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衝溫柔地問姚碧婷:“湯好喝嗎?”
姚碧婷乖巧的點了點頭。
“那再幫你裝一碗。”盧衝微微一笑,又幫姚碧婷盛了一碗,他自己則是夾了一筷子河豚肉,一邊吃,一邊讚賞的點頭:“不錯!味道極好!”
氣氛很詭異!包廂裡五六十個黑西裝大漢手持匕首,和章海風帶來的十幾個人怒目對峙,章海風瞪着薛東山一臉冷笑隨時準備動手,薛東山則是咬牙切齒盯着盧衝,姚碧婷小心翼翼的喝着湯,盧衝則是大大咧咧狼吞虎嚥。
十分鐘一晃就過去了,盧衝差不多酒足飯飽,可是薛東山卻再也忍不住,出其不意,手猛地一甩,一把匕首正插在盧衝面前桌子上,距離他不足一尺!
刀是好刀,特殊渠道買來的,比市面上那些招搖撞騙的瑞士軍刀不知道鋒利多少,通體精鋼打造,開刃後切肉如同切豆腐,上好的檀香木餐桌,愣是被刺進去兩寸!
姚碧婷嚇得一哆嗦,手一抖,捧着的精緻烤瓷小碗有湯汁濺出來,雪白手腕上站了油漬,米白色裙子上落了幾點。
盧衝望着插在桌子上微微抖動的匕首,眼神中有冰冷一閃而過,隨後抽出兩張餐巾紙,溫柔的幫姚碧婷擦乾淨手上的湯痕,微笑着問道:“嚇到了嗎?”
姚碧婷搖了搖頭。
“沒嚇到就好。”盧衝又抽出一張餐巾紙,幫她擦着嘴角,臉上笑容更勝,語氣更加柔和:“乖!別怕,等會兒我讓他賠你一條裙子。”
薛東山再也忍不住,啊的一聲大叫,罵道:“我草你瑪,你這是逼我殺人啊!”
章海風冷笑連連,早就按耐不住,對着身後一揮手,道:“那我們就先給你放放血!兄弟們,上!”
所有人一起對衝過來,廝殺在一起,很快就有鮮血飛濺起來,場面混亂不堪。
這時候,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儒雅男子推門進來:“呵呵……很熱鬧嘛!我一本分的百姓,可不參與械鬥,要不你們打完,我再進來?”
兩方人馬立刻停手,原來他就是西山區老大溫鎮西。
薛東山盯着還在幫姚碧婷擦嘴角的盧衝,再也懶得拐彎抹角,直接道:“溫先生,我要這小子的命。”
溫鎮西雙手上下壓了壓,笑呵呵道:“彆着急,人都來了,不在乎這一會兒,坐下來,慢慢說。”
章海風對手下人示意,道:“加一張椅子。”
盧衝卻忽然開口:“四張椅子,夠了!”
章海風眉頭微微皺起,憂心忡忡,溫鎮西卻不生氣,笑的一臉玩味。
薛東山則是看傻子一樣看着盧衝,他心裡想,溫鎮西沒來的時候,你不把他放眼裡也就罷了,現在當着溫鎮西的面你還敢裝比,這簡直就是作死啊,整個羊城,有人開賭場,有人碰毒,有人做夜場,唯獨溫鎮西,黃賭毒不沾半點,唯一一個會所,還全權交給章海風打理,他是漂白最乾淨的一個人,可是道上誰不知道,這位和氣沒架子的男人,是最吃人不吐骨頭的那個,敢這麼不給溫鎮西面子,必死無疑。
薛東山冷哼一聲,問:“四張椅子,夠了嗎?你是要溫先生站着說話?”
盧衝微笑着道:“有人會給溫先生讓座。”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
章海風陰冷的盯着薛東山。
薛東山有點緊張,不經意間坐直了身子。
而盧衝,則是眯着眼睛盯着插在面前桌子上的匕首。
姚碧婷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怯怯道:“溫先生,您坐這裡吧。”
溫鎮西笑着道:“謝謝你啦!哈哈,不過我看還是算了。盧先生給你一張椅子,那麼這張椅子,我也爭不回來。大家都不要計較了,我還沒老到走不動,站着就站着吧。”
他站着,章海風就不敢坐着了,乖乖的起身,站在他身後。
薛東山的哥哥薛六和溫鎮西平起平坐,薛東山當然不敢裝比,也站了起來。
盧衝則是坐得穩當當的,非但不動,還拉着姚碧婷的手,讓她也坐了下來。
薛東山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對盧衝更加鄙夷。
薛東山看着溫鎮西:“溫先生,我就只有薛鎮東一個兒子,他已經廢了,這輩子碰不了女人。這個姓盧的分明是想讓我斷子絕孫。薛六爺和我的意思,希望您不要庇護這個姓盧的,把他交給我們!”
盧衝這些日子一直在鵬城,通過龍虎會掌控了大半個華南,但羊城是華南省會,勢力盤根錯節,龍虎會的勢力還沒有來得及滲透到羊城,加上盧衝一直很低調,都是間接通過李其龍等人來操控龍虎會的,所以溫鎮西並不清楚盧衝的底細,他只知道,李其龍發話讓他出面保盧衝。
溫鎮西的勢力畢竟只是一個區,怎麼能跟掌控半個省的龍虎門相提並論,他不敢違抗李其龍的要求。
就算如此,溫鎮西還是有他自己的算盤,他衝薛東山呵呵笑道:“我是個生意人,你先跟我說,把他交給你,我有什麼好處,不把他交給你,我有什麼壞處!”
薛東山冷笑道:“這不是明擺着的嘛,你不把他交給我,咱們兩個區徹底決裂,大家明刀明槍,你死我活,結果便宜了其他區的老大,而你把他交給我,我會給你一個讓你滿意的結果!”
“什麼滿意的結果?”溫鎮西儒雅的臉上掛着漫不經心的笑容。
薛東山自信滿滿,道:“我們黑雲區,和溫先生您的西山區、令狐的荔灣區,中間有個地方名叫金沙洲,有九條街,我們三方本來都有三條街,您把姓盧的交給我們,我們就把我們的三條街五家酒吧會所全部送給您!”
溫鎮西哈哈大笑起來:“五家酒吧會所,有五千萬的產值,拱手送給我!都說薛六爺財大氣粗,果然有魄力啊。”
薛東山面色一喜,問道:“溫先生您同意了?”
溫鎮西卻指着盧衝說:“可是我這小兄弟,卻能給我更多啊。”
薛東山猶豫半響,咬了咬牙,道:“我來的時候六爺跟我說,溫先生如果對白石洲感興趣,我們出力把令狐趕出去,整個金沙洲交在你手裡。”