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兩封紙條李錘無言苦笑。
這兩個女人實在是另外無語,想來她們對李錘也是有一肚子的疑問。
張眉珊約的是頂樓,而陳倩卻說的樓頂天台!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不是一個地方,彼此都給自己傳紙條,看來她們都不知道對方約了自己。
李錘正想着,一個服務生又走了過來,小聲道:“先生,有爲亞洲紳士想約您去頂樓看風景。”
“看風景?”
現在剛剛過完年,天冷的要命,去樓頂只有挨凍的份,有什麼風景可看?還一位亞洲紳士!
李錘搖搖頭道:“不好意思,你告訴那位亞洲紳士,就說我沒空,要有事就讓他下來。”
服務生一笑道:“那位紳士果然料事如神,他猜到了你不會去看,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李錘接過來一看,不由得驚呆了。
那是一條黃金項鍊,吊墜是個金牌,而圖案卻是文殊菩薩!
這條項鍊是楊採兒給李錘的,曾經在和西伯利亞格鬥高手交手的時候遺失了,現在竟然出現在這個服務生手中,難道是楊採兒真的來了。
李錘差點沒站起來,“頂樓怎麼去?”
服務生道:“出了大廳,有個電梯,可以直達。”
李錘點點頭,將項鍊放進皮衣內兜中,腦海中全部都是楊採兒的樣子,這幾個女人中,李錘最希望見到的就是她,而心中最感覺愧疚的也是她。
真的是她嗎?
但是服務生說是位亞洲紳士,自然是位男士。
難道是楊採兒女扮男裝?
李錘恨不能立刻頂上頂樓看個清楚,見於倩倩還在舞池中和那個白人老外跳舞,便偷偷溜了出去,按照服務生說的找到電梯,直接頂上樓頂天台。
掀開天台的蓋子,寒風立刻吹來,擡頭便看見滿頭明亮的星辰,這預示着明天是個大好天氣。
天台面積很大,暖氣管道橫七豎八的縱橫,還有廚房的排氣扇,呼呼發出聲響,空氣冰冷,隱約還有一股蔥花配合牛肉的香味。
李錘連忙翻越幾個管道,四處察看,心跳加速:“採兒是你嗎?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在這裡的?是誰告訴你的,難道是高所?不可能,他雖然有所察覺,但也不知道我在這裡!”
忽然……
李錘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力道很輕,如果是敵人肯定會重重的拍下。
李錘身體一震,慢慢回頭,看見的不是楊採兒,而是一張老臉,花白的頭髮全部倒梳,一雙眼睛很是明亮,臉上坑坑窪窪的,像個老橘子皮,只是穿着棕色的西裝,打着黑色領帶,左胸口處還有一枚紅色的小花裝飾。
“我操!你這個老屁眼也知道出現,你怎麼不去死!”李錘本來幻想的是楊採兒,沒想到出現的人竟然是楊國輝!這個老傢伙這麼久不露面,在國內只告訴他,讓他幫助陸合出獄,接着說去溫哥華。
現在到溫哥華這麼久,連個消息都沒有,搞的李錘整天渾渾噩噩,做事也畏手畏腳。
李錘很憤怒,現在如此被動的處境,放棄國內奢華的生活,全部都是拜這個老東西所賜。再次看見他怎麼可能不着急,雖然他在最困難的時候救了自己,但是那又能算什麼?和自己現在的處境來比,李錘寧願選擇在最危險的時候自救或者消亡。
他雙手抓住楊國輝的衣領,將那整齊的西裝抓的滿是褶皺,李錘滿臉的憤怒,惡狠狠看着楊國輝:“你這個生兒子沒屁眼的老屁眼,你知道不知道你他媽的一句話,害老子經歷了什麼?跑路!被警察追,被黑社會砍,整天提心吊膽,偷渡!在船上差點沒被人餵了海魚,還有……”
李錘想說還有春十三娘,如果不是跑路肯定不會再次遇見春十三娘,更不會有後來的偷渡,在最後的時刻,親眼看見她死在自己的懷中。
“如果你想耽誤時間,我沒有意見,只是被人察覺後,估計你再一次的跑路又要出現了,而這一次將是被整個青幫追殺,到時候能不能像你在巴勒莫那麼幸運,就不好說了。”楊國輝很鎮定,一點沒有對李錘的憤怒感到害怕,更不用說對他的遭遇感到內疚。
李錘用力吸了口氣,壓制有些暴亂的情緒,看來這個老屁眼知道自己以前的事,他還知道什麼?
“對不起,只是……”李錘說着鬆開了手,將楊國輝充滿褶皺的西裝撫平。
楊國輝也是嘆了口氣:“前面的道路充滿了未知,因爲未知而恐懼,對於你的遭遇我只能說,這將是你這輩子最寶貴的財富。”
財富?
李錘苦笑,這種財富他寧願不要,寧願天天窮的一清二白,天天泡在酒吧和火雞以及段老闆一衆人吹牛。
“被廢話了,項鍊你怎麼得到的?”李錘拿出兜裡的金牌子。
楊國輝道:“對於我來說,想從警方手裡拿到一些證物太簡單了,這條項鍊是卞國仁警長上繳的。”
“卞國仁警長?”
李錘再次笑了:“那個老傢伙這輩子就這麼大的出息,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有更高的作爲,也只有警長了。”
楊國輝道:“別這麼說他,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你,他可是最關鍵的一步。或許,如果你完成不了任務,還比不上他呢。”
“也是,畢竟人家現在活的很瀟灑,我只不過是個越獄的殺人犯。”李錘從兜裡掏出一根菸點上。
楊國輝笑了:“你不用氣餒,機會總是有的,如果你做的好,我可以讓你回國。當然,在回到你原來的崗位是很困難,畢竟你醜惡的嘴臉早就深入深海人民心中,不過安穩的生活還是沒有問題的。”
“恩,哎……別畫餅充飢了,說說吧,接下來我該怎麼做?還有,你說老鬼的事,老鬼到底是怎麼死的?”李錘來溫哥華其中很大一個原因是爲了追查老鬼的死因。
老鬼冬青是誰?
李錘從小心目中的英雄,寡婦製造者的原有者,李錘的父親。
楊國輝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不然沒有必要瞞你,在國內你基本上是個死人,我有什麼好隱瞞的,不過,我提醒你,不要以爲去於家吃頓飯,就把於三河當成老好人,老鬼的死一定和他有關!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者說……老鬼死沒死都不知道。”
“恩?”
楊國輝繼續道:“不要用這種敵對加疑惑的眼神看我,老鬼只是失蹤了,多年前失蹤了,後來一名同事找到了屍體,但是……面孔已經模糊了,只是感覺是老鬼,所以才燒成骨灰送給你家裡。我一直懷疑老鬼究竟怎麼回事?到底去了那?還是真的死了,如果死了,爲什麼找不到原因。”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錘心中像貓抓一樣難受。
楊國輝想了想道:“老鬼以前在溫哥華做事,只是……他雖然和青幫有聯繫,但不能說是青幫的人,只是他個人和於三河關係不錯,於三河曾經邀請他加入青幫,只是老鬼是……他本來不該去青幫的,他已經是洪門的人了。”
“什麼?”李錘亂了,從開始他就以爲老鬼是在青幫臥底,沒想到竟然是在洪門!
要知道洪門和青幫是完全對立的,雖然都是國內歷史有名的大社團。
如果說這樣,那老鬼豈不是洪門、青幫的雙料間諜,又或者說是三料!
這麼複雜的關係,他得需要多大的耐心去處理呢?
李錘想想就覺得頭大。
“洪門的勢力,在國內比青幫大了一些,九十年代初期嚴打,全憑藉老鬼的信息,幾乎將洪門打殘了,本來那時候老鬼的任務就該完成了,但是……他好像不願意迴歸平穩的生活,繼續到了外國,在幾大社團中游走,一次繳獲越南和洪門走私嗨丸行動中,老鬼的身份被發現了,後果……可想而知,在東南亞被人把臉劃爛了,手腳都斬去。同事找到他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屍體都膨脹了。難以辨認,到現在我都懷疑,死去的到底是不是老鬼!”楊國輝也陷入了疑惑中。
李錘更不用說,當聽到老鬼被人斬去手腳的時候,心都快碎了:“那你怎麼說和於三河有關係?”
楊國輝看看李錘,道:“因爲那次除了有警方行動,還有青幫,沒錯,黑吃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警方在打擊洪門和越南的時候,青幫插腳過來,將貨全部繳走,呵呵,那是國內警察史上,最恥辱的一次。要知道帶隊的人真是於三河!他也是從那一刻上位,算起來,到現在也有十幾年了,於三河不該知道那次信息,我懷疑是老鬼透露給他的,但是於三河卻泄露了老鬼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