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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夏拋出一個文件袋。
王庸一手先一個黑子落入棋盤,填在黑龍一躍飛、騰之勢上,形成蕭殺白子一片之勢。拿過文件袋,抽出文件。眼神慢慢變得駭人的陰森冰冷,刀削的臉孔一片蕭殺,周身圍繞了一種毀滅一切的殺意。
“我在這裡住上幾天,可以吧?”王庸收回自己蒸騰煮沸了怒氣,壓下森然的殺氣。恢復暫時的平靜。
“呵呵,求之不得啊,也好幫幫我的忙。我老了,力不從心了。霜霜這個丫頭,爲人處世還太嫩,你多多照顧着點,老頭我也好安心些啊。”老夏知道事情辦完了,心態頓時放鬆了下來,臉上也浮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王庸一翻白眼,暗道老頭不厚道,都這時候了,還在想自己耕耘那塊處女地,真是死『性』不改的臭脾氣。
“我說,老首長,剛纔那隻蹦跳過來的腳,看來還挺利索的啊。”王庸戲狹的一句話,一下子就轉移了老夏的目標。早就知道你老頭沒有什麼大礙,還在這使勁裝。醫院不待着,都有閒情逸致在這下棋了,看看這架勢,弄的跟真的一樣。這種老掉牙的招數,騙騙你家丫頭還差不多。
“哎,還是被你看出破綻了啊。你這個臭小子,眼睛還是那麼毒,就知道想法子拆我的臺。”老夏一點也不尷尬地承認了。要是不假裝自己受了重傷,你小子還不知道猴年馬月纔會到這裡來。
“你這樣欺騙無霜妹妹可不行啊。她都擔憂老半天了,要不。我這就去告訴她。”王庸一個挑眉,笑着戲說道。看你夏老頭還有沒本事再蹦躂的起來。
“不行,不行。你這個臭小子,不要破壞我在女兒心目中的光輝形象。”老夏急着跳起來,父親偉大的形象還是要顧的,被霜霜知道了可不得了。他擺擺手,連忙出聲阻止:“咳咳,繼續下棋下棋。好好說話。對了,你要住在這兒的話,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跟霜霜說也行。”
看來這老頭還是不死心啊。王庸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又專注地下起了棋。
當夏無霜拖着茶壺茶杯到這裡的時候,入眼的就是一幅溫馨和諧的場景。看到老爸和王庸相處融洽。兩人下着棋,一片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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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人聊什麼呢,這麼開心?”一邊沏茶的夏無霜,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老爸,一臉疑『惑』道:“我遠遠就看到你們倆笑的一臉燦爛,說。到底聊了些什麼,有什麼不好讓我知道的。”夏無霜一本正經地問着,深有刨根問底的執着精神。
“這個你就問對了,老頭我剛剛纔提起,要將寶貝女兒許配給你的王庸哥哥呢。你看這臭小子,笑得多開心啊。都合不攏嘴了,哈哈哈哈……”夏老頭說完之後,看着王庸逐漸陰沉的表情,又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
夏無霜聽完,一下子像一個小姑娘似的羞紅了臉,撒嬌道:“哎呀,爸~,你說什麼呢,人家王庸哥哥已經,已經……”夏無霜嘴裡的‘結婚’二字還沒有說出口,王庸剛纔端起的茶杯,剛剛喝進去的茶還在喉嚨裡,就差點噴了出來,然後猛烈地咳嗽了兩下,趕忙接茬道:“啊,咳咳,我已經老大不小,老大不小了,呵呵呵,呵呵。”
開玩笑,當年因爲老頭要招自己做女婿的事情,可是鬧僵了一陣。舊事重提,如果老夏發現自己已經結婚了,天知道這老頭子會不會被氣得吐血三升。
夏無霜偷偷瞟了一眼王庸,見他在那一邊喝着茶,一邊還打着馬虎眼,真是老油條般的可惡。
而王庸對這突發狀況也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喝進去的茶,差點噴了對面那個老頭一臉,你這個老頭也太能胡謅了吧,在自家女兒面前還這麼口無遮攔的。尷尬地看了一眼夏老頭,暗道,我哪有笑得很開心,明明是你這個老頭笑得很開心好不好。
“是啊,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記得我剛開始見你王庸哥哥的時候,他還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現在看來,也的確是老大不小了,哈哈哈……”夏國安今天自從看到王庸之後,就一直大笑個不停,而王庸心裡更是發怵,這個老頭突然讓女兒把自己找過來,不像是要做別的事情,更像是父女兩個聯合起來,想把自己拿下的意思。
“老爸,你再沒有個正經,我就撓你癢癢了啊。”夏無霜心裡無奈,表現在臉上是又尷尬又害羞,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這老頭真是的,不開哪壺還非要提哪壺啊。
“啊?我的乖女兒,你看老爸的腿,可經不起再折騰咯。看看,傷都還沒有好全,你不會真的忍心下手吧。”老夏在女兒面前打起了同情牌。這都一把年紀了,裝可憐倒是不費吹灰之力,一套一套的,連王庸都不禁暗自咋舌。
夏無霜瞭解自己老爸,想讓他終止這個話題,就得使出殺手鐗。人家都是談虎『色』變,而夏國安這個老頭卻是談癢『色』變,聽到女兒要撓自己癢癢,一下子就坐得端正了起來。
“啪!”王庸聽這個夏老頭這麼一說,假裝不經意間,拍了一下夏老頭打着石膏的腿,而後斂起笑容,悠然地坐着繼續喝茶。
“王庸哥哥,你幹嘛?”夏無霜心都漏了一拍,聽到聲響時候,還不及反應過來,王庸就已經拍上了自己老爸受傷的腿。她緊張不已,立即把手放在老夏打着石膏的腿上,輕聲溫柔哄道:“老爸,怎麼樣,有沒有傷到骨頭,要不要回醫院檢查一下。那個,王庸哥哥他不是故意的。”夏無霜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輕。雖有責怪之意,還是一心袒護着王庸。
夏國安這個老頭在王庸拍自己腿的時候,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還繼續有說有笑地喝着茶。在聽到自己的女兒這麼一說後,一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哀嚎道:“哎喲,哎喲,乖女兒啊。你看看你,這還沒嫁出去呢,有了情郎就忘了爹了,老爸我真是心痛啊。”
王庸一下子被雷的外焦裡嫩,心裡暗自腹誹着,你這個夏老頭,真會演戲啊,當初選擇當什麼兵啊,直接去當演員一定更有前途,奧斯卡最佳影帝的獎盃絕對能拿到手痠啊。
王庸深深地喘了一口氣。這父女倆,真是一對大活寶。
一段時間後。
“王庸,既然你已經看了這個檔案,就談談你的打算吧。”夏國安臉『色』一轉,立即又變得嚴肅而認真了起來。
“老首長,既然我來了,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了吧。”王庸語氣沉穩,透着堅決。
……
夜半時分,萬籟俱靜,只有山澗中晝伏夜出的鳥蟲還在鳴叫。
邊陲之地的夜風,涼颼颼地從窗戶裡面吹來。老夏躺在病牀上面,來回輾轉難眠,最後翻身坐起。
一直當王庸是自己兒子一樣,心裡總是放不下這份擔心,不知這孩子接下來會如何處理,是否會出什麼岔子……
“擔心什麼呢,臭小子現在像個猴精似的,也用不着老頭我來瞎『操』這份心。”老夏自言自語着,語氣中還是對王庸充滿了信任。這年輕人啊,就該讓他們自己去闖闖。況且,老夏對王庸的能力向來是深信不疑,這小子還是能讓自己放心的。
“在說誰猴精呢?”低沉暗啞的聲音突然傳來。話音剛落,只見一個黑衣黑帽的身影,從窗戶外利落地縱身跳躍進來,還攜帶而來了滿身的溼氣。
“你還在啊?以爲你走了呢?”老夏一點都沒有緊張,坦然自若地看着來人,透着一抹親切和熟稔。
“事情沒有辦完,怎麼可以匆匆就走了。”來人淡淡地說着,只『露』出半張古挫的臉,身形高瘦,眼睛『露』在外面,瞳孔中折『射』出狠冷無情,渾身也散發着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
老夏倒是絲毫不懼,湊過頭去盯住了那張臉,上下仔細地打量着,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一點情緒。而後,才狡黠地『露』出一臉笑意,戲狹說道:“你說你,棋還沒有下完,人就跑了,讓我真是心癢難耐啊,要不,來一盤?”
“半夜三更了,下什麼棋。你說你啊,這老來不正經的『毛』病,什麼時候可以改改了,真是丟了首長的風度。要是不服輸想贏我,趕緊再回去練個幾年棋藝。”來人無視老夏的調侃,沒好臉『色』地回擊過去。
“呵呵,口氣不小啊。贏你麼,也不急於一時,那是遲早的事情。”老夏爽朗說着,而後無所謂地笑了笑,道:“別老是冷着張臉啊,你看看你,那張千年寒冰臉,什麼時候能解解凍啊。”調笑着說完後,老夏心裡又暗歎了一聲,這老小子真是不識好人心。還不就是開開玩笑,總是板着張臉多無趣啊。
來人斜睨了他一眼,依舊是一言不發,似乎是對這老傢伙沒轍了。
“好了,不說你了,最近身體可還健朗?”老夏也收起了笑臉,開始一臉正『色』地問候起來。
“好的很,現在就可以一拳打爆老狐狸的腦袋。對了,老狐狸那裡肯定會對你放鬆警惕,你可以先蟄伏一段時間。”來人話語低沉卻鏗鏘有力,帶着凜冽的殺氣,立刻瀰漫四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