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庸,一路無話的領着秦婉柔上了車。這安全帶還沒繫上呢,就收到了歐陽菲菲的短信。不由摸着鼻子,哭笑不得了起來。老總還真是對自己的人品很不放心啊?
她和以前一樣,還是不愛說話。只是低着頭,默默的坐在了副駕駛上。動作拘謹,眼神垂落腳尖,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已經多少年了,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氣氛,彷彿有些凝固。
各自沉默了一支菸的光景,王庸很清楚以她的性格脾氣,如果自己不主動說話,她可以悶個一整天不開口。只好打破僵局說:“去哪?”聲音有些沙啞而低沉。
秦婉柔嬌軀一顫,但動作卻是沒有變化,也沒有回答。
呃,王庸也知道自己的語氣似乎兇了些。只好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先調整了一下自己有些不穩的情緒。聲音柔和了許多:“去哪裡接毛毛?”
她這才以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出了一個地名。一副委委屈屈的,就像是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王庸很無奈的驅着歐陽菲菲的小紅馬,呼嘯而走。她就是這樣的性格了,以前和自己生悶氣的時候,可以活生生的把自己憋死。
兩人都不說話,他駕着車,穿梭在這個鋼筋混凝土建造的城市裡。旁的不說,小紅馬的駕馭性還是有些水準的。心情有些悶悶的情況下,原本要二十幾分鐘的車程。十來分鐘後,他就停到了那個綜合商場內的地下車庫裡。
也不急着下車,王庸開了窗,默默地抽着煙。而秦婉柔,也不催他,只是繼續沉默的等待着。
王庸看着她那張略顯蒼白的側臉,比起五年前,褪去了許多少女時代的青澀稚氣,卻多了幾分成熟特有的嬌媚。只是那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些許彷徨,柔弱,無助。讓他心中也是忍不住一痛,生出一股想將她摟入懷中,好好呵護安慰一番的衝動。
他想和以前一樣,輕輕吻着她的額頭,她的臉,她的柔脣。
可是,終究現在的她,早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爲人妻她已經不屬於自己,永遠的,徹底的不屬於了自己。一想及此,王庸的心中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壓了一塊幾百斤石頭一般的難受。
強按捺住自己的種種邪惡的衝動,王庸下了車,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當初,自己已經狠着心,狠狠地傷害了她一次。絕對不能再傷害她,破壞掉她現在平靜的生活。
這世界上,已經沒有太多的東西,值得自己用性命去守護了。而她,卻是其中之一。只是,現在對她最好的,莫過於和她保持距離,不再讓她難受,委屈。
想通了此點的王庸,情緒略微輕鬆了些。帶着她一起坐電梯到了九樓。這裡,是一個巨大的綜合廣場式商業中心。有超市,有專賣店,也有各類飯店和培訓中心之類。
這才十點多。接孩子的時間還略早了些,但一些家長,也是早已經守候在了琴行外面。王庸,也是默默地陪着她等了會兒。就煙癮襲來,跑去洗手間尿尿抽菸去了。不過這洗手間距離還真不近,足足饒了大半圈。
折騰了一番後,滿足了煙癮,從洗手間裡走出來沒幾步路時。遠處卻是傳來一連串的潑婦罵街聲,聲音尖銳刺耳,都是些本地話,叫罵聲異常的難聽。
王庸對聽懂這些話,毫無障礙。就算不想聽,那些話也遠遠地就像是殺豬嘶吼般,強~暴般的塞進了人們的耳朵裡。拋開那些粗鄙下流的罵人話不提,他倒是大概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應該是幾個潑辣的富太太,正在圍攻抓捕一個疑似小三的女人。她們滿懷着圍捕獵物的暢快心情,用堪比山歌般嘹亮的嚎叫作爲通訊手段,來回嘶吼着通報各人位置,守住了各交通要道,進行拉網圍捕。
聽得她們一個個興奮的語氣腔調,明顯是頗爲享受這種激~情刺激的時刻。這讓王庸不免微微皺了皺眉頭,抓小三就抓唄,這是你們的自由。不過,在大庭廣衆之下,鬧得動靜那麼大?嚇壞了週末和大人出來的孩子怎麼辦?
王庸第一個就是想到了秦婉柔和毛毛,加快腳步走了起來。只是還沒走兩步呢,邊上拐角處就快步走過來一個女子。只見她穿着十分整齊,穿着一身成熟穩重,卻又不失洋氣的灰色羊絨小西裝,下身是同款的及膝小西裝裙,肉色絲襪和高跟鞋。
很漂亮的一個女人,瓜子臉,化的是淡妝,約莫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成熟美豔女子。只是盤起而飄下一縷的長髮,外加一架黑框眼鏡。卻是讓她的整體氣質,少了幾分柔美,多了幾許凌厲強勢的氣息。
只是,她匆匆的腳步,有些驚慌而蒼白的臉色,外加那價值不菲的羊絨小西裝上被潑了一大塊的紅墨水,讓她顯得很是狼狽不堪。
耳中再聽到那羣大呼小叫的女人那些充滿了圍堵獵物的興奮聲音,王庸一下子聯想到了,這個氣質原本應該很貴氣,漂亮的成熟女子。就是那羣潑婦正在圍追堵截的小三了。
王庸,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即使他對那些潑婦很厭惡,而在心理站位上,多偏向這個狼狽的女人。卻也沒有想過,要去幫她一下,救她一把。
當她腳步匆匆的從自己身邊過去時,王庸也只是微微側了側身,讓她走得更加順暢而已。就在王庸以爲這不過是一個擦身而過的小插曲時,那個女人走得太急了些,鞋子高跟一扭,腳崴了一下。修長的嬌軀,就這麼的往後倒去。
王庸微微皺了皺眉頭,伸出了援手,拉住了她胳膊一扶,幫她穩住了身體,不至於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受更重的傷。
踉蹌了一下的她,抓住了王庸的胳膊,臉色有些發白的看了王庸一眼。即使是現在這種危機關頭,她還是頷首感激說:“謝謝。”
“不客氣。”王庸點頭還禮,指了指不遠處的洗手間:“樓梯口和電梯口,都被人堵了。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去男廁所避一下風頭。”看在她氣質不錯,很有禮貌的份上。王庸順手指點了一下。
她一愣神間,又是對王庸感激的點了點頭說:“謝謝你。”便準備放開王庸的手,往洗手間去。誰想,她剛一放手,腳腕處就傳來一陣鑽心似的疼痛。有時忍不住哎喲的叫了一聲,疼得眉頭都緊蹙了起來,急忙又是抓住了他胳膊。露出的膚若凝脂般的皓腕上,沒有其他裝飾物,僅有一塊名貴的江詩丹頓女士手錶,和她的手腕相得益彰。
看樣子,包養她的男人,不但挺有錢,貌似還挺有品味,王庸心下暗忖了一句。鼻子裡,也是嗅到了一些清新淡雅,猶若蘭花一般素淡而沁人心脾的幽香。
“不好意思。”那女人疼得眉頭緊蹙,緊緊地抓住了王庸的手臂,以減少腳腕受力而不至於那般疼痛:“我的腳崴了,能不能幫我一下忙?”有些深邃的眼神,看着王庸的臉。
王庸看她的眼神,雖然略有緊張,卻大抵還算鎮靜。即使是請求王庸幫忙,語氣也是有些冷淡而平靜。沒有那種迫切希望或是苦苦哀求的感覺。
“哦?”王庸耳朵裡聽着那些女人的追截聲似乎越來越近,沒有馬上答應她,而是輕笑着說:“幫你沒問題。不過,你能給我什麼樣的好處?”
那女子眼神一愣,旋即露出了厭惡感。擰着眉頭,放開了王庸的手。扶着牆,一步一步,以龜爬的速度向洗手間方向而去。眼神沒有再多看王庸一眼,透着一絲倔強之色。
“呵呵,剛纔是試探一下你的品性,我可不願意助紂爲虐。”王庸笑着上前,平靜的解釋了一句後。就直接伸手穿過了她腋下,幾乎是將她雙腿都提離了地面。而且身體還不貼着,就這麼大步流星的往洗手間而去。
那女子一怔之下,微微訝然。她知道自己的體重,因爲身高和某些方面之故,百斤還要出頭些。一個正常的男人,要抱起自己,當然都能做到。可是,想要以他這種身體不挨着自己的姿勢,幾乎是擡起了自己走,難度可想而知。而且,她還感受到這人似乎還沒用力,手臂平穩而無抖動。
用這種方式來抱自己,顯然是不想趁機佔便宜,這讓女子對他的感覺一下子好了許多。因爲在這種狀況下,他就算是趁機揩油,自己拿他也是毫無辦法,只能默默忍受,並心中厭惡而已。
一路駕着她,直接到了男廁所裡。到最後找了個沒人使用的空格,將她放了進去,扶着她坐在了抽水馬桶上。顯然,她活了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到男廁所來。漂亮的臉蛋上,浮滿了淡淡的紅暈,眼睛也是緊閉着。
“好了,等我走後,你把插銷鎖上。”王庸放開了她,正色說:“躲着不出去就行。最好是打電話報警,或是叫你朋友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