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達到了。
李錘率先收了槍,他不可能讓灰狼鬆開手,目的是爲了平安的離開,而不是爲了尋死。
那幫槍手目光看向身後姓阮的。
這個時候,陸合和挾持黑人的灰狼也都向李錘這邊靠了過來,那些華人很自覺的圍攏在一起,和越南幫對視。
不過……
春十三娘好像發瘋了一般,忽然跑到一個倒在地上的越南幫身邊,從他胸口費很大氣力拔出了李錘的蝴蝶刀,猛地朝這個已經死了的越南幫褲襠位置捅了去。
“雜碎!你不是喜歡捅人嗎?老孃捅死你!”她的這個舉動立刻招來越南幫的憤怒,將槍對準了她。
“只要你敢開槍,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李錘冷冷的說,同時心裡也很是驚駭,他從來沒見過春十三娘如此的憤怒,看來她心裡是恨透了這幫人。
不過春十三娘好像還沒有結束,捅了幾刀,那個男人沒有任何的反應和自覺,在他褲襠的位置已經流出了大灘的黑血。春十三娘站了起來,幾天沒進食,她的體力很差,忽然找到了那個被陸合打倒的越南人。
“還有你!”她發瘋一般跑了過去,一刀捅了過去。
這個越南人已經嚇傻了,連忙翻身往姓阮的身邊爬,春十三娘一刀撲空,再一次爬起來,這一次一屁股坐在了越南人的身上,“你不是喜歡菊花嗎?啊哈哈,老孃讓你看看什麼叫菊花殘!”
說着黑色的蝴蝶刀捅進了男人的屁股。
“嗷……”
越南人撕心裂肺的吼叫,不斷說着越南語,但這次姓阮的沒有說話,那些槍手也只是相應的握了握手槍,有個黑人好像有些驚恐,吞嚥着唾液。
“爽嗎?雜碎!一定很過癮吧。”春十三娘將蝴蝶刀拔出來,對着已經滿是血的屁股,猛烈的捅了幾刀,越南人開始還吼叫,漸漸的聲音小了。
春十三娘還不解恨,把男人的身體翻了過來,對準他的褲襠又猛捅幾下,這幾下已經是耗盡了她的體力,連拔刀的氣力都沒有了,忽然在華人羣中走出幾個女人,將春十三娘扶了起來,有一個還仗着膽子踢了下已經慘死的越南人。
有的時候,女人比男人殘忍多了。不過春十三娘做到這一步,也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受到多大的摧殘!
李錘一點也不覺得殘忍,反而爲她感到高興。
“朋友,我佩服你的勇氣。”姓阮的說話了,不過他很謹慎,一直躲在槍手後面,不過你的朋友有愚蠢:“他剛纔把船舵和機艙炸壞了,這艘船失去了動力,恐怕就沒法走了。”
李錘微微一笑:“這是你的問題,身爲這艘船的老大,你應該有辦法,我的目的很簡單,去溫哥華!不然,就同歸於盡。”說着,他從黑人身上也摘下了一顆手雷。
“對不起,這個做不到。”姓阮的搖搖頭,說:“加拿大的警方最近查的很厲害,我們根本靠近不了近海,最多……我給你一條小船,你們慢慢划走。”
“那這裡的人呢?”李錘看了眼身後的華人。
“這個……就不是我能考慮的了,或者跳海或者做別的。”姓阮的輕描淡寫的說。
這艘船上的人太多,讓李錘一走了之,看着同胞被殘害,他自問做不到,就算他們是偷渡客,也不應該受到生命的懲罰。
“不如給你一艘船,大船留給我們。”
姓阮的搖頭:“這不可能,你炸燬了我的船,已經是不能容忍了,別在想得寸進尺。”
“呵呵,原來你也知道得寸進尺這個詞。”李錘說:“我說了,我們這些人必須全部到達近海。”李錘說着彈開手雷上的保險,輕輕一握一鬆,朝船的頂層扔去。
“轟!”
又是一聲轟鳴,伴隨火光冒出。既然機艙已經被炸燬了,也不差在炸一回,對待這幫越南佬,只有比他們更狠,更兇才能壓制得住,不然他會以爲你好欺負。
“好好好!”姓阮的妥協了,道:“我答應你,不過……咱們不能一直這麼僵持着吧,而且船上這麼多人,很容易被查到的。”
李錘搖搖頭,道:“你想讓我們都下去嗎?不如你下去呆兩天,現在……把你船上所有吃的、淡水通通拿出來。”
……
這艘船有備用發動機,雖然速度慢了很多,但還是在前行,另外姓阮的把船上所有的吃的和淡水都拿了出來,不過在船上漂泊了一個月,本身養給就剩下不多了,好在淡水不少。
每個華人都分了不少,好多天沒喝上乾淨的水了,還有相對鬆軟的麪包,甚至還有些肉乾。
華人全部坐在甲板上,圍坐在李錘後面,現在在他們眼裡,眼前這個滿臉鬍渣子清瘦的男人儼然成了首領,姓阮的領着人進了船艙,船艙也只是頂層被炸燬,一層和二層都沒事。
船艙的門口站着幾個槍手,時刻警惕着,在姓阮的心裡,外面的華人都是一羣豬仔,和他們一起死,是絕對犯不上,他之所以不肯靠近內海,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船上有大量的物資,除了不少的美金還有槍支和毒品。
按照他的想法,把這些華人處理掉,然後轉頭去美利堅,那裡有越南幫接應,這樣看來,這次有些麻煩了,最令他痛苦的是,船上的衛星電話被手雷炸壞了,幸好衛星導航在就鎖定不用再次搜索,不然估計連溫哥華都不一定能安全到達。
那個被灰狼刺中的黑人,也被他還了回去,只是身上掛手榴彈的背心被脫了下來,穿在了他的身上,那顆已經拆開保險的手雷,被扔進了海里,三個人手上都有了槍,就坐在甲板上,等待着。
就在這段時間,李錘聽了春十三孃的講述,才明白她到底怎麼回事。
在深海被李錘解救後,她對深海是心灰意冷,辛苦經營多年的人脈和資源付之一炬,她也確實聽從了李錘的話,回了老家,但是看着破陋無比的村子,她心裡沒有那種祥和和安靜,反而覺得不甘。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關係不錯的好姐妹聯繫到了她,直接問他願不願意做傳銷。
這個行當春十三娘沒做過,但在村子裡面確實很憋屈,去長長見識也好,給了家裡一些錢,再一次找到這位朋友,一起去了東莞,光頭主管很看好他,將傳銷的一些手段盡數教給了她們。
她的那位朋友就是那位狄美導師,都是負責教課,春十三娘穿上職業套裝特別有感覺,剛開始上課還有些緊張,後來發現通過一些理論這幫人很好糊弄,而且分到的錢還不少。
膽子便大了起來,沒想到在這一次講課中,卻碰到了李錘!
天意。
這是春十三娘看見李錘的第一個想法,不過兩個人沒有多說幾句話,警察便來了,立刻各自跑路。
警察盯這個傳銷團伙好長時間了,這一次是小河南暴露了消息,警察做了絕對完整的布控,春十三娘等人費盡氣力纔算跑了出來,不過路上不斷被警察追擊,禿頭主管和那位朋友都被抓了。
唯有她和另外一位同行跑了出來,這位同行是香港人,在傳銷中擔任的職務是講師,對外來說是香港的經濟師!其實就是個小混混,早年跑過船。
兩人到了香港,警察還在協同追蹤,這位同行說在溫哥華有認識的朋友,混的不錯,想去投靠,春十三娘一想,她本身就是個風塵中人,賣肉出身,什麼骯髒的勾當沒做過,還害怕出國嗎?
國內是呆不下去了,或許出國能夠遇見個大款,把自己保養了也說不定,所以就和這位同行一起花錢蹬了漁船。
只是沒想到……
在漁船上她看見了李錘,內心又興奮又害怕,通過電視新聞她也知道李錘現在的處境,但是礙於臉面,她心裡覺得有愧於李錘,不敢去面對他。
偷偷的在底艙呆着,後來上了凱曼的船,也不敢放風,怕給李錘看見,直到上了越南幫的船,在這種慘無人道的迫害下,終於吶喊了出來,因爲她的同行是第一個被越南幫殺死的!
看到同伴被殺,那些年輕的女人被蹂躪,春十三娘不由得想起了王鐵,想起了她被強暴的那個晚上,忍無可忍,爆發了出來,結果換來暴風雨般的待遇。
如果不是李錘,在底艙,沒有水喝,沒有東西吃,她恐怕已經死了,內心對越南幫那種仇恨,已經到了無法磨滅的程度。
在李錘剛剛和越南幫平息戰火,她第一個跳了出來,發泄內心的仇恨。
在海上又飄飄蕩蕩飄了兩天,晚上大家都相互依偎在一起,也不覺得十分寒冷,甲板起碼比底艙強一萬倍,還能看見夜空明亮的星辰,第三天晚上,李錘發現東面有了一絲亮光。
久違的亮光出現了,那是什麼?燈光!城市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