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除了提供意大利名吃之外,還供應本地海鮮,錢坤很久沒有吃過家鄉菜了,自然不會客氣,大螃蟹大青蝦叫了滿桌。
樑珊的手始終沒有放下來,想起自己的罩子還藏在他的T恤下面,俏臉就一陣發燒,恨不得現在就撲過去搶奪。
當殷樂問她要吃什麼的時候,她更爲難了,不敢放下雙手沒法用刀叉,只能氣呼呼的說:“我不吃了,減肥,給我一杯牛奶就好。”
殷樂無奈的搖搖頭,總覺得她怪怪的。
但美食當前,樑珊又是個小吃貨,看着大螃蟹不免心動,卻故作不屑的說:“螃蟹醜死了,真詫異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怎麼想的?”
這是故意製造氣氛,讓別人也吃不痛快啊。
錢坤瞥了她一眼,見她一手環胸,一手端着牛奶,笑道:“我也很詫異,第一個喝牛奶的人,到底對牛做了什麼?”
“噗……”樑珊剛喝了一口頓時狂噴而出,惡狠狠的說:“變態!”
殷樂見兩人又槓上了,連忙出聲打圓場,岔開話題說起了公司的情況。
交談中,錢坤進一步瞭解了情況,兩人是公司的聯合創辦人,樑珊是個瘋子科學家,負責科技研發,殷樂八面玲瓏,負責管理和營銷,幾年下來,事業蒸蒸日上,兩人都成了女土豪。
這一次,兩人對新品蜜蜂的培育無比重視,必將開創生物科技治療癌症的先河,而且是公司能否上市的關鍵。
說起研究成果,兩人的臉上都閃爍着驕傲的神色,也確實值得驕傲,只是在收穫巨大利益的同時,還將承受巨大的危險。
錢坤剛要用潑冷水的方式提醒她們注意,殷樂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接通後,她神色微微一變,很隱晦的說:“好,我知道了,來接我吧。”
“實在不好意思,我有要緊事兒要處理,你們慢慢吃。”殷樂微笑着道歉。
她的笑容非常的有特點,笑起來一雙眼睛眯眯的,就像新月如鉤,非常可愛,極具親和力,兩人根本不忍拒絕與責怪。
她留下一張信用卡給樑珊,道:“一會你來買單吧,哦,對了,理查德沃特森先生的所有證件都被盜了,補辦也需要時間,這幾天就暫時住我們家,我把車留下,待會你帶他回去吧!”
“什麼?還要住我們家?”樑珊大驚:“姐,她是騙子,你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殷樂對着錢坤歉意一笑,道:“不好意思,小女孩不懂事兒,我先走了,咱們晚上見。”
說完,殷樂瀟灑的離去,直接無視了樑珊,給小妞氣得火冒三丈,她咬牙切齒的對錢坤說:“該死的騙子,快把罩子還給我,不然我就報警。”
錢坤笑道:“請便!反正罩子是你親手送給我的,我還可以說你是女流氓勾引我呢!”
“我呸!”樑珊怒道,感覺比打白骨精的孫悟空還憋屈,還他媽沒處說理去了。
“你個死騙子,跟我們套近乎,到底有什麼目的?”樑珊惡狠狠的問,她是一個科學瘋子,可以說毫無社會經驗,此時故意擺出凶神惡煞的摸樣,瞪着一雙大眼睛,煞是可愛。
不過錢坤有些擔心,她對自己抱有如此大的敵意,若是刻意將研究成果轉移,恐怕會讓敵人有機可乘,可小姑娘已經有了先入爲主的壞印象,想要扭轉,也唯有出大招了!
錢坤忽然棲身上前,目光灼灼,一臉嚴肅的說道:“其實,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深深愛上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能接近你,親近你,取悅你,追求你,擁有你……”
“別說了!”樑珊像小女孩一般捂住耳朵,羞得面紅耳赤,看着近在咫尺的錢坤,她心如鹿撞,猶如之前在機場初見,他身上那股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特別是臉上沒了那有些壞壞的笑容,更顯得陽光俊朗。
錢坤看着她小可愛的摸樣,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在這個炮火紛飛的年代,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就已經搖晃了無數牀榻,吸收了太多精華,經歷了太多摩擦……
居然還有樑珊這樣懂得害羞的女孩子,一看就還沒結識過人渣!
錢坤趁熱打鐵,又棲進了一些,柔情款款,語氣真誠的說:“我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直到今天我遇到了你。
遇上你是一種緣,此生若是有你相伴便是最大的幸福……”
錢坤一字一句的說着,臉距離樑珊越來越近,小丫頭紅着臉捂着耳朵完全不知所措。
這感覺就像初中純潔的小女生,忽然遭到男生的表白,慌亂且不知所措,不敢接受,也不懂得拒絕,怕別的同學笑話,又很享受,很甜蜜的感覺。
錢坤一點點的靠近,幾乎就要吻上她的脣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耳邊響起。
“錢坤!?”
錢坤被嚇了一跳,說實話,他有很多沒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了,在部隊,上級叫他小坤,下級叫他的代號或者職務,敵人叫他的外號,美女叫他帥哥或者猛男,偶爾還有心滿意足的女人叫他的‘英文名’。
偶然間聽到自己的真名實姓,他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擡眼看去,只見眼前站着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她留着一頭乾淨利落的齊耳短髮,額前是齊刷刷的劉海,修長的美貌和一雙丹鳳眼,高挺的鼻樑和薄薄的嘴脣,讓她看起來非常的精神,有一種英姿颯颯,丰神如玉的中性美。
白襯衣和黑褲子相得益彰,身姿挺拔,體態均勻,美中不足就是胸前只有二兩肉,看起來有些扁平。
此時,這女人正一臉驚喜的看着錢坤,臉上寫滿了激動。
錢坤皺着眉頭,對眼前這個女人真是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就是個陌生人。
女人瞥了同樣吃驚的樑珊一眼,忽然一把抓住錢坤的手,激動的說:“你怎麼了?不認識我了嗎?我們可是老同學呀!”
錢坤的手被她緊緊抓着,能感覺到她掌心有女人不常見的繭子,而且手指手腕的力量很大,絕不是尋常人,特別是食指與虎口處,這裡有繭子非常特殊,很可能是經常開槍磨出來的。
錢坤不動聲色的看着她,難道這女人是敵人,他試探性的問:“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就在這時,女人開口了:“怎麼會認錯呢?你錢坤就算化成灰我都認識,幼兒園的時候,往老師的茶杯裡撒尿,是不是你?”
錢坤一臉懵逼,女人又說道:“小學的時候掀女老師裙子,是不是你?”
錢坤有些動容了,女人又道:“中學的時候往女廁所裡扔炮竹,是不是你?”
錢坤臉色有些變了,女人仍然在說:“高中的時候在寄宿學校,經常偷偷躲在女浴室的更衣箱裡的,是不是你……”
錢坤再也忍不住了,一把甩開她的手,老臉泛紅,道:“你到底是誰?”
如此一問,顯然等於承認了自己當年的光輝過往,樑珊自然是滿臉的鄙視。
卻見那女人忽然臉色一變,猶如這六月的天氣,立刻晴轉多雲,眼眶微紅,似有零星小雨。
她吸了吸鼻子,神色哀傷的說:“你這沒良心的,虧我和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竟然都不認識我了?難道你忘了,在高中畢業前的那一晚,你把我拉到小河邊,從未流過的淚水,順着小河淌……想沒想起來?”
錢坤撓頭:“歌詞到是想起來了。”
“你再好好想想,當時明月當空,繁星點點,樹影婆娑,月光下微風中,你溫柔的對我我說‘遇上我是你一生最大的緣分,有我相伴是你一生最大的快樂,能夠守護我一生是你最大的幸福……”
錢坤想破頭也記不起來,自己高中若時若能說出這等綿綿情話,也不至於做單身狗了。
而且,這話明顯是剛纔自己信口胡謅對樑珊說的,這女人……難道?
就在這時,女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下撲進他懷中,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哭泣的說:“你個混蛋,真是絕情。當年,在那朦朧的月光下,靜靜的小溪旁,高高的草垛中,我把一切都給了你,可你第二天就消失了,整整八年了,我一直在苦苦尋覓着你,而你卻不知道我是誰,你好狠的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