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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上是一個瓜子臉女人,長得很好看,清秀而賢惠。眼神很柔和,清澈如一汪秋水。當王庸看着她那雙眼睛時,她彷彿也是在看着他,默默而關切。
她不太愛說話,也從來不責備王庸。只是每當他闖了禍後,她總是會偷偷的掉眼淚,很傷心。這對王庸來說,簡直比把他吊起來狠狠的抽一頓還難受。
所以,那時候的王庸爲了不讓她傷心和哭泣。闖禍的技藝是越來越高超,清掃痕跡,掩埋事實的手法也越來越多。到最後,竟然有些做壞事做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哪怕相片上很乾淨,王庸也是用袖子,輕輕的擦了擦。並踩着椅子,將她重新掛到了牆上。然後默默地注視着,也不知道他腦海裡在想些什麼。
“王庸?”不知道過了多久,歐陽菲菲幽幽醒來,有些慵憊的伸了伸懶腰。也許是剛睡醒,聲音之中透着一絲難以言喻的嬌媚感:“你回來了啊?”
“嗯。”王庸沒有回頭,淡淡的應了一句。收回了注視着照片的目光,側着身子,聲音有些沙啞而有些疲憊的說:“醒了就回房間去睡,窩在沙發上睡對身體不好,我去洗澡了。”
誰料,等王庸衝過澡。穿着條大褲衩準備回房間睡覺時,歐陽菲菲卻依舊在客廳裡,身上披着棉睡袍,環抱着雙手在看牆上那照片:“王庸,你母親長得蠻漂亮的。看上去很知性,也很溫柔。”
王庸神色一滯,朝她點頭說:“謝謝。”擡腿邊走。
“等等!”歐陽菲菲叫住了他,深深地吸了兩口氣說:“王庸,你出去溜達的時候,是趙老師把相片送過來的。她想再次向你表達一下歉意,一些水果什麼的,我放在冰箱裡了。至於一些錢,我讓她拿回去了。如果你介意那些錢的話,我給你籤個單。等我拿了錢後,一次性給你。”
“嗯,我知道了,錢就算了。”王庸輕輕頷首說:“還有。”頓了一下說:“老總,有勞你了。”
“?”歐陽菲菲微微發愣,暗道這個傢伙出去閒逛了一圈,一回來怎麼會心情大變樣了?莫非,是跑去泡妞了,結果遭到了打擊?
事實上,歐陽菲菲今晚被他幾次三番的捉弄之後,的確是被氣得不輕。連刷碗的時候,也是滿腦子都在琢磨,如何才能扳回這一城?甚至,她還上網搜索了整人大法。
只是之後李老師上門拜訪,還回了他媽媽的相片,又和她閒聊了會兒。倒是讓她探聽到了一些這傢伙過去的事情。原來,他的過去也是蠻苦的。從小到大,都是靠母親含辛茹苦的帶大的。沒有父親的孩子,保不齊會被人欺負吧?和母親相依爲命,着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加可悲的是,在他當兵的時候,母親去部隊探望他的時候,中途竟然出車禍死了。
即使是自己感想一下,歐陽菲菲也能稍微想象一下,那究竟是多麼心碎痛苦的一件事情。也是難怪,這傢伙會在辦完母親喪事後,就遠赴國外打工去了,直到前些日子纔回來。恐怕,他是不想留在這個傷心地?整日裡觸景生情,徒生悲傷吧?
唉,沒想到這個嬉皮笑臉的傢伙,竟然還有這麼悲催的過去。難怪,他不願意將這個房子租出去,會那麼強烈的抵制自己住進來。
當然,些微的同情心,只是讓歐陽菲菲對他的氣消了些,暫時中止了報復計劃。諸如什麼因爲同情而生出憐意,甚至之好感來,那是絕然不可能的事情。
頂多,就是讓她不計前嫌的安慰他一番而已。畢竟從根子上來說,是自己不好,哪怕是被他三番四次的拒絕,自己也是犟勁發作,硬要住進來的。
看到王庸往房間走去,歐陽菲菲再次叫住了他。眨着清澈而水汪汪的星眸說:“王庸,我爲之前對你的無禮而道歉。”
“嗯?”王庸回頭,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她那張臉,又瞅了瞅母親那張照片。嘴角露出了笑容說:“看來趙老師多嘴了。歐陽老總,你不會對我產生同情心了吧?”
穿着棉睡衣的歐陽菲菲,完全沒有了身穿職業女性裝束時候,身爲總裁時候的氣勢,而是略顯居家女性般的柔美。走上兩步,很認真的看着王庸說:“我學過些心理學。我知道在你和母親相依爲命的情況下,遭受了那麼大的打擊,很有可能會造成精神創傷。最典型的,就是不敢接受事實,會產生逃避的行爲。例如,你出去五年打黑工,一直沒回來,就是一種最典型的因爲精神創傷太大而逃避現實。”
王庸摸了摸鼻子,嘴角帶着笑意看着她說:“喔唷,沒想到老總您還是個心理專家啊?怎麼,經過您的一番堅定,看出我有精神病了?”
“王庸,我不是這個意思。”歐陽菲菲皺了皺眉頭,聲音放得柔緩了一些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在公司是同事,在家裡又是室友,你可以把我當做朋友。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呢,可以和我說一下,我可以幫你做一下心理輔導。有些創傷,的確可以通過時間來癒合。但還有一些創傷,如果不治療的話,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
“有意思。”王庸披着條浴巾,笑眯眯的坐在了沙發上說:“既然歐陽老總您準備給屬下兼室友發些福利,那我就受用一下吧。說吧,老總您準備怎麼個幫我治療法子?是催眠術呢,還是物理治療?”一臉不懷好意的笑着。 щшш ●тTk Λn ●¢ 〇
歐陽菲菲略一猶豫,還真是拉了一條凳子坐在了王庸的對面,輕聲閒言的說:“性格的大幅度變化,扭曲。以另外一種人格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痛苦,同樣也是病症的表象。我聽趙老師說了,你以前的性格可不是現在這樣子的。”
王庸的臉色,漸漸沉重了起來,很憂傷,很悲哀的看着她,聲音嘶啞地說:“老總,您的意思是,我的病沒治了?”但是眼神的焦點,卻是落在了她又白又美的光溜溜小腿上。
女人的直覺向來是非常敏銳的,哪怕是再隱蔽的窺視,也很難逃得過她們精細的感知。歐陽菲菲好懸沒給他氣死,急忙整了整睡衣下襟,將裸露出來的美腿藏了起來。俏眸寒煞的瞪了過去,暗道若不是本小姐看着你過去挺悲慘可憐的,也順便想改善一下兩人的室友關係,才懶得理你呢。
他倒好,還敢趁機裝模作樣的看自己的腿。尤其是他那副很憂鬱,很憂傷的模樣,直惹得歐陽菲菲很有些想要一腿踹飛他的衝動。
“王庸,麻煩你正經些。”歐陽菲菲捋了捋上了護髮素後,有些烏黑而秀麗的長髮,星眸俏生生的對他一白:“你要再這樣,可就真的沒治了。”
“沒治就沒治吧。”王庸呵呵一笑,點了支菸抽了起來,眯着眼睛說:“老總啊,是你太正經了,別拿學校裡學的那些理論知識來往我頭上套。要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諱疾忌醫,其實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心理疾病。”歐陽菲菲正色地說:“也就是我們國人,好像對精神疾病畏之如虎。其實在國外,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事情,找個心理醫生吐吐槽,讓着幫忙疏導疏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好吧好吧,看樣子老總您的強迫症又發作了,我就滿足一下你想要學以致用的心願。”王庸無所謂的呵呵一笑:“來吧,盡情的施展一下你的手段吧。不過,老總,我得提醒您一句。想要攻破我的心理防線,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色誘~”說着,給自己順手倒了杯水喝了起來。
“誰會……色……”歐陽菲菲俏眸一橫,剛想反脣相譏的時候。卻彷彿是領悟到了些什麼東西。微微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說:“王庸,我覺得有些奇怪。按照正常邏輯來推算,我們是男女室友。你就算是真的好色到了極點,想要對我動些邪心什麼的。也不至於要整天把自己很好色寫在臉上吧?這會讓我心生反感的。如果按照目的論來推斷你的行爲邏輯,就只有兩種可能,一,你是想反其道而行,用這種方式來展現你的與衆不同,增加對我的吸引力。二,你是有意無意的,一直在暗示我你是個色狼,從而讓我警惕你,對你保持距離。”
歐陽菲菲突然饒有深意的盯着王庸,直把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有些發毛的同時。她嘴裡冒出了一句話:“你是在真正向我暗示,其實你喜歡的是男人嗎?”
“噗!”正在好整以暇喝着水的王庸,直接就噴了出來。這,這簡直就是神一般的邏輯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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