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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沉默中,『毛』『毛』的呼叫聲忽然從房間內傳來,夾雜着模糊的鼻音,劃破了夜的寂靜。
“我有爸爸,我有爸爸的。我爸爸在國外,我不是個沒人要的小孩。”『毛』『毛』一邊蹬着被子,稚氣的聲音也是越喊越大,呼喊的越來越急切。秦婉柔知道,『毛』『毛』又開始做惡夢了。王庸也似乎明白,『毛』『毛』肯定又回想到了今天的事情。
“喔~喔~~『毛』『毛』乖,『毛』『毛』不怕啊。”秦婉柔趕忙趴到『毛』『毛』的牀頭,將自己的額頭貼上了『毛』『毛』冒汗的小臉,在『毛』『毛』的耳邊輕聲地撫慰着:“『毛』『毛』最乖了,『毛』『毛』不怕,安心的睡吧,媽媽會在身邊一直陪着你。”
“我要爸爸。媽媽,我要爸爸。”也許『毛』『毛』沒有睡着,也許『毛』『毛』是在說夢話,在這幼小孩子的心裡,爸爸一直都是溫暖而又神聖的稱謂,“我要爸爸”這句話,絕對是這個孩子內心深處,最真實,最渴望的想法。
聽到這句話,秦婉柔的淚水一下子決堤,她強忍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在孩子面前哭出來,儘量壓低聲音,繼續哄着『毛』『毛』:“『毛』『毛』乖啊,『毛』『毛』不怕了。『毛』『毛』安心的睡吧,是媽媽不好,是媽媽不……。”
一句“都是媽媽不好”,把王庸的心都融化了。他知道,秦婉柔爲這個負心的男人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絕對不能容忍,這個男人一直在外面逍遙下去。
把『毛』『毛』哄睡着之後,王庸一把將秦婉柔扯到了屋外,神情帶着幾分激動,力道重了些,把秦婉柔的手臂都拉的疼了起來。
“婉柔,你告訴我,那人究竟在哪裡?”王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語氣異常的生硬,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在質問秦婉柔。
“我,我不是早就說過了麼,他還在美國讀博士。你問他做什麼?”秦婉柔言語中閃爍其詞,頷首低眉,輕柔細膩的聲音中透着一絲倔強,明顯是不願意王庸提及這個話題。
“你撒謊。”王庸斬釘截鐵地說道,銳利的眼神直直穿『射』過來。
“我沒有,他真的在美國,很快就會回來的。”秦婉柔不敢看向王庸,合上了秋水般的雙眸,微微顫悸着開口道。
“那你現在就告訴我,他人在哪裡?我要去見他,哪怕是把整個美國翻過來,我也會幫你找到他,給你一個交代。”王庸沉聲說着,這次,他似乎有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勢必要問個水落石出。
“用不着你好心。”秦婉柔擡起了頭,霧氣茫茫的目光落在他剛毅的臉上,語氣也變得激動了起來:“王庸,那是我的家事。你,這不關你的事情。”
“什麼叫不關我的事?秦婉柔,我警告你,別把我惹『毛』了。”王庸面有慍『色』,一字一句地繼續說着,聲音不大但是很雄厚,有一種讓人難以拒絕的力量:“你知道,我這是爲了『毛』『毛』。”
秦婉柔一怔,眼淚無聲地流了出來,滑過鼻翼和臉頰,流淌到了嘴脣上,微微有些發苦。螓首一轉,語氣冷漠而倔強地說:“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毛』『毛』有我帶着,一直都很好。請你不要打擾他。”
聽到這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話,王庸也是一陣寒意來襲,落寞地垂下眼睫『毛』,沉聲道:“你放心,等他回來之後,我保證不再打擾你們的生活。”王庸注視着秦婉柔,輕聲地說道,更像是一句承諾。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希望你現在不要打擾他,他在專心念博士。”秦婉柔依舊很小聲,失落地低下了頭。
“秦婉柔,你老實跟我說,你們之間是不是出問題了?”王庸猛抽着煙,眼神中透出了犀利的光華,厲聲變『色』道:“婉柔你別怕,如果那混蛋真的欺負了你,敢讓你受半分的委屈,我一定會幫你出頭。”
“誰,誰要你幫我出頭啊?哇~”秦婉柔再也控制不住,轉過嬌軀,趴在了欄杆上,悽苦無比地哭了起來。
這一哭,卻是哭得王庸都心浮氣躁,心『亂』如麻了起來。頓時沒了主意,只好急忙把臭臉一收,雙手輕輕扶上她不住聳動着的雙肩,細聲細語哄着說:“呃,婉柔,剛纔是我說話太急,太沖了些。我現在向你道歉,道歉還不行嗎?咱不哭了成嗎?”
說到秦婉柔的脾氣,向來都是不溫不火的。要麼溫柔體貼,不輕易耍小『性』子。要麼一來就如這春季的綿綿細雨,雖不霸氣兇猛,卻意外的綿長悠遠,彷彿有千萬只小貓在他心裡撓啊撓的。這種久違的感覺再次來襲,王庸彷彿產生了種美好的幻覺,又回到了當初年少輕狂,和婉柔一起談戀愛的場景。
果不其然,婉柔雖然表面溫婉如水。然而一旦激起了她心底倔強偏執的『性』子,就會展『露』出她另外讓人頭疼的一面,這姑『奶』『奶』絕對會讓你體驗到,什麼叫做無計可施的感覺。
秦婉柔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聽到王庸的道歉,又別過頭去,對他的話完全無動於衷。也不煩人,也不鬧,只管自顧自的悽悽哭着不休。
王庸一拍額頭,無奈的回頭,先抽完了支菸。
一會兒,見婉柔的啜泣還未停止,雙臂這才搭上了她柔弱的香肩,蠻橫霸道地掰了過來,佯裝兇狠的威脅道:“秦婉柔,你夠了啊!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哭哭啼啼的耍『性』子。你知道我脾氣的,別讓我忍不住發起火來,狠狠抽你一頓啊。”
沒料到如此一威脅後,秦婉柔一頓,哭得更是傷心了,低着頭抽泣不迭,哽咽着說:“你,你憑,憑什麼抽我啊?我,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嘿,你還學會嘴硬了?”王庸見她總算有了迴應,心中就舒服了許多。好笑着說:“最近和菲菲待久了,這『性』子倒是耍的有模有樣啊。呵呵,看看你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羞不羞啊?連『毛』『毛』都要比你乖了。你可是個高中老師啊,得有老師的腔調和威嚴,回頭讓學生們瞅見了你這副哭哭啼啼模樣,豈不是形象全毀?”
“我,我纔不用你管。”秦婉柔微微倔強的掙扎着。
“你有什麼權利替我做這個決定?你的事,我還偏偏就管定了。”王庸的語氣中充滿了堅定,彎過手臂摟住她的香肩,將她強行抱在了懷裡,嬉皮笑臉地說道:“秦婉柔,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揍你屁股了。”
秦婉柔被他一抱,不由得嬌軀一顫,心裡悲從心來,悽悽說道:“王庸,你欺負我,嗚嗚~你要揍就揍,我,我不怕你。”
“不怕?”王庸嘿嘿陰笑嘴臉,見得婉柔稍有好轉,變本加厲道:“好,好。我今天就看看你這個劉胡蘭姐,扛不扛得住我這個壞人的嚴刑『逼』供。嘿嘿,這樣吧,我抱着你去『毛』『毛』那裡揍屁股,你覺得這個主意好不好?”
“啊?”秦婉柔呆住了,這傢伙不會來真的吧。水汪汪的俏眸怒氣衝衝地盯着王庸,滿臉的羞憤欲絕,顫聲道:“你,你,你太欺負人了。我,我和你拼了。”
“哈哈,和你開玩笑的呢。”王庸邊躲邊笑着,儘可能的轉移她注意力。到了最後,一個沒閃躲,被她一口咬在了肩膀上,故作吃痛地叫道:“哎喲,婉柔你下嘴輕一些。”
“啊?我咬疼你了?怎麼樣了?”一時間,秦婉柔又是神『色』婉轉,緊張萬分地關切起王庸來,令人看了都頓生憐惜之『色』。
王庸深邃的目光逐漸陷入漩渦,凝視着她那張柔美,楚楚動人的臉。點點清淚在月光的淺照下,宛若晶瑩剔透的琉璃,閃爍着醉人的流光。王庸一時情不自禁,低下頭,輕輕吻到了她那吹彈可破,柔嫩的臉蛋上。觸及脣瓣鹹鹹的,滿是眼淚的味道。
她秀目圓睜,微微顫抖着站定在了當場,任由王庸的嘴脣淺嘗着她的淚水,一個個溫柔無比的吻,如蜻蜓點水般落到了她額頭上,眼瞼上,鼻子上。
眼看着王庸脣角漸漸下移,似乎快要吻上她的脣,秦婉柔這才稍稍喚回了些神智,又悸動又抵抗着說:“王,王庸。我們不,不能再這樣……嗚嗚~”
話未說完,王庸徹底無視了她微弱的抵抗,霸道而熾熱地封住了她的玉脣。情到深處,他心疼而寶貝般的,輕輕灌注給她強大的力量,又似貪婪地輕啓她的脣瓣,吸允住了她柔軟的香舌。嘴裡彷彿無意識的低聲呢喃着:“婉柔,對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都怪我,害你受了這麼多的苦。”
一瞬間,秦婉柔的心彷彿被一把錘子狠狠砸中,敲開了她那堅硬的外殼,『露』出了裡面最最柔軟的部分。
王庸雙臂環繞着將秦婉柔抱在懷裡,婉柔也是身柔似水,依戀地汲取着王庸身上的味道,在月『色』嬌羞的掩蓋下,在樹林斑駁的投影中,兩個人像是融合成了一座雕塑,緊緊地相擁着,熾熱地擁吻着。
最美好的時光,就像是剎那間凝聚在了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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