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灰狼吐出一口血沫,剛纔李錘看似輕描淡寫的一腳,實則力量厚重,而且是直接轟擊灰狼的心口,心臟受到震動,血脈逆行,造成噴血。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望着李錘:“爲什麼?”
李錘也從擂臺上跳了下來,笑道:“搏鬥的技巧你是有了,在東南亞那麼多年也沒白混,身體的硬度是我見過比較強的,但是真正的格鬥靠的是技巧嗎?”
“不是嗎?”灰狼面如死灰,眼神裡面充滿了不甘。
“呵呵,或許吧。每個人對格鬥的理解不同,在我看來……無論是格鬥中擊敗對方,還是暗殺中殺死目標,幾乎是一樣的,殺人只需一招!”李錘說完朝陸合走去。
殺人只需一招?
霍然間,灰狼眼前好像打開了另外一個大門,“是啊,殺人只需要一招,全面所有的招式都是爲了最後一招做鋪墊,而要完成最後一招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的……”
這些年來他專注搏擊的技巧,將力與美完全融合,一個膝頂、一個肘擊、高掃腿、低掃腿,每一招他都演練了上萬次之多,爲的就是體會其中的精髓,感悟如何最快、最有效的打擊對手。
但,他卻忽略了本質,聯繫這麼多技巧爲的是什麼?
擊敗對手,殺死對手。
既然是要擊敗對手,那進攻的所有招式都是虛了,最關鍵的實招,就是最後至對方失敗的一招,就像是……李錘在擂臺上,開始的時候所有的動作都是格擋,最後進攻,一個組合便將他打到了臺下。
灰狼明白了:“他永遠想的都比我快一步,我出的每一招都是想如何打中他,而他想的卻是擊敗我……”
打中了,不一定能夠達到了,擊敗了,肯定打到!
這是兩個格鬥高手的心態,是對搏擊的感悟,一個專注於人,另外一個專注於技巧。
結果,專注了技巧的灰狼輸了,而且輸的不堪一擊。
“等一下!”灰狼擦去嘴角的血,耳邊所有人對他不屑的謾罵他一句也聽不到,腦海中全部都是李錘那句話:“殺人只需要一招。”
李錘根本不聽,他可不想招人眼,萬一哪個眼神尖的人認出他來,就麻煩了。
……
休息室。
陸合朝李錘豎起大拇指:“兄弟,好樣的,那一腳低掃腿,盡顯老哥我當年的真諦,不錯不錯!就算是蕭逸辰那廝和你打,也不見的對手,以後去了溫哥華這青幫雙紅花棍就算你的啦!哈哈。”陸合顯然很高興,兩人自從監獄逃出來,這恐怕是心情最好的時候了。
灰狼臉色蒼白的走進休息室,看着李錘,忽然跪了下來。
“你……”李錘連忙閃開,雙手把他架起來,道:“這不是古代,失敗的人不用磕頭問罪。”
“李……先生,我……,能否讓灰狼跟隨在您身邊。”灰狼這個舉動也是下了巨大的決心,一個專注格鬥技巧的人,顯然對功夫十分的癡狂,這樣一個人遇見高過自己一點點的人,是渴望挑戰,突破自我。
但是遇見高過很多,乃至這一生都無法追趕其腳步的高人,則願意臣服。
“不能。”李錘直接拒絕了,他前面的道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怎麼可能會去收下灰狼呢,在他身邊,多一個人就多一個定時炸彈,多一份危險。
陸合譏笑兩聲:“就憑你也想跟隨我兄弟?呵呵,我告訴你,你連給他舔鞋底的資格都沒有!想學習我兄弟的功夫?你就別做白日夢了,兩萬塊錢拿過來,我們兄弟還有要事做。”
能夠主動跪下已經是灰狼的極限,身爲一個癡迷功夫的人,內心也是極爲高傲的,叫人拿了兩萬塊,交給李錘。他身邊那些小弟都看到了擂臺上的變化,在他們心中無敵存在的狼哥竟然敗了,有心不然李錘離開,但想到剛纔人家的身手,也都不敢阻攔。
他們離開後,灰狼還坐在長條椅上發呆,猛然間想起了一個人:“肥螳螂?”他們兩個找的人叫肥螳螂?
他立刻好像理清了什麼頭緒,“快!馬上給我把肥螳螂找出來!”
身邊的小弟紛紛望着大哥,不清楚他爲何發癔症般叫起來。
“還愣着做什麼!馬上把肥螳螂給我找出來!”灰狼大聲的說,就在同時,外面一個小弟走進來,把他帶進了剛纔的豪華包廂。
李錘和陸合走出地下拳場,兩人不做任何停留,準備先找個人少的地方落腳,剛出夜總會,一輛越野車嗤的聲音停在了他們面前,副駕駛位置上玻璃降下。
“三兒!”
李錘一看,嚇了一跳:“老二?”
“上車!”郭大明在外面等了兩分鐘了,知道李錘肯定會出來,在包廂內拿了四百萬美刀,可不敢多做停留,雖然靠着自己的家世,譚義不敢怎麼樣,但是誰也保不住這傢伙會不會因爲錢財變卦。
陸合警惕的看着郭大明,又看向李錘。
“陸哥方向,這位是我曾經給你說過的,我大學的兄弟老二郭大明,放心吧,先上車。”李錘記得,曾經楊國輝告訴過他,大學的事可以講,但在往前就儘量不要多說。
在路上的逃亡的時候,李錘也曾經偶爾說過一些,其中一個宿舍的兄弟都或多或少的說了。
現在的陸合對李錘可謂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先後幾次共生死,這種感情任何行動都代替不來。
東莞大酒店。
一家五星級的酒店,陸合和李錘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這些天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過,就連野黑也在浴盆中撲騰,看着彼此身上的傷疤,兩個人的笑了。
“兄弟,說實話,你當初給我抹的是什麼玩意,傷疤竟然這麼小?”陸合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肩膀上的刀痕比預想的要小很多。
“曾經我遇見過一個老道,他告訴我,我是那種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人,還送了我一些藥膏,我也偶然知道這東西好似,在監獄的時候,就託人帶了進來。”李錘簡單的說。
“哎,大陸的警察都他媽的不長眼,兄弟,你說你多麼能幹的一個人,他媽的要非要判死刑,哎……真是悲哀。”陸合說着披上浴衣又道:“兄弟,你保證你這位老二不會報警?”
李錘哈哈一笑,道:“陸哥方向,如果他敢報警,在夜總會就報了,而且還神不知鬼不覺,不用等到這個時候。”
“恩……我相信你,你老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的爲人如此義氣,想必那些猥瑣小人也成不了你的兄弟,等咱們到了溫哥華,或者你這位郭大明兄弟去了溫哥華,老哥我好好招待他。”陸合拍着胸口說。
兩人走出浴室,來到套房的客廳,桌子上放着一桌好菜,郭大明抽着雪茄,滿臉的凝重,他的跟班被他安排在下面放哨。
“老二!”李錘喊了一聲,和陸合坐在沙發上,將一隻烤鵝撕成兩半,一人一半吃了起來。
“三兒,你真是糊塗啊!”郭大明氣呼呼的說:“幹嘛殺人呢?還當你是黑社會呀,哎……你他媽的是個警察,警察不能隨便殺人你不知道?真是笨蛋。”
李錘微微苦笑,他不擔心郭大明會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畢竟他所知道的,也是大學時候發生的事,以前的事除了小五,其他宿舍兄弟知道的都不多。
“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哎……我都沒法說你,要是老大在這裡,恐怕會上去給你幾個耳光,算了,不說了。事已至此,恩……這樣吧,我可能在東莞建立一個製藥廠,回頭我找人你個按個身份,跟我混得了。”郭大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李錘完全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和陸合兩個人吃飽喝足,把剩下的牛肉和骨頭餵給了野黑,道:“老二,你好意我心領了,但人不能不知恩圖報,如果不是陸哥把我從裡面帶出來,你現在恐怕得到深海給我上香,你要是真想幫我,就幫我找個人,肥螳螂!”
“肥螳螂?我操,還有這麼尿的名字,做什麼的?”郭大明給兩人分了兩根雪茄。
陸合道:“郭兄弟,肥螳螂是他的外號,二十多年前我和他是過命的兄弟,只是去了溫哥華後,聯繫慢慢的就斷了,我希望找到他,讓他幫我們偷渡去溫哥華。”
“哦。”郭大明眉頭一緊,點點頭。
“肥螳螂當年在東莞挨着河口的地方有個漁業公司,打漁爲生,他的名字……我只記得叫阿義,道上的人都叫他肥螳螂。”陸合簡單的介紹,像肥螳螂這種營私的人,能告訴他叫阿義已經是很不錯了。
郭大明道:“好吧,我問問,但是不敢保證能夠找出來,三兒?你想好了。”他看了陸合一眼,一看就知道,陸合是跑江湖的,和國內的小混混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