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林中,只有強者才能生存。死去的人就是死了,誰在乎是什麼方法或者被誰殺死的。”灰狼淡淡的說:“三哥,其實……在於三河拉住你,說帶他走的瞬間,我看見了你猶豫的眼神,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在曼谷的時候,我就知道。那個老鬼是你父親,他……應該是被於三河給害了,你想報仇!你特別想。”灰狼說:“那一刻,我能體會你的感受,所以……當機會來的時候,你一定會下手的。但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你卻選擇了放棄……三哥,你太善良了。”
灰狼說的很對。
李錘的心想比他來說,還是太軟了,起碼不適合這個吃人的社會,在面對於三河的時候,李錘想起了於倩倩,想起了很多事,讓他對這樣一個老頭子下手,他真的做不到。
灰狼自語的點點頭:“是啊,如果三哥你真的出了手,我想……我很快就會離開你,你是個心很毒辣的人,總有一天會不信任我。但是……你沒有!你還是三哥,你還是那個熱血又充滿正義感的老大哥!好吧,那一瞬間,你讓我感動了,面對仇人,你能從容的救他。很好,所以……惡人,我來做。”
“我是叢林出來的,在我眼裡沒有什麼正義,只有生死。沒有什麼公平,只有活着。”灰狼說。
李錘笑了笑:“灰狼,你知道爲什麼你要跟着我學習武學的最高奧義,而不是我跟你嗎?因爲……人性。你說人身來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呢?恐怕誰都說不好,但是在生活中,同樣的事,可以改變不同的人,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做人需要血性,也需要容忍,寬容。武學的奧義不是爲了殺戮,而是爲了拯救!”
“灰狼!”李錘從他手裡接過煙,點上後抽了一口:“你現在已經不是叢林的人了,你現在是溫哥華!你是黑幫的雙紅花棍,你是有地位的人,你不是一個人,而是代表了一羣人。灰狼,記住,殺戮不是能夠解決所有問題的。”
良久,灰狼不說話,似乎在回味李錘的話。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一個什麼問題:“對了,三哥。有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在……在我殺於三河的時候,你說有沒有人看見?”
李錘手指一動,忽然看向灰狼,在對方的眼神中,發現了一絲不妙。
當時的場面很混亂,而且有煙霧彈的掩護,基本上沒人看見,蕭逸辰中槍,已經成了植物人,但還有一個或許看見了。
“那個狙擊手!”
兩個人同時說。
李錘立刻感覺全身發冷,那個狙擊手在上面,而且有高倍的瞄準鏡,他或許看不清,但是如果灰狼開槍,有火光發出,他一定會發現什麼……
但是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了,還能找到那個狙擊手嗎?
甚至連狙擊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如何去找?
灰狼的眼神有些暗淡:“三哥,可能……我做的不好。哎……如果,我說是如果,那人把這件事告訴了社團,我一人承擔!”
“放屁!”
李錘忽然暴躁起來:“你說什麼狗屁話,你一人承擔?你怎麼承擔,你擔的起嗎?那可是青幫的老頭子,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一輩心中的偶像,你怎麼擔?”
“我……”灰狼被李錘忽然的暴怒嚇了一跳:“我說……我就說是我殺死的,你不知道,跟你沒關係……”
“有人信嗎?”李錘氣呼呼的說:“你以爲社團的人都是傻子嗎!你說這個誰會相信!你是我帶來的,是和陸哥一起來的,換句話說你灰狼是我的人!你說你殺死於三河跟我沒關係,誰會相信!你告訴我。”
“我……”灰狼低頭不語。
李錘吸了口氣,拍拍灰狼的肩膀:“以後這種話不要說了,你灰狼是我李錘的兄弟,你是我的兄弟,你聽見了嗎?讓你一個人面對,那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在跑路!”
“三哥……”灰狼身心一暖,眼神變得堅定,這一刻,他知道,這輩子跟着李錘,絕對不會有虧吃。
李錘揉揉太陽穴:“走!”
“幹什麼?”灰狼問。
“去現場,那個狙擊手肯定會留下些什麼痕跡,看看能不能靠着這些東西找到他。時間越往後對我們越不利,現在於三河的死還沒有宣佈,那個狙擊手也在等!他不敢確定,如果知道於三河死了,他一定能夠猜到是怎麼回事,那個時候纔是最危險的時候。”李錘說着拉着灰狼下了樓頂。
在前門不能出去,那裡都是便衣,時刻盯着青幫,只要是有舉動立刻抓人。所以,李錘和灰狼兩個人在後廚換上了兩件衣服,偷偷的開着一輛白色的皮卡貨車出了聚義堂,繞了幾個街區,向機場附近的商業區飛馳而去。
這裡的街道警方已經疏通了,畢竟是主幹道路,不過車很少。兩個人靠着記憶,在哪家寫字樓下面停下,將身上的廚師衣服放在車上,偷偷的跑了進去。
現在是晚上,寫字樓早就下班了,兩個人每一層每一層的查找,尤其是樓梯位置,終於在靠近外面窗戶的一層找到了一些痕跡,有一枚卡在縫隙中的彈殼!
如果從這個位置往下面看,能夠輕而易舉的看清楚下面的一切。
但是,現場除了一枚彈殼,在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
通過這枚彈殼,李錘和灰狼根本無法判斷狙擊手的一切,兩個人又沿着樓梯,一節一節找下去,這裡每天都有人打掃,就算有痕跡也早就消失了。
重新回到皮卡車上,兩個人都沉默了。
這個狙擊手,無疑是埋在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
“三哥,這是我一個人做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當初……”
“住口!”李錘冷冷的說:“我剛纔說了什麼?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錘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拿出來一看,顯得是個未知號碼。
“喂。”李錘平靜的說。
“啊哈哈,老朋友,我想……呵呵,我想你應該聽出我是誰了。”
“孫武?”李錘驚詫了一番,這個時候這傢伙怎麼忽然給自己打電話了,在曼谷還多虧了這個傢伙,不然自己恐怕當場就掛了。
“呵呵,老朋友。你現在在哪?”孫武有些興奮點的聲音傳來。
李錘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問這個做什麼,你小子什麼時候來的溫哥華。”對於孫武如何查到自己號碼的,李錘不奇怪。聖十字軍團要調查一個人,是在是太簡單了。
“好吧,我不問了,不過我希望你現在回到你的家中,就是海濱別墅。我剛剛看了一段美妙的視頻,還有一個小禮物送給你。”孫武說。
“你在我家?你小子怎麼進去的。”李錘說着掛了電話,開上車掉頭朝海濱別墅駛去。
等他來到這裡的時候,門口依舊佈置了不少的警力,李錘偷偷的將車停的很遠,和灰狼在後面跳了進去。來到客廳,果然看見孫武還有康虹康麗姐妹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看着一部憨豆先生主演的一部特工電影。
三人面前放着瓜子花生,還有水果拼盤和紅酒,一邊吃着,一邊笑的前仰後合。
“咳咳。”
李錘咳嗽了兩聲:“我說,孫武,你小子能不能客氣點,這他媽好歹是我的家。”
孫武回頭微微一笑:“錘哥,別這樣。什麼你的我的,都是大家的。況且,如果我送你一件禮物,就算讓你給我買棟別墅,你也會同意的。”
“少廢話,什麼禮物?”李錘掃了一眼康麗,不由得心頭一跳,不會是把這對姐妹花送給吧,那可是要不起。
孫武笑了笑,拿出一個小型DV,交給李錘:“錘哥,看看吧,不過千萬不要驚嚇到了。”
李錘好奇的打開,看到的畫面果真是嚇到了,拍攝的角度是從頂樓往下,畫面有些晃動,顯然是拿DV這人的手不穩,而畫面裡面則是機場商業街那一段……
鏡頭拉近,雖然有些模糊,但是能夠看見李錘趴在汽車地上來回晃動,然後……一直持續到煙霧彈的釋放,畫面一陣模糊,接着又漸漸清晰起來。
能夠勉強看清楚下面李錘揹着於三河,灰狼忽然跳上一輛汽車開槍……
尤其是那火光一閃,特別的清晰。
“嘶……”李錘一身的冷汗,連忙將機器關閉,冷冷的看着嬉笑的孫武:“哪來的?”
孫武撓了撓頭:“當然是搶來的,這東西可是好玩意,價值大了,誰也不會憑白給我,警察要找,青幫要找,如果給他們任何一個都能大賺一番。”
“廢話,我是說從誰手裡搶來的?那個狙擊手呢!”李錘繼續問,同時把手裡的DV交給灰狼。
孫武走到客廳的衛生間,將門拉開。
嘩啦一聲,從裡面倒出一個滿身是血的白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了一條條,每一條都帶着一絲血跡,臉也腫的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雙手被反綁在後面,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李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