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江是老業務員,一步步爬上的市場部經理職位。
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要求,假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他就坐不穩部門經理這個炙手可熱的職位。
謝詩雯的態度明顯讓他感到是想趕陳瀟離開,劉永江決定要摸透謝詩雯真正的用意。
“副總裁,振興武館一直都欠着我們集團的器材費用,一共是八十萬,已經超過了半年,你看我們是不是安排人去追討?”劉永江在謝詩雯的辦公室裡詢問着。
謝詩雯俏目盯着電腦屏幕,對於劉永江的話,不屑一顧,這點錢對於中茂集團九牛一毛,中貿集團動輒都是上千萬資金運作,這點欠款本來就不應該來向謝詩雯請示的。
“劉經理,你隨便安排!”謝詩雯冷淡地說道。
“副總裁,這是集團下屬的體育用品公司的欠款,最後因爲不好處理才交到了集團市場部,我也曾經派人過去追討,但派過去的人都被嚇回來了……。”
謝詩雯的俏目從電腦屏幕上挪開,那張絕美的臉上似若有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這確實是一個棘手的事情,劉經理,沒有壓力,那些職員怎麼會用心去做,你這個市場部的經理也不能心軟,更不要認爲某些人是我安排進市場部,就認爲和我有關係……!”
劉永江有了謝詩雯這話,就知道應該如何做了。
回到辦公室後,馬上叫來了趙永福。
“趙科長,振興武館的那筆欠款由你們科室負責,陳瀟好像很有能力,就派他去好了,給他一點壓力,要是三天不能追討回來欠款,那就讓他辭職。”
趙永福微微一怔,劉永江之前還說要照顧陳瀟,怎麼現在倒要給陳瀟壓力,“經理,要不要派一個人帶陳瀟,畢竟陳瀟是新人。”
劉永江點着一根菸,趙永福的話提醒了劉永江,就算要把陳瀟趕走,也不能做得太明顯,“也對,再派一名老員工帶陳瀟,這也是上面的意思,一定要給員工壓力,不然的話,那些員工只會走過場。”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趙永福回到科室,找了老員工趙濤,要他帶着陳瀟去追要振興武館的欠款,給他們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內追討不回來,那他們倆人就得辦理辭職了。
“媽的,真是倒黴,喪門星!”趙濤是市場部的正式職員,一聽說要讓他去追討振興武館的債務,趙濤就在科室裡面指桑罵槐起來。
陳瀟剛剛抽完煙晃着回來,趙濤故意拉了幾名科室的職員,指桑罵槐起來,那喪門星也是指陳瀟。
趙濤是正式職員,其餘的都是派遣員,地位都不同,那幾名派遣員勸解着。
“趙濤,你那句喪門星是對我說的嗎?”陳瀟手裡端着熱咖啡,吹了一口熱氣,慢吞吞地問道。
“就是說你,怎麼了!”趙濤心裡面本來有氣,立刻發作了起來,不顧幾個男職員的相攔,直接到了陳瀟面前,他身高一米八以上,陳瀟坐在座位上,趙濤往那一站,氣勢上就不同。
陳瀟依舊坐着,穩若泰山,饒有興趣地喝了一口咖啡。
陳瀟的這反應更讓趙濤來氣,“姓陳的,我說你是喪門星有問題嗎,你就是一個派遣員,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又喝咖啡,又玩電腦,比我們這些正式員工譜還大!”
趙濤的聲音很大,引來了同在大廳裡面別的科室的職員,誰不願意看熱鬧,只要和自己沒有關係,誰也不會介意事情鬧得更大一些。
更何況陳瀟還是一來市場部,就大出風頭的人,自然其中還有一些人是出於妒忌想看陳瀟出醜。
陳瀟放下咖啡杯,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糾正一點,我是正式員工,工資待遇是主管級別!”
趙濤怔住了,以前一直都認爲陳瀟也是一名派遣員工,但沒有想到陳瀟卻和他一樣,都是正式員工。
正式和派遣地位那可不一樣,趙濤之前有的那種優越感也消失了。
趙濤惱羞成怒,那張白淨的臉因爲羞怒而有些猙獰,“就算你是正式員工又怎麼樣,你還不是喪門星,要不是你的話,我怎麼倒黴得遇上這事,明明就是你得罪了人,你倒好,硬賴在公司不走,還牽扯上別人,你還要不要臉了。”
“公司又不是我家開的,公司要想開除我,就算我想硬賴下來也不行!”陳瀟沒有任何生氣的模樣,手裡握着咖啡杯的把兒,晃悠悠地喝着咖啡,“其實,我也不願意和一個沒用的廢物一起工作,那樣會影響到我的工作效率的。”
“你說什麼?”趙濤一聽陳瀟這話,眼珠子立刻瞪了起來,手指擡了起來,指着陳瀟鼻子,“你有種的話再說一遍……!”
“住手,太不像話了,你們這是幹什麼。”趙永福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把趙濤的手拉了下來,“都是一個科室的人,你們怎麼還吵架起來,要是按照公司的規定,你們都要被處罰的……!”
陳瀟把空的咖啡杯放了下來,伸了伸胳膊,像是沒事人一樣站起身來,“和我沒有關係,我又沒有生氣,我纔來了幾天,就算離開也沒有好牽掛的,倒是某些人,還是要好好的考慮離職後去哪裡工作,真可憐……走,根菸去!”
………….
振興武館欠款曾經有過六名職員去追討過,每一名去過的職員都會被嚇回來。
按照他們描述,振興武館的負責人就是一名黑幫老大,能安全回來就已經不容易了。
再也沒有人敢去追討欠款,八十萬,只是小數目,市場部有多達千萬的合同款項需要追討,再也沒有人去追討那區區八十萬。
趙濤怎麼也沒想到這差事會攤到他頭上,而且要在三天之內把錢要回來,不要說三天,就給他三十天、三百天,也要不回來。
但要是不去的話,只能乖乖地辦理辭職手續。
硬着頭皮來到振興武館樓下,一棟九八年的老樓二樓掛着振興武館牌匾,老樓牆皮都脫落了,在樓旁邊隨意堆着一大堆生活垃圾。
趙濤抽了抽鼻子,那股味道令人作嘔。
陳瀟騎着摩托車隨着趙濤做的出租車到了振興武館樓下,跳下摩托車,陳瀟點着了一根菸,似乎完全忘記就在不久之前,倆人在公司剛剛發生過矛盾,“就是這?”
趙濤沒好氣地答應道:“是……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科長的面子上,我肯定好好的抽你一頓,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閉嘴,什麼話都不要說!”
嘴裡叼着煙的陳瀟點了下頭,用腳輕踹開樓的木門,先一步走了進去。
振興武館位於二樓,有些破爛的木門門口掛着一個同樣破爛的招牌,“振興武館”。
空蕩蕩的武館裡只在牆邊擺放着一些訓練器械,趙濤站在門口把領帶整理下。
白襯衫、花紋的領帶,淺色西裝,標準的白領打扮,左腋下還夾着一個仿真的皮包,更顯得他很優雅、有禮貌。
趙濤跨進武館大廳,“有人嗎?”趙濤聲音不高喊道。
“嘭、嘭……!”
一陣聲音從牆邊傳過來,陳瀟正兩手握拳,對着放在牆邊的沙袋左右開弓,只是陳瀟出拳的力度不大,打上去,就連沙袋都沒有打動彈。
“廢物,連沙袋都打不動!”趙濤心裡罵了一句,只因爲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債,趙濤只好把心裡對陳瀟的不滿放在心裡,強忍着要抽陳瀟幾耳光的衝動,不耐煩地訓斥道:“你是不是耳朵聾了,告訴你不要亂動,你還動什麼!”
陳瀟沒有搭理趙濤,又對着沙袋左右開弓。
趙濤的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正準備大聲地訓斥陳瀟的時候,忽然聽到有男人陰冷地聲音說道:“要練武馬上交錢,要債的,立刻給我滾蛋”
隨着話音落下,幾名身材魁梧男人出現在武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