他最需要的了,寡婦製造者沒了,趁手的傢伙沒了,沙漠之鷹又不能隨隨便便拿出來,所以一看見這把匕首,李錘竟然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陳倩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心中還暗暗的想,一把小刀還當成了老寶貝了。她是相信科學的,無論是多好高的材質,那些古老的刀流落到現在,經過幾百年乃至千年,早就腐朽了,硬度很低。
但李錘卻不這麼認爲,要知道有些東西是沒法用科學來解釋的,當年古代的時候,不止一次有天外飛仙,說的就是一些外太空的隕石,有很多材質很輕便又很堅硬隕石墜落,是不可多得的造刀之才。
“這怎麼好意思。”李錘很快從老先生手裡接過來,生怕他會反悔,也不仔細看,用舊布一裹,塞進了懷裡,將手上那塊價值上萬美金的勞力士摘了下來:“老先生,這個就當是我們相互交換的禮物吧,如果你需要錢,去當鋪,或許能換些錢。”
“這……”
李錘其實一眼看出,老先生是個文化人,臉上雖然老了,但依舊帶着一股子儒雅之氣,而且從出手的這把刀也能看出,很可能是祖上傳下來的,這樣的人向來很清高,你給他們錢,他們是不屑於要的。
所以李錘用交換的方式送了他一塊表,但爲了防止老先生當做普通的東西,還囑咐了一句,去典當行,老先生一聽就知道,這玩兒意肯定是值老錢了。
看着他們進入超市的背影,老先生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道:“小夥子,那把小刀叫隕落!記住了,是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